第14章 落选

厘清头绪之后，楚欢欢感觉自己好像还能再干一碗饭。

        她低头看看桌上的纸包鱼，很好！还有零星的鱼肉，视线扫一扫桌面，盘子里还有小半盘没有放进锅里的土豆。可以的，食材足够！她捋了下袖子，打算给自己准备吃的。

        甄理知道她想清楚了，不会再纠结了。但是看这架势，似乎是准备继续吃。这一点他确实没想到，不过不影响他会制止她这样的举动。一看楚欢欢的身材就知道她平时应该也是比较注意饮食的，突然这么暴饮暴食怕对身体不好，也会影响睡眠。

        所以他赶紧出声阻止：“吃太多容易积食，而且有点晚了，你待会儿睡觉会难受的。“

        甄理小心的组织着语言，也怕楚欢欢觉得他在嫌她吃得太多。

        “可是我很想吃。“楚欢欢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有点委屈，她想吃饭。说完她捧着碗，嘴巴微微嘟起，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甄理，希望他改变主意。

        对面真的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啊，甄理在心里感慨着。但是他不想她晚上难受，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看。你刚刚其实已经吃饱了才跟我谈心的吧。”

        楚欢欢点头。

        “所以你现在并不饿，是不是？”

        楚欢欢乖乖点头，可出口还是：“但是我想吃啊！”

        “你现在吃了，晚上可能会难受。你想晚上难受睡不着吗？”

        楚欢欢摇头，然后低下了头。

        甄理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子。

        “但，我还是很想吃啊！”再次开口的楚欢欢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话音一落，桌上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楚欢欢再次懊恼，怎么她的声音这么奇怪，嗲里嗲气的，鸡皮疙瘩简直要掉一地，她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跟人说话。

        至于甄理则是被她语气里的撒娇给惊到了，小姑娘并不是娇弱撒娇的人。但是她好像一直对他有莫名的信任，好像他是她很熟悉的人一样，就好像他是她，喜欢的人一样。不过他们虽然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估计是他想得太多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吃了。”楚欢欢低下头，她不想吃饭了，是她的错，为什么要觉得自己还能再干一碗饭呢！她感觉自己心里有个小人在捶胸顿足。

        “好。”甄理回过神来，她认错的态度实在是很好，他的回答连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低沉的嗓音，简单的说出一个“好”字。不知道为什么楚欢欢觉得这个回答有点小暧昧，像是他终于把她哄好之后给她的一个回应和安抚，她低下头，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

        空气里似乎有缓缓流动的暧昧的因子。

        “你看看人家，又高又帅还会哄女朋友，你看看你，尽会惹我生气！”隔壁桌一个女生指了指甄理，然后向自己的男朋友抱怨。

        “那你也不看看人家女朋友，可爱撒娇还会认错，你撒个娇试试？”男生不甘示弱地回击。

        甄理和楚欢欢听到了，都扭过头去看隔壁桌，两桌对视之间些许尴尬。对方说句“抱歉”之后继续小小声在讨论。就剩他俩在桌上看着对方，尴尬。楚欢欢有点脸烧，别人把她和甄理看成男女朋友了。

        “这个，他们好像误会了，我们要去解释一下吗？”甄理开口打破沉默，被别人当作情侣确实有点尴尬，但是他更担心的是楚欢欢会介意，所以做好了去隔壁桌解释的准备。

        楚欢欢看了隔壁桌一眼，他们似乎已经在聊其他话题，聊得也是热火朝天的。现在去解释一方面显得很刻意，另一方面则是会打扰到别人。所以她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摇了摇头，“算了，互相又不认识。不过如果你介意的倒是可以去一下，我这边没什么关系。”

        看楚欢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表情也不像是很介意的样子。甄理也没有去深究，点点头，“好吧。那就是算了。”

        他看看桌面，吃得差不多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感觉可以离开了。所以他看向楚欢欢，“那差不多咱们就走吧。我陪你走回学校，顺便消食？”

        “嗯嗯。“楚欢欢点头，笑得很生动。

        “那我先去结账。”甄理起身，跟楚欢欢交代他的动向。

        “好，我去门口等你。”

        甄理颔首，起身走向前台。

        楚欢欢穿好羽绒服，发现凳子上还有甄理的外套，她很自然地拿起来抱在胸口，然后走去门口等他。

        甄理结完账，扭头就看到楚欢欢抱着他的外套站在饭店的门口等他，画面很清晰也很美好，他霎那间都有了错觉，彷佛这样的场景经常出现，而这明明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

        他摇头笑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最近想得有点多，然后穿过人群走向她。

        人与人之间，是会慢慢熟悉起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楚欢欢每天都会晚上都会收到笑哥发给她的第二天的日程安排，其实主要是表演课安排。

        虽然大学生电影节说是说会给他们剧组安排一次专访，但是一直到电影放映的最后一天都毫无消息。楚欢欢也每天都收看电影频道关于此次电影节的剧组采访，都是大导或者大公司的影片剧组。

        哎，《江月情歌》虽然首映当天观影反馈很好，奈何仅仅一场的放映，又背后无人，在电影节也只能艰难求存。加上近期光是影坛巨擘云帆影视就需要通过这个平台宣传6部电影，还有两位巨星演员首次执导的电影亮相。《江月情歌》即便是得到主办方的另眼相待，但是在宣传上却不得不为资本让路，这是势力却也是现实。

        楚欢欢也关注了网上“我最想推荐的电影”，她每天都会去给《江月情歌》投票。但是有一说一，针对所有的网友举办的投票，不可避免的会有很多路人看阵容投票，更别说是演员的粉丝爆肝刷票。为了给自己的爱豆争取难得的重映机会，这些饭圈男孩女孩们也是拼了。

        《江月情歌》可以说是新人班子，导演、演员、编剧、摄像、制作都没有已经成名的具有号召力的人，也没有砸钱的资本。自然可以想见，在这样比拼人气的网络投票中落于下风，

        马上就到参评电影放映的最后一天，电影节官博已经公布第一部获得重映机会的电影《路在何方》。

        《路在何方》是投票榜单中的第一位，主创阵容称得上是星光闪闪。导演是曾得到全协奖最佳导演提名的权无为，主演是曾将国内金牡丹奖、金鹿奖、玉梅奖（网友俗称金梅奖）最佳男演员收入囊中、号称“三金影帝”的冯才，以及现在风头最火的小鲜肉流量封易。更别说服装、道具、摄像一应都是当年参加全协奖评选的原班人马。

        《路在何方》参与大学生电影节在一众网友看来简直就是对其他参选电影的降维打击，有权无为、冯才和封易在，这部电影从活动开始就获得了几乎所有媒体的目光，这几天电影频道关于电影节的报道也几乎每天都有《路在何方》剧组的信息，宣传效果也是拉的满满的。而有封易这个流量巨户在，网络投票上也基本做到了一骑绝尘，它的重映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悬念。

        而《江月情歌》，虽然在获得推荐资格的时候得到了小范围的关注，也有当天去首映的学生在官博下倾情推荐，但无流量、无资本是硬伤，影片的推荐很快就淹没在其他电影粉丝的刷屏之下。

        虽然在最后两天，从票数看有较大的增长，但是并没能扭转局面，直到投票截止都没能进入前五强，基本确定没有重映机会。

        投票结束后，肖白景在剧组群里发了个叹气的表情，然后原本积极活跃的群里整整半个小时没有任何人再发言。虽然大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首映的反馈到底是给了大家期待，如今期待落空，大家心里还是受到了打击。

        也许是感受到了大家的志气消沉，余江导演在群里发言，说已经有投资方和院线方对电影有兴趣，他也正在洽谈中，大家不要灰心，他保证让电影成功上映。

        电影是能成功上映，但是情况却是不容乐观。楚欢欢知道余江导演为了电影上映的事情这几天见了不少投资方，还通过笑哥搭桥，找到姐姐咨询了不少法律问题。

        电影上映当然问题不大，但是资本却是逐利的，越多越好。《江月情歌》是部好电影，如果宣传到位就算不能获得高票房，但是高口碑绝对没跑，主旋律对于冲奖项又具有天然优势，说无人投资没法上线，那的确是危言耸听了些。可是新人班子导致的最大问题在于剧组与资方和上映方的谈判过程中几乎没有话语权。

        如果要获得上映机会，剧组势必要在很多方面做出让步，比如版权费、利益分成、后续宣传的配合等等，到最后这部电影可能都不再是制片说了算，这样的情况余江想尽力避免。也正因如此，余江导演才特别希望电影节亮相能给《江月情歌》一些底气，能在与院线、资方的谈判中获得哪怕是一点点的主动权，尽可能保证剧组主创人员的利益。如今只怕是希望落空，上映机会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楚欢欢没有刷手机的习惯，这几天时刻关注网络上的投票信息也是因为跟《江月情歌》有关。所以她看完群里面导演发的信息之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就按照笑哥之前的安排，正常地去上课了。回来后也没上网，稍微洗漱洗漱。就休息了。因此也就错过了后来被媒体称为第一次成功狙击饭圈文化的“南山学子齐呼《江月》重映”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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