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激将法
“你想做什么？”鬼医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紧张地盯着陆灵枫“你这小鬼，恐怕肚子里不知道揣着多少阴谋，要不遗余力地算计我这个老婆子。”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啊，鬼医前辈。”陆灵枫凑到她耳边“前辈曾经说过，这辈子发过毒誓不再碰到任何与清徵先生有关的人和事。”
“是又如何？”听陆灵枫提起清徵，鬼医面色十分难看。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这个藏品和清徵有关呢？”
“难道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天真。”
“你可以不信，不过我给你一看一个东西，你自然就会信了。”
陆灵枫这才将那画纸缓缓展开，落款处题了四个大字清徵亲笔。
“这画工您看着可熟悉？”
“这是我师父画的。画中人，是他后来喜欢上的女子。”
“那你说，这个人和清徵有没有关系啊？”
“那么现在，您是宁愿破了自己的毒誓也还不愿意告诉我吗？”
鬼医一脸的愤怒“你！你！”
陆灵枫毫不怀疑，如果鬼医儿子的性命没有捏在自己手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鬼医前辈”陆灵枫又是一声催促。
终究还是鬼医先沉不住气败下阵来“那个女人不过就是我的一位客人，你还想知道什么？眼下一并都已经问了吧。
见目的达成，陆灵枫心中轻松“其实晚辈也没有其他的问题，只有一个问题，那女人换了谁的脸？”
在鬼医的形容下，陆灵枫动手将换脸以后的女人的模样画了下来。只是这画一成，花仲眠与陆灵枫皆感惊讶。
“竟然是她！”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原点。
而鬼医也从陆灵枫的画作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臭丫头，你骗我！那画根本就不是他画的，是你画的对不对？你竟然骗我！”
这下子陆灵枫到是不遮掩了“鬼医前辈真是对我师父情根深种，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记得我师父画工。”
“是。先前那幅画的确是我画的。我跟随师父多年，无聊时经常拿他的字画来临摹打发时间。久而久之我的画也能得师父七分神韵。”
“没想到今日在鬼医前辈这里派上了用场。”
“臭丫头！”鬼医一声怒喝，闻声而来的鑫鑫手指成钩，直冲陆灵枫咽喉而来。看这架势是不取她的性命不罢休了。
“灵枫！”。花仲眠想也没想，直接挡在了陆灵枫身前。
“仲眠！”。陆灵枫来不及阻止，只见花仲眠被鑫鑫一把扼住脖子，顿时呼吸紧张，双目圆睁，一张脸胀得通红。
这下子陆灵枫也顾不上什么上一辈的往日恩怨了，她单掌拍出，直接拍上鑫鑫胸口，然而鑫鑫生得牛高马大，被她这么一打居然纹丝不动。
眼看花仲眠就要死在鑫鑫手下，陆灵枫怒气冲冲冲到鬼医面前“鬼医前辈您既然如此心狠手辣，便也别怪我无情了！看来你是一点也不在乎你儿子的性命。”
她回头看了一眼“倘若今日仲眠死在此处，那我就将你的儿子碎尸万段！还有你！我必定翻覆江湖，让整个天下无你容身之处。”
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话触到了鬼医的弱点，鬼医招呼一声，鑫鑫这才松开了手。
花仲眠顿时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仲眠，你还好吗？”
花仲眠一时呼吸未缓，只能朝她点点头，以示无恙。
陆陆灵枫目光如刀，看着鬼医的眼神是毫不留情的讥讽。
“我师父向来喜欢温柔贤淑的人，你如此泼辣的性格，难怪他会不喜欢你。”
见陈年伤疤被人揭开，鬼医暴跳如雷“你！你这个小贱人，你说够了没有！你别以为我儿子性命在你手里你就可以肆无忌惮。若真将我惹急了，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我彼此彼此。”
陆灵枫也是一时被花仲眠受伤的事气昏了头脑，才会如此口不择言。
她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怒气，逐渐安静下来，不再惦记着和鬼医争个高下。
“鬼医前辈，我希望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到此为止。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自然能相安无事。”
“臭丫头，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你撒了这么大一个谎来欺骗我，眼见着自己要吃亏了，却又这么快就认了怂。你倒是真想将所有好处都占尽啊。”
陆灵枫瞧着花仲眠脖子上的的红印，不想再和鬼医继续纠缠下去。
“前辈，我发自好心说这番话，如果您不领情的话，我自然也有另一番方式来与你相处。至于那个时候你受不受得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想你活了这么久，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所有事情最好点到为止。不过倘若你执意要与我作对，那我一定奉陪到底。”
“臭丫头。”鬼医又被气的大骂，可仔细想想陆灵枫话里话外的道理。确实他孤儿寡母二人，还真的不一定斗得过家大势大的陆灵枫。况且如今陆灵枫又抓住了她的弱点，她更不能轻举妄动，所以今天的事想想也只能算了。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你也不要再拿一些事情来烦我，除了给我儿子送药，我不想再见到你。”
“前辈慢走。”
鬼医一走，陆灵枫扶着花仲眠一起回了客栈。确认花仲眠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以后，陆灵枫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完全放了下来。
花仲眠还惦记着之前陆灵枫画的那张图“小月的姐妹怎么会换了一张顺儿的脸？”
“这点我的确也没有想到。”陆灵枫眉头紧锁“这样一来，陆灵琛的嫌疑就更加大了。”
王琚送来巾帕，还说与江渭有关。可我们顺着线索查下去，并没有查到没有盈娘这个人。查来查去反而查到了胡知府的女儿。”花仲眠也是不解“胡小姐说起这手帕却又如此支支吾吾，其中定有隐情，咱们查着查着就查到他身边这个顺儿身上，可是顺儿竟然与五王妃的贴身婢女是孪生姐妹。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想来这所有巧合，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否我们先将顺儿叫来问问清楚？还是说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再继续查查巾帕的秘密？”
“暂时先不要急，我之前已送信给桑陌，趁她还未返回，让她先去大牢中问问江渭有关盈娘的线索。”
“如果江渭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近来江南风雨渐歇，天也渐渐晴了起来。花仲眠想着查案辛苦，就想带着陆灵枫趁着大好天光去散散心，疏解疏解压力。
江南有一处名胜，是为东山湖。东山湖绕东山而行。只要泛舟湖上，便可尽览东山美景。
花仲眠这边租了一只小船，载着陆灵枫领着谢沉云，一起登上了船。
江南的人多好游乐，喜风流，便是天大的事情也无法影响他们外出游玩的心情。所以眼下东山湖之上，亦有许多小船来来往往。船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皆在其中。
游于湖上，偶听得一阵琴音。一旁又有人受琴音吸引，吹起洞箫相和。琴声箫声配合默契，实在动听悦耳。
这几天陆灵枫积累的郁气，在听到这美妙之音后，真的渐渐散去。她露出笑容，花仲眠看了也是由衷开心。
谢沉云站在船头，听到船舱内的笑声总是忍不住回头。他每每一想到自己小侯爷这颗好白菜，被猪拱了之后便是伤心难耐。
他这几天可算是愁坏了。
他总是在愁自己应该怎么向侯爷、侯夫人交代才好。侯爷信任他，才将他安排在小侯爷身边。可是自己非但没能保护好小侯爷，反而变相的将小侯爷推向了深渊。
船舱里花仲眠向陆灵枫讲着漠北边境的趣事。陆灵枫也一一分享了自己这些年的见闻。引得花仲眠心生无限向往，总想着有一天能卸下一切负担，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陆灵枫向他承诺，等结束这一切之后，就与花仲眠远走高飞，再不理会俗世纷扰。
而要真正做到放下一切，陆灵枫一定要好好盘算才行。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出差错，陆灵尧必须登上皇位，因为只有他当了皇帝，自己才有机会全身而退。
“不好啦，有人落水啦。”
船舱外突然传来其他人的惊呼。陆灵枫有心救人，却被花仲眠拦了下来。
“你现在左手有伤。恐怕想救的人救不上，还要把自己搭上去。”
花仲眠原本是打算自己先去救人，可是因为隔得太远，等他们赶到时那人已经被救了起来。
两个人看着那个刚刚落水的人，惊讶地发现那人是顺儿。
更令人大吃一惊的是，一旁陪伴着一位公子出来游湖的风尘女子，看到了顺儿这张脸，竟然出人意料的换了一声“盈娘”。
要做风月生意，便得找一个风月场容身。虽说这盈娘身份瞒的很好，可到底也是有人见过她真面目的。
果不其然，那顺儿听到有人这样唤她，慌忙拿了手帕去遮自己的脸。而她的手帕上的绣花，就连陆灵枫这个大老粗都能看出与胡云秀的绣花同出一人。
林音音曾经说过，这些私密东西向来都会由自己亲手制作，怎么一个小姐绣的花，会和一个丫鬟一模一样？
不过他们这次出来游湖，得知盈娘的身份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看来这个盈娘身上背负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陆灵枫本想现在就地将那顺儿押进回去审问，花仲眠却建议说还是不要打草惊蛇。顺儿背后有什么人有什么事，他们现在都一无所知，还是谨慎行事最好。
陆灵枫想想也的确是个道理，于是便暂时放弃了羁押顺儿的打算。
几人回到客栈，不料在客栈门口又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鬼医前辈，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还没有出发？”
“你既然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那我想我们之间还是要有个了结才对。前几日我想起来一事，你打听的那个女人，她换了两次脸皮。”
“换了两次脸皮？”
陆灵枫与花仲眠双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是，她的确是换了两次脸皮，天下有这手艺的也只有我这一人，所以她也只能来找我。”
“那鬼医前辈可否为晚辈指点迷津？那女子第二次换下的脸皮是谁的？”
按老办法画下来第二次换的脸，一成画，在座的陆灵枫与花仲眠都惊呆了。
只因那第二次换的脸，是胡云秀。
也就是说，小月的姐妹先是与胡云秀的婢女顺儿换了一张脸，再后来又与胡云秀本人换了名。
现在的胡云秀才是小月的姐妹！
小姐与丫鬟，为什么要互换身份？这真是一切迷雾重重，团团疑云。
看来他们不得不改变计划了，第二天一大早，陆灵枫就亲自上门强势带走了胡云秀和顺儿。
堂上两人并不承认换了脸的事实，反而狡辩说陆灵枫有心栽赃诬陷。
见她们如此言语行动，陆灵枫更加确定了鬼医所言非虚。她也不管胡知府如何求情，执意将胡云秀二人关了起来。并且派禁军日夜看守。胡知府见状，心知靠自己是从陆灵枫这里救不出女儿了。于是他赶忙写了一封密信给自己先前投靠的人。
这人在他心中也算是位高权重，胡知府以为只要有他出面，陆灵枫这里一定不成问题。
天下无巧不成书，毫不知情的陆灵枫收到了来自陆灵琛的信。信上只说胡云秀一介女流，是为无辜。
他却不知这更加加深了陆灵枫对他的怀疑。
“我想我们已经接近事情真相了。”陆灵枫很是看不上陆灵琛的愚蠢“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陆灵琛如此轻易就暴露了自己。”
“可是事情还未查清，这背后究竟是否是五王爷指使，暂时还不能轻易下定论。”花仲眠却还是持有怀疑“如果五王爷真是幕后黑手，那他应该会时刻关注着我们这里的动静。他若是有心人，应该知道我们这边尚未查出最后结果。可他就这样性急的写了信让你放过胡云秀，是否颇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五皇子与十三王爷夺位之争已久，他应该不是一个这么莽撞的人才对。”
花仲眠所言也并非是毫无道理，陆灵枫还是决定再观察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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