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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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高中楼前的小操场上又响起了一阵欢呼。
大课间，温芷夕坐在教室里认真地写着试卷，充耳不闻外面的世界。班级里的人越走越空，基本都围在楼下的室外篮球场观看十二班和三班的篮球训练赛。
还训练赛，充其量就是一场班级之间的约球而已，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芷夕，你真的不去看他们打篮球呀？”
向宛晴拉着一个女生来到温芷夕的座位旁，手里攥着一瓶矿泉水。
“不去了，我没什么兴趣。”她摇摇头，“你们去吧。”
“那我们走了哦，拜拜。”
“嗯，拜拜。”
没写几个字，温芷夕被下面吵得心烦，于是挪到了旁边程意靠窗的位置上，想要把窗户关上。她轻轻瞥了瞥操场上的身影，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发带的程意，穿着浅蓝与白相间的篮球服在球场上奔跑，露出手臂好看的流畅线条，白皙的肤色十分扎眼。
“程意！加油！程意！加油！”
一群女生把篮球场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班哪有那么多女孩子？温芷夕纳闷地分辨着人。
哦，大部分都是其他班的。
她好像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关窗户的，反而是坐在了程意的座位上继续写着试卷，偶尔随着音浪伸长脖子看一看场上的局势。
段子扬大步流星地穿着篮球服走进了班级，环视了一圈有些空荡荡的班级：“哦哟，我们这影响力可是真大啊。”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闷头做题的温芷夕，有些诧异：
“你怎么没去看比赛啊？”
“我为什么要去看？”
温芷夕依然低着头认真写题，一副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样子。
“为我们的篮球赛做点贡献啊……就像那些女生一样，送个水啊，递个毛巾啊，举个啦啦队的牌子啊什么的。”
“哦，所以你想让我去给你送水？”
温芷夕抬起头，挑起了眉毛。
“那可不敢，但你至少得给程意送一个吧……我跟你讲，底下那群女生全是给程意送这送那的，你这不得发挥一下正宫的威严……我是说你这副班长怎么也得以身作则吧。”
温芷夕听得心烦意乱，蹙起了眉：“怎么，送水送毛巾就是以身作则了？”
“对呀，她们不都是在旁边喊加油……”
“那我就得在旁边喊加油？”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又不能在场上……”
温芷夕若有所思，顿了顿，再次反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场上？”
“……”
“场上？”段子扬这回是真的被她说懵了，脑子反应了一会儿，神情也有些呆滞，“你是说，你要去场上？打球？”
一个大胆的鬼主意钻进了温芷夕的脑袋。
她扬起一边的嘴角，盖上了手里一只卡通白兔造型的笔帽，起身走出了教室。
高一年级语文组办公室。
“李老师，我想给我们班报名女子篮球赛。”
李琴看着扬起头站在她面前的女生，感到非常讶异：“我们班？女子篮球赛？”
虽然长誉附中每年的篮球赛事简章上都有标注着女子篮球赛的项目，但五年里至少也有三四年因为报名班级不够而被取消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几乎都忘记了还有女子篮球这回事。
“我们能凑够五个人吗？”
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温芷夕自信地点了点头：“我刚刚问了秦月还有孙雪祺，她们两个都答应了，我再动员一下，肯定能凑够五个人的。”
“这样啊……”李琴犹豫了一下，不想就这样打消小姑娘的积极性，也点了点头，“但是女生的报名好像今天就截止了。我一会儿去问问，如果还能报的话我就把我们报上去。”
“好的，谢谢老师。”温芷夕鞠了一躬。
在快要走出教师办公室时，她的身后又传来李琴的唤声：“你真的想好了吗？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重要的英语演讲比赛要参加啊。”
“老师放心，我能兼顾。”
温芷夕愉快地答道。
-
没过多久，温芷夕要带12班参加女子篮球赛的消息就在年级里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当是这位小公主又在胡闹。
“你报名了女子篮球赛？”
程意抱着双臂，意外地看着旁边的温芷夕。
“对啊。”
她正认真地写着英语演讲比赛的演讲稿，头也没抬。
“你什么时候会打篮球的？”程意问道。
“当然不会啊。”
温芷夕坦诚地回答。
……倒是够诚实。
虽然习惯了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程意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那我们班有会打篮球的女生吗？”
“秦月初中的时候打过一阵，孙雪祺有175了吧，也能投篮，加上我还有……”
温芷夕掰着指头数了数，忽然转头看向程意：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们男生比赛吧。再怎么说，我们女子赛总共就只有三个队伍参加，最差也是一个季军。”
“噗。”
程意一口水差点呛到。
我就知道，她这脑袋瓜一天天也不知道都在鬼机灵些什么。
“你笑什么，我可是认真的。作为副班长，我要誓死捍卫我们高一十二班的荣誉。”
温芷夕踌躇满志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程意也渐渐收敛了他的笑容。
“作为班长，你可不要给我们班丢脸啊。”
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程意的肩膀。
程意无奈地摇摇头，翻开桌上的课本：
“行，你还有两周的时间。加油，副班长。”
“对哦，就剩两周了，我还不会打呢。”温芷夕突然感到紧张了起来，她再次转头看向程意，“我是不是得赶紧给我们队找个教练啊？”
“找呗。”
程意继续翻着书，懒懒地搭着话。
温芷夕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忽然不怀好意地靠近了程意的脸：
“你说，你怎么样啊？”
程意感到她的鼻尖凑近，本能地向旁边拉开了一点距离。
“什么怎么样。”
他装作面无表情，又打开了一本作业。
“你的篮球技术啊。大家不都说你打得很好吗？”温芷夕看到他往后躲，又靠近了一点点，“你来给我们当教练怎么样？”
程意被她的鼻息和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清香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伸出手顶着她的脑门把她推了回去，心猿意马地说：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温芷夕这次没有再凑过去，而是有些不满地问。
“你们应该去找一个体育老师指导，专业一点的。”程意正色道。
“我们这水平哪里敢找体育老师啊……那不是等着找骂嘛。”温芷夕委屈巴巴地，想要拉着他的校服衣袖撒娇，“哎呀，反正都是一个班的，你教教我们，这不是双赢吗？”
“不行。”
程意回答得干脆利落，敏捷地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嘁，那你就是水平不行，根本不敢。”她转回身，有点置气。
“我可从来不吃激将法这一套。”
程意立刻看穿了她的心思，丝毫不为所动。
过了一会儿，温芷夕把下巴放在桌面上，双眼无神地放空：
“唉，连你都不帮我，那我去找谁啊。”
程意偏过头瞟了一眼有气无力的温芷夕，嘴角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决定还是继续写手里的作业。
忽然间，温芷夕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跃从桌上挺起来，像是自言自语道：
“对哦，我还认识七班的那个很高的体育生，他是不是打篮球的来着……”
“啪！”
程意一抬手用力地合上手里的课本：
“你们什么时候训练？”
-
队员们都陆陆续续回了家，操场上只剩下被单独加练的温芷夕。
“47、48、49……50！”
温芷夕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上：
“我不行了，我要回家，我不练了……呜呜呜……”
“起来，不要装哭。”
程意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耍赖的温芷夕。
她假意擦了擦“泪水”，灰溜溜地坐了起来，脸上依然是委屈巴巴：
“我真的练不动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而且你就让我来回运球，都不教我投篮，也太没意思了。”
“你打控卫，运球传球是最重要的。”
“什么是控卫？”
“就是后卫的一种。”
“不懂。有什么篮球明星是后卫吗？”
“有啊，乔丹就是。”
“真的啊！”温芷夕忽然一骨碌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校服，双眼放光，“那我岂不是可以当女版乔丹！”
“不可以。”程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乔丹是得分后卫。”
看到程意冷漠的表情，她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又没了热情和力气。
“有什么区别？”她不甘心地问。
“区别不少。从团队功能的角度来说……”
“算了，我不想听了。”温芷夕哀怨地摆摆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喋喋不休。
她有气无力地弯腰捡起球，继续心不在焉地拍球、运球。
“哎呀！……”
没握住的篮球突然从她的手里弹开，她的手指重重地戳在了球上，温芷夕立刻按住了自己的手指，痛得叫了出来。
“怎么了？”程意一个大步上前，抓过她的手。
“没事。就是没拿住挫到了手指。”温芷夕看了看只是有些发红的无名指，把手抽了出来，在空中甩了甩。
“我就说你非要打篮球干什么，很辛苦的，而且你这是娇贵的弹钢琴的手……”程意还是盯着她受伤的手指，语气有些责备。
“哼，就是要打破你们的偏见！”
温芷夕气哼哼地瞪了一眼他：
“我肯定能学会篮球，还能得分，还能拿第一！”
程意看着她气恼的样子，有一点想笑，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松了口想哄哄她：
“那我教你三步上篮吧。”
他拍起已经滚到远处的球，在旁边做起了示范。
“先左脚在前，然后右脚一步，左脚再一步……”
“唰！”一个完美的进球。
“看起来很简单嘛……”温芷夕接过球，照猫画虎地学着他的动作，“左脚、右……”
“唉？我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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