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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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了寒假，三人聚集在了市中心广场旁的地下游戏厅。
“左左左，右右右右，快快快……”
段子扬和程意在游戏机前拼得火热，而温芷夕的最后一枚币子已经吞入了娃娃机的口袋，仍然是颗粒无收。
她用手掌拍着娃娃机的玻璃柜门：“就差一点儿，动一下啊……”
然而那只圆滚滚的小熊就是趴在掉落口的边缘一动不动。
“哼，算了，你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爱。”
温芷夕气鼓鼓地离开了娃娃机，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
段子扬还在飞机大战上面激烈地鏖战，程意倒是看不见人影。
“程意呢？”
温芷夕戳戳他的胳膊。
“投篮球去了吧。”段子扬仍是专心致志。
找了半圈，温芷夕终于看到了角落的篮球机边一个人投球的程意。他随意地往篮筐里扔着球，看起来没有费什么力气，好像只是在寻找感觉。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他们两个来游戏厅的，这得玩到什么时候。温芷夕有些困倦地坐在篮球机后面的椅子上，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看程意投球。
“我说你这篮球，投得也太烂了吧，连着几个都没中。”
程意诧异地回过头，看见正打了一个哈欠的温芷夕。
“我投得烂？我？”
你永远不能质疑一个男生的篮球水平。
“你就是这么和校篮球赛冠军说话的？”
“有什么了不起，谁还不是个校篮球赛冠军了。”
温芷夕满不在乎地翘起了二郎腿。
“好意思说？你的篮球还是我教的呢。”程意感到嗓子和头上都在冒火，他径直把手里的球扔回机器，转头看向温芷夕：“而且我只是这几个没投好而已。而且那个篮筐是动的！你看到了吗？是动的！”
“所以呢？我感觉我投得都比你准。”温芷夕翻了个白眼。
“你投？你……”程意转身看看篮球机，又看看她扬起来的小脸，不禁笑了一声，“行啊，那你来投试试。”
“我投就我投，有什么了不起的。”温芷夕站了起来，“不信就比一比。”
……
“这把不算，我刚刚才有一点手感，再来一局！”
温芷夕摩拳擦掌，又伸手管程意要游戏币。
程意一动不动：
“这已经三局了，你还没过去第一关。”
“我不管，你给我嘛，再给我两个就行了……”
她去摸程意的衣服兜，被他连连避退躲开了。
程意挑了一下眉：“你这个水平，还想和我比？”
她竖起一根手指：
“100分，我的分数加上100分和你比，谁输谁请客冰淇淋。”
作为小学田径运动会上200米跑了第二名都要在场下大哭的女孩，温芷夕的胜负欲实在可怕。
“凭什么？”程意百思不得其解。
“凭你是男生，不会让着女生吗？”
“那也不能100分啊……50分吧。”
“不行，90。”
“60。”“88。”“70。”“85。”“80。”
“成交！”
程意隐约感觉自己怎么好像还是亏了。
“等一下！”温芷夕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喊一声，“我知道了，我刚刚肯定是因为没有热身。你之前不是说过运动前要热身的吗？没有热身就伸展不开，动作也会变形做不到位，我得热身一下。”
说着，她开始煞有介事地扭动手腕脚腕，伸伸胳膊，还给自己捶捶肩膀。
程意被她这一出弄得哭笑不得，刚想提醒她这已经不必要了，转念还是笑着说：
“你别把自己拉伤了。”
温芷夕充耳不闻，眼神坚定地绕着脖颈。
毕竟是第一次玩篮球机，温芷夕也并不算是个篮球好手，很快还是以一百多的分差败下阵来。她气喘吁吁地坐回到刚刚的椅子上，大口调整着呼吸：
“我投得还是很准的，只是……只是体力不太行，累死我了……”
“哦。”
程意轻靠在篮球机旁，双手抱胸点点头。
温芷夕伸手去掏刚刚放在椅子上的小挎包，掏出几张零钱，非常阔气地向程意挥了挥：
“愿赌服输。拿去买吧，我要巧克力味的。”
程意的眼神里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指了指自己：
“你请客，还要我跑腿？”
“我走不动了啊！”温芷夕还在费力地喘着气，一脸哀怨地说。
程意没辙，只好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钱，自认倒霉地去游戏厅的商品柜台买冰淇淋。等到他双手端着冰淇淋回来的时候，温芷夕正蹲在地上弯着腰四处摸索，不知道在找什么。
“找什么呢？”
“哎哟吓死我了。”
温芷夕被程意的声音吓了一跳，拍拍胸口站了起来，神色有些着急：“你看到我手机了吗？刚刚还在我衣服兜里，现在就不见了……”
“哦。”这么一说，程意忽然想起来了，把右手上的一盒巧克力味冰淇淋塞进温芷夕的手里，“你的，拿着。”
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温芷夕的手机。
“幸好，幸好在你这，吓死我了。”
温芷夕立刻激动地拿过手机，确认了一下仍然是完好无损，接着有些狐疑地抬头看着程意：
“我手机为什么在你那儿？你偷我手机？”
“我？偷你手机？”程意莫名其妙地冷笑了一声，“刚刚投篮的时候手机差点从你外套掉出来，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接住了，它现在早就粉身碎骨了。”
“哦，那谢谢啊。”温芷夕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进包里拉上，然后大大咧咧地坐下，开始专心地吃冰淇淋。
“你买的什么味道的？”
她探过身子看向坐在旁边的程意手里的冰淇淋碗。
“我尝尝。”温芷夕毫不客气地从他的碗里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是甜腻浓郁的香草味。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爱吃这种味道的啊？”
“这种味道怎么了？”
温芷夕把自己那碗递到他嘴边：“你尝尝巧克力味的，巧克力的好吃。”
“不要，苦。”
程意皱着眉推了回去。
“啧，你不懂。又苦又甜才是最好吃的。”温芷夕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地评论道，“你又不能吃辣又不能吃苦，生活也太无聊了。”
“我没钱了，我又没钱了……”段子扬垂头丧气地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正好看见吃着冰淇淋的二人，“不是，你们俩怎么又偷吃冰淇淋不带我啊？”
他凑了过去看看他们手里的碗：“都什么味儿的？给我一口吧……”
“自己买！”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护住各自的冰淇淋。
“真小气……”
段子扬不满地嘟囔着。
-
假期狂欢的下一站，当然是ktv。
程意倚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显示屏上方的时钟——怎么才过了一个小时。
与这边的南极不同，沙发桌前面的空间如同赤道一般吵得火热，温芷夕和段子扬两个人唱得特别欢实，时而二魔乱舞，时而深情对唱，境地非常忘我。
“怎么回事？下一首不是该五月天了吗？怎么又变成周杰伦了？”
《七里香》的前奏响起，温芷夕拍拍麦抗议道。
“我点了打乱顺序啊。”段子扬坏笑。
温芷夕狠狠地拍向他的右胳膊：“又打乱！又打乱！不都说好就按刚才的顺序唱了吗……”
手中的麦克风不知无意间磕撞到了哪里，响起“嗞——”的巨大刺耳噪音，把本来都快要睡着的程意吓了个清醒。
算了，毕竟周杰伦也是无法拒绝的。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前奏一过，温芷夕立刻放弃了吵架，切换到认真唱歌模式。
“我点的歌你唱那么大声！”段子扬气哼哼地。
温芷夕不客气地又调大了几分音量。
两个人依然边唱着歌吵着架，顺便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不过恰好正唱的这一句是：
“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咦……”两个人都嫌弃地别开了脸，表情像是吃了一颗鼻涕糖。
这首唱完，温芷夕终于等到了一首她能充分发挥的歌曲。
“咳咳。”她装模作样地走到房间的一边，清清嗓子，压低了声音，“ladiesandgentlemen,pleasewele,misswen!”
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c位。
“她什么时候往身上搞了这么多东西？”段子扬费解地站在另一边。
程意交叉双臂，很认真地提供了一个建议：“我建议你坐下来。”
“丢掉手表丢外套
丢掉背包再丢唠叨……”
温芷夕一边唱着，一边把刚刚搭在胳膊上、背在肩膀上的大衣和包包顺着歌词和节奏扔了出去，大衣准确地砸在了就站在一旁的段子扬的脸上。
……果然还是不能不听人劝。段子扬乖乖地坐到了程意旁边。
“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一瞬间烦恼烦恼烦恼全忘掉……”
温芷夕开始在原地激烈地蹦了起来：“eon！”
“我甩掉地球地球甩掉——”
她突然转过来，把话筒对着两个人。
段子扬没想到还有这个互动环节，但一旁的程意很自然地将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一个得到明星眷顾的小歌迷：
“只要越跳越高。”
？？？
我是不是瞎了？竟然能看到这一幕。段子扬十分不可置信。
程意一般不怎么唱歌，但其实唱得还不错，声音简单干脆，至少没有跑调。
温芷夕满意地转过头去，继续热情地边唱边左右甩头。等到间奏乐器solo的部分，她一人分饰三角，有时假装是吉他手，有时弹键盘，有时又像在敲着架子鼓。
“她这样的症状持续多久了？”段子扬用胳膊推了推程意。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程意无奈地耸耸肩，“别担心，她一会儿就累了。”
“jump!jump!”
话题里的女主角还在兴奋地蹦着。
段子扬有些不相信的样子：“看她还挺有力气的。”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温芷夕突然没了声音，一个俯冲栽倒在了沙发上：
“太累了……唱不动了……”
大口大口喘着气。
“牛，不愧是你。”
段子扬给程意竖了一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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