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笔买卖不亏

　　
两人很快离开幻雾密林。
终于有惊无险地摆脱了猫妖的傀儡咒，林渊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感觉走起路来都格外轻巧。
“布大哥，这次多亏了你帮忙。”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布同林微笑回道。
“布大哥真是厉害，不仅剑术高超，还会画符阵。”
经过林中一役，林渊此时对布同林是崇拜不已。
被林渊这么一夸，布同林反倒感觉有些不自在，自谦道：“我的剑术跟若桑比起来可差远了，论画符施咒也远远比不上许天酬，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刚才那‘画地为牢’的符阵都还是跟他学的。”
“哦？看不出许天酬这么厉害。”林渊想着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他好好学学。
“不过布大哥你好像对林中的妖怪颇为了解嘛。”
布同林微微一笑，淡淡回道：“因为我觉得妖可比人有趣多了，所以平日经常到幻雾密林中去，时间久了自然对他们有些许了解，不过你可别将此事告诉季大哥，他是严禁我们进入幻雾密林的，若被发现免不了要受罚。”
林渊点了点头，道：“布大哥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交谈间不知不觉已回到了小院，互道晚安后两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忙了一夜林渊早已疲惫不堪，倒头便睡着了。
感觉刚入睡没多久，听见窗外响起一声刺耳的鸡鸣，紧接着便是花婆婆杀猪般的叫喊：“臭小子，快起床做早饭了。”
“来了。”
林渊极不情愿地翻身下床，拉耸着眼皮去到厨房。
自林渊来了之后花婆婆交给他的工作是越来越多，起初还只让他熬粥做饭，到后面什么蒸馒头炒菜之类的活也全权归了他，自己则只负责给崖上那守门人做饭，每顿都可谓尽心尽力，半个月菜品都不带重样的，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只是没样菜里辣椒是必少不了的，林渊也不知道这守门人怎么这么爱吃辣，换做是他屁股铁定受不了。
……
接下来几日，林渊已将灯芯草的药效全部吸收，明显感觉体内灵力增长了不少，加之每日刻苦修行，半个月的时间他的修为已从赤虹三阶直接提升到了黄道初阶，这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此一来，林渊完全能靠自身的灵力抑制住即将到来的咒印爆发。
不过这也只能多挺半年而已。
半年过后，一切如旧。
毕竟不是每次都能幸运的找到灯芯草。
长远来看，唯有加紧修炼，不断提升灵力才是正解。
提升灵力的修炼办法有很多，听布同林说只要到了黄道境便可学习咒术符法，林渊知道许天酬在这方面颇有造诣，便决定去找他学习。
求人办事自然不能空着手去，在这小剑峰上林渊寻思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做一顿好吃的，而且得是许天酬平日吃不到的美食，他想了想最后决定到溪边捉几条鱼。
来到院外溪边，溪水清澈明净，透着一股凉意，林渊挽起裤脚，迈入水中，开始徒手捉鱼。
他眼疾手快，没费多时就捉了两条两斤左右的大鲤鱼。
将鱼处理干净，他又偷摸回厨房拿了些油盐之类的调料出来，随后找了片僻静的竹林准备生火烤鱼。
林中碧竹郁郁葱葱，林渊就地取材，砍了一节竹子削成长签，把鱼串在竹签上，架在火上慢慢烘烤，一边烤一边将香油和各种调料均匀涂抹在鲤鱼身上。
渐渐地一股诱人的香味开始在林中弥漫，林渊看着被烤得滋滋作响的鲤鱼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想反正也有两条，要不自己先吃一条？
心里顿时禁不住诱惑，舔了舔嘴唇，伸手拿起一条烤鱼，刚准备下口，这时林中忽地刮起一阵怪风，吹得落叶纷飞，林渊连忙用身体将鱼护住，不让灰尘给鱼弄脏了。
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林渊低头一看，竟发现手中的鱼连同火上架着的那条竟同时不翼而飞。
“莫不是被刚才的怪风刮走了？”
林渊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可此时也想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正苦恼，转头却见前方不远处的青石上蹲着一人，手里正好拿着两条烤鱼。
林渊登时怒上心头，冲上前道：“你干嘛偷我的鱼！”此刻他才发现这人竟然是自己初到小剑峰那天碰见过的被季寒宵称呼为‘古师叔’的糟老头。
面对斥责老头好似置若罔闻，狼吞虎咽地三两口便将一条烤鱼啃了个干净，还不忘道：“这鱼烤得不错，外焦里嫩，好吃！”
林渊心想你这糟老头倒真不客气，眼见他又要对另一条鱼下口，慌忙道：“喂！你好歹给我留一条啊！”
老头似乎也觉得连吃两条好像也不太厚道，便停下嘴，又喝了口酒，朗声笑道：“小子，我两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林渊一脸困惑。
老头接着道：“我用一套剑法换你这条鱼，怎么样？”
林渊心想这老头虽然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季大哥既然称呼他为师叔，想必也有点儿本事，便勉强答应了。
“好，你可说话算话，而且你得教我厉害的剑法，一般的我可不学。”
老头醉眼朦胧道：“放心，跟我古参元学，当然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绝妙剑法。”
说罢一个挺身翻身站起，单手折下一根细竹，以竹作剑，一边舞剑，一边道：“你看好，我教你的剑法名叫‘清风醉剑’，靠的是三分酒气，七分剑意，讲究剑随风起，步由心动。”
林渊见这老头神态洒脱，步伐飘忽，剑招飘逸，一招一式看似绵软，实则暗藏巧劲，每一次刺剑都伴随着极强的破风之声，将周围的竹子震得剧烈摆动，竹叶纷纷如雨下。
“有酒便作云中客，敢叫阎王没奈何。”
老头舞得兴起，又喝了口酒，此时他的剑招更是大开大合，潇洒肆意，脚下树叶也被齐齐卷到空中，随剑飞舞，精妙绝伦。
一套剑招舞完，古参元收回竹剑，冲林渊道：“如何，想学吗？”
林渊在一旁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忙回道：“想学！”
古参元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想学也可以，不过老头我可有个条件。”
林渊着急追问：“什么条件？”
老头悠悠道：“我这自创的清风醉剑共有九招二十四式，每一式又有好几种变化，招招相扣，可谓变化无穷，今后你每给老夫烤一条鱼呢老夫便教你一式，如何？”
“这……”林渊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一样，但又对刚才老头所展示出的剑法着迷不已，心一横，回道：“好，一言为定。”
不过紧接着又道：“那今日你已经吃了我两条鱼，你得先教我两式。”
“没问题！”古参元爽快答应，随后便将手里的酒葫芦扔给林渊。
林渊接过酒壶，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我也要喝？”
“废话，不喝酒怎么练醉剑。”
林渊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当下也不再犹豫，拿起酒壶猛灌了两口，这是他第一次喝酒，顿时感觉一阵辣喉烧心。
“不错！还算有点儿魄力，接剑！”古参元将竹剑扔给林渊，自己也另折了一支，道：“你跟着我学。”
随后林渊便拿着竹剑照虎画猫，学着古老头的招式。
虽只有两式，可每一式又有好几种变化，有些变化匪夷所思，极其精妙，他一时之间根本难以领悟，只能依葫芦画瓢，模仿其形。
一炷香的时间下来林渊动作倒是学得有模有样，就是如何也舞不出古老头那般的潇洒飘逸，大开大合之感。
心想难道是自己酒喝的还不够，想着便顾不得苦涩，又猛喝了口酒，看得一旁古老头心疼不已，一张脸皱得跟个包子似得，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上当了。
随后日子里，每到下午时分林渊都会捉两条鱼到竹林里烤好与古老头交换剑招，一个多月下来，剑招学没学会另说，他的酒量倒是越来越大。
这日眼见一葫芦酒又被林渊三两口喝了一大半，古老头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着自己当初教什么不好，为何偏偏要教这小子醉剑呢？
不过令他颇为意外的是林渊的确有练剑的天赋，短短时间里已将醉剑的九招二十四式全部学完，而且每个剑招间也能融会贯通，完全掌握了其中的精妙变化。
只是使剑时间不长，还未能悟出剑意。
他将林渊叫到身前：“小子，你可知练剑最重要的是练什么？”
林渊不假思索：“当然是剑招。”
古老头摇了摇头，“剑招固然重要，但空有剑招，而心中毫无剑意也只是空有其表，未有其里。”
“剑意？”林渊不明白了。
古老头微微一笑，凝神看向林渊手中的竹剑，只见竹剑赫然脱手而出，悬停在半空中，紧接着又一横，快速向前刺去，将一绿竹拦腰刺破。
“习剑者，以念驱剑，而这‘念’便是剑意。”
林渊一脸惊讶，心道：“古老头一动不动竟也能控制竹剑，这剑意实在厉害。”
“那不知要如何才能修炼出这剑意呢？”
古参元淡淡回道：“这其中之道得靠你自己领悟，我这清风醉剑你也学得差不多了，往后你不必再带鱼到竹林中来，好好修炼剑意去吧。”
“哦。”
林渊拱手作别了古老头。
古参元看着林渊渐渐离开的背影，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慢幽幽道：“再教下去恐怕老夫自己的酒都不够喝了。”
说罢仰头豪饮了一口酒，躺在青石上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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