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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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蔷赶早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在楼道看到侯夫人在浇花。
“没出去？”方蔷问。
侯夫人摇头，为了了解这个世界，她跟帝师大人连着跑出去一个多月，累了。
还不如在家浇花。
花是对面邻居家的，养的半死不活就放在楼道窗台上，正好供侯夫人解闷。
方蔷瞧着那几盆花草精神好像足了些，咦了声凑近了瞧，还真的不像前几天半死不活了。
方蔷啧啧称奇：“妈，这些你怎么养的，瞧着有回春的迹象。”
候夫人笑，语气里有点儿得意：“我也不知道，从小我养的花花草草就没死过。”
“牛逼！”方蔷朝她挑起大拇指，“我就属于那种养什么死什么，连多肉都跑不掉。”
侯夫人点开手机搜索多肉了解到是何物之后，有些遗憾：“我还是喜欢兰草……”
母女俩边聊边回屋，门刚关上，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一对老人。
两户人间隔着一条三米长的走廊，两位老人往方家对面走去，路过那一排花草，其中的老太太惊奇地停下脚步，招呼走在前头的老头子：“老张，你快来看看，是不是活了？”
老头凑近，显然对花草植物很了解，捏了点盆里的土，湿度刚刚好。
“是活了，浇水的人是个懂行的。”老人点头。“一看就是个高手。”
老太太兴致颇高，用胳膊推了下老头：“老张咱们猜猜是楼里的谁？”
老头想了半天没想出有谁称得上高手：“咱们楼除了咱们，还有谁喜欢侍弄花草？”
“没，就三楼的老徐，家里养了点多肉。”
老头看着手边那盆花草，刚浇水没多久，以往有些枯黄的叶子隐隐透着绿意。
“要不要搬回去？”老太太突然问。
“不用，”老头摇头，“回头遇到了那位高手，咱们多多请教。”
老头老太好奇高手何人，就是没想到高手出自对门。
安家所在小区叫福乐园，福乐园旁边有个公园，最近公园摆放棋台的智慧一角每天到点儿就围满了人。
年纪从十岁到七十岁，跨度还挺大。大家都是来挑战或者围观棋神之战的，目前执黑棋的是帝师大人，已经连续稳坐棋神之位长达两天。
“唉，又输了！”人群里有人叹气，“这都第几个了啊！”
打从帝师大人坐下来开始，他自岿然不动稳如泰山，对面棋友如走马观灯。
当真是铁打的帝师大人，流水的棋友。
有年轻棋友拍下帝师大人下棋的视频发到网上，感慨高手在民间，一下子就火了，帝都各地围棋高手在火速往公园赶来……
到了中午，帝师大人留下一盘残局潇洒离开，围观人群中有那么几个痴的也不回家吃饭，订了外卖就在旁边等着下午帝师大人过来继续给他们投喂精神食粮。
吃饭的时候，方蔷抽空问帝师大人：“下午不去啦？”
“不去了，”帝师大人叹气，“没几个能打的。唉，强者的孤独。”
方蔷乐出了声。
“那些人都是些小老百姓，围棋爱好者，哪里比得上您在棋盘上运筹帷幄纵横四道。”侯夫人也笑得不行，“您就别去欺负人啦。”
帝师大人抬头看她：“那我欺负你如何？”
方蔷一口汤在喉间，差点儿没被这句话给乐撅过去，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侯夫人这一个多月来保养是非常有效的，脸色白皙红润，再加上内里芯子换了个，相由心生，眼瞧着年轻了好几岁。
帝师大人半正经半调戏的话一出，侯夫人脸上就飘起两朵红云，水润杏眼里都是嗔意。
“哎哟！”方蔷捂住了脸，“你们烦不烦啊，还有小孩子在呢！”
帝师大人稳得一批：“我找你娘下棋，你想到哪儿去了？”
方蔷瞪大眼：“……爸？你是我爸吗？”
帝师大人也学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了？别以为她不懂，就您那语调那口气您不是在耍流氓，我跟您姓！
……她本来就跟他姓。
方蔷不太想说话。
王书琴瞪女儿一眼：“你怎么也跟正正似的，说什么傻话？还说正正傻。”
方蔷悟了，帝师大人侯夫人这是有故事。
她“非常沉痛”地点头：“现在妈心里，老公第一，儿女排后。”
帝师大人非常开心：“真的吗？”
“啊！”方蔷大叫，“你们讨厌不讨厌，在自家女儿面前撒狗粮，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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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淮有些苦恼。
“怎么了，吃饭还叹气？”同桌刘洋感觉惊奇极了，“这世上还有让学神霸霸叹气的事？”
安淮慨然长叹：“学神霸霸也是人啊——”
前后左右尖子生们都惊了！
“——我靠，学神霸霸下凡了！”
刘洋咕咚咽下口水，饭都丢到一边，“快说说啥事下凡！老衲掐指一算，学神霸霸莫非动了恋恋凡尘心？”
前排赵家宝回头，推了推笔尖上的眼镜，老实巴交的脸嘴巴却很毒：“谁？咱们附中还有学神看得上的？”
刘洋不同意此观点：“小老弟，别迷恋书，也要多看看世界，咱们班没有，艺术班一堆，你啊就是太年轻了——俗称晚熟！”
“呸！”赵家宝学他妈叉腰骂人：“老子跟你同班同宿舍三年，就没见你早熟在哪儿！”
“人不可貌相啊，啧啧。”刘洋感叹：“当年我怎么就被你这张脸骗了呢！”
眼看着这话题越扯越偏，学神不得不出面：“你们帮我想想怎么追人。”
前后左右斗嘴的吃饭的刷习题集的都抬起头来看他，之前如果是当玩笑的话，这回是真震惊了。
——学神亲口承认！
再有大半年就是高考，所有人都憋着一口劲冲刺高考，早恋的都把心思放在了刷习题集上，没想到这个关头学神霸霸还有空闲去想着谈一场“黄昏恋”？
震惊！
赵家宝把话题拉到开头：“谁？”
安淮摇摇头：“秘密，你们帮我想想怎么追人。”
学神现在处于踌躇满志又步履维艰的状态，他住进宿舍后发现小胆儿不怎么敢跟自己独处，经常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他。
这暗恋真有点要命。
既然小胆儿名副其实小胆儿，那就由他来主动。
只是他来主动的话就要考虑很多，毕竟两辈子没谈过恋爱，也要顾虑到会不会吓到方筝，所以他号称学神霸霸也不是什么都能搞定的。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只能寄希望这群智商在线，情感0分的臭皮匠了。
“是男是女？”坐在安淮身后的李荣荣突然问。
这问题太惊悚了，除了安淮以及问话的当事人，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这思维敢情跟他们不在同一条桥上，已经漂着独木舟十万八千里了？！
刘洋觉得全身上下心肺脾肾都有些口干舌燥，看着李荣荣颇有些一言难尽，拍拍他肩膀，说：“荣荣啊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李荣荣斜他一眼：“我很正经。”
赵家宝仿佛新认识他一般：“兄弟，你很懂啊！”
李荣荣没理他，看着安淮，等他回答。
“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安淮问。
李荣荣那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划过一道光——那是属于智者的睿智圣光——点点头：“其实是男是女没什么区别……”
“那你还问个屁？”刘洋不是很明白他的脑回路。
“你是智障吗！怎么来到1班的？”赵家宝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是没多大区别，但可以对症下药懂不懂！”
赵家宝悟了，学神霸霸没有直接回答李荣荣的问题，变相给了答案。十有八九是男的。
李荣荣想了想，说：“这种事儿我们也不好说，不如那点儿心思收敛收敛，先做朋友吧。”
过了一会儿又问：“咱们班的？”
安淮笑着摇头：“不是。”
两字一出，肉眼可见周围人松了口气。
学神霸霸有点想笑：“你们怕什么，都同学三年了。”
几人想了想，也是哈。
学神为什么叫学神？当然是脑子好使成绩一骑绝尘秒杀众人。为什么学神两字后头还要加上“霸霸”？那是因为学神的霸道啊！
如果被学神看上的是1班的会等到今天？依学神那霸道性子，1班这群人会一无所知？他们是没谈过恋爱，不代表眼瞎！
“既然是别班的，那我们支持你。”刘洋说。
“对，支持学神霸霸祸害其他班的小花小草。”赵家宝举手。
安淮挺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是别的班还是附中学生？我记得我没说过。”
李荣荣冷酷回答，不接受在此问题上对他们智商的侮辱：“因为你住校了。”
刘洋赵家宝朝李荣荣竖起大拇指，赵家宝随后一拍桌子，吓了班上其他人一大跳。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激动了。”朝众人抱拳，赵家宝压低声音问安淮：“你喜欢的人是407宿舍的吧？”
反问句，但语气绝对是陈述事实。
“嗯。”安淮笑了，不再藏着掖着，更何况重来一生他就没打算把他对方筝的感情藏着掖着。“对，要不要猜猜是谁？”
407三个人，何飞杨恒志都是糙汉子，身高一米八以上，篮球社成员，学神霸霸这种懒得运动的人八成看不上，那么……
几人脑子里浮现一张白净秀气有一双圆溜溜眼睛的脸，原来学神霸霸喜欢这种软绵绵的男孩子啊。
“原来是他。”赵家宝点头，“挺合霸霸口味的。”
李荣荣说：“我猜也是，其他两个没眼看。”
“如果是他，咱们学神这口味还算正常。”刘洋追评。
安淮没忍住笑出声。
太可爱了呀，他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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