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卓然想起她与顾小延在银行里吵架的情形。
这家伙太过分了，但她自己也过分，居然泼了人家一脸的水，还被保安轰了出去。
卓然长舒了一口气：当时也是无可奈何啊，谁让那家伙出口伤人。
这时，顾小延提着沉甸甸的袋子走了老远。
方才她跟收银员发生争执时，吸引了其他旁边收银行台结账的顾客，其中就包括城北支行的大堂经理小谢。
小谢嘀咕道：“这不是卓行长跟顾总监嘛，她俩怎么会在一块？前几天这两个人还在银行里大吵了一架。”
小谢好奇，结完账后，一路悄悄地跟在她俩后面。
走出超市大门。
顾小延把东西放进车里，站在车外，背靠着车门，双手插进衣兜里。
卓然走了过来，见她闷闷不乐。
“还生气呢？”
顾小延不吭声。
卓然继续问：“不打算回家了嘛？就这样一直站着？”
“我气还没消，开车危险！”顾小延回了一句。
“也是，那你就在这吹吹风，散散火气，我到那边喝杯奶茶，等你气消了我再过来。”卓然转身走去。
顾小延没搭理她，偏过头去，心里暗骂道：“妈的，你去喝奶茶，把我一个人晾在这？”
“两杯奶茶，一杯正常糖，一杯少糖。”
卓然极少喝奶茶，上一次喝奶茶还是十年前在大学里，也不记得是和谁一起喝的，反正她不会一个人买奶茶，她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当她手里捧着两杯奶茶出来时，顾小延还站在那里，望着对面楼的建筑物。
卓然走过去。
“喏。”她手里把那杯正常糖的奶茶递给顾小延。
顾小延低下头来，勉勉强强地接过。
卓然说：“听说喝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没想到十年后卓然的第一杯奶茶是同这个讨厌的家伙一起喝的。
顾小延还是一声不吭，吸了一口。
“哇！”
“怎么了？”卓然讶然的偏过头来看她。
她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
其实她是想说：太好喝了！
碍于面子，顾小延继续佯装气还没消。
俩人就这样依着车门站着，沉默不语地喝着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
小谢躲在隔着她俩有两个车位的后面偷瞄着。
顾总监穿着黑色风衣，看上去酷酷的，飒起十足。这女人帅起来，男人都得靠边站啊。
卓行长白色连衣裙，披着长发，显得文静优雅。
外加一辆耀眼的跑车衬托她俩，看着还挺搭的，这两个人看上去怎么像一对小情侣啊？
小谢躲在后面偷瞄了好半天。
直到奶茶杯快见底，顾小延和卓然才钻进车里。
当车卷尘而去，小谢才跳出来。
他疑惑的摸着后脑勺：“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车上，卓然和顾小延依旧没有任何交流。
不一会儿，卓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顾小延的车开得比往常要慢要稳。
到了家门口，卓然仍在熟睡，顾小延没叫醒她。
她靠着椅背，歪着脑袋注视着副驾驶的人。
秋季易干燥，可这个女人的嘴唇红润有光泽，像清晨里两片带露的花瓣。
顾小延舔了舔嘴唇，脑子不受控制，胡想联翩起来。
片刻，她回过神来。
完蛋！怎么能对她产生那样的想法，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顾小延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卓然的肩膀。
“喂，到家了，醒醒！”
卓然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我不是正在叫醒你嘛，赶紧下车拿东西，别像个老太太似的，磨磨蹭蹭的。”顾小延故作嫌弃。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
卓然把食材拿进厨房，取出鲈鱼放进冰箱里保鲜。
她正忙着整理从超市买回来的蔬菜，顾小延抱着啤酒鬼鬼祟祟的跑进来，翻箱倒柜。
“你干嘛呢？”卓然问。
顾小延说：“嘘！小点声，藏酒呢。”
虽然她已是成年人，但是顾东升还是不让她喝太多的酒。她一个人住世纪公馆时，没人管着，可以肆无忌惮地畅饮，可自打搬回家后，她就没沾过酒。
卓然说道：“顾伯伯上次把酒藏厨房里，还是被我妈妈给发现了，你也打算藏在厨房里嘛？”
“那藏哪里？”
卓然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吧你藏到自己的房间会比较安全。”
她俩的房间在三楼，两位长辈极少上去，就算要进她俩房间，首先要敲门经过孩子们同意。
保姆打扫卫生也是要经顾小延同意后才敢进入房间。
所以把酒藏在自己房间里是最安全的。
顾小延拍了下脑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谢了卓行长！”
她抱着啤酒乐呵呵地转身出去。
卓然摇摇头，笑道：“这家伙果真是个小孩！”
这两天和顾小延近距离相处下来，不管她是烧菜，还是偷吃牛肉，还是到超市采购。种种行为来看，她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生活中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
卓然心胸开阔，她已经不再跟顾小延这孩子计较了。
顾小延那些出口伤人的话，就如她之前所说，全当是童言无忌。
顾小延把啤酒放回房间后，火急火燎的下楼来对卓然说：“赶快教我做菜，争取一次过关！”
卓然：“你先把葱、姜、蒜切了”
卓然安排她做什么，她都乖乖的听从。真是千年难得一见顾小延这么听话。
俩人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顾东升在厨房外面窥视着。
真是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俩孩子关系缓和得这么快，还有说有笑的。
顾小延和卓然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丰盛的菜肴端上餐桌。
口菇炒牛肉、酱香排骨、山药芙蓉汤。
顾东升夸道：“不错不错，然然，这都是你做的吧？”
“小延做的在后面呢，马上就出锅了，是道硬菜。”卓然笑道。
连面条都不会煮的人，昨天把鸡蛋都给炒糊了，今天就能上手做硬菜？顾东升简直不敢相信，调侃道：“就是不知道她做的菜能不能吃啊？”
昨天他尝过了顾小延做的那盘西红柿炒鸡蛋后，心里都产生了阴影。
“你就别挑三拣四的，孩子能做菜就已经很不错了。”卓妈妈责备顾东升别太苛刻。
顾小延带着隔烫手套，端着长盘从厨房里出来。
“清蒸鲈鱼！”
这道菜看似简单，但料汁一定要搭配得好。
料酒、葱、姜，还有顾小延和卓然一块上超市买的那瓶油，它可是这道菜必不可少的灵魂调料。
卓妈妈捻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赞许道：“真不错，这鱼肉味道清甜。”
顾东升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真有这么好吃吗？我也尝尝。”
他也捻起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
顾小延把手套摘掉，专注顾东升的表情。
过了好一阵，顾东升才开口：“嗯还行吧，这鱼肉好像有点老，要是能提前一分钟出锅会更加鲜嫩。”
他总要给顾小延挑些毛病出来。
“那过关没有啊？”顾小延在乎的是这个，她想早点结束，这一天天的，做道菜跟上战场似的。
顾东升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紧不慢的扯了一张纸巾，揩了揩嘴。
“行了，看你们这两天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合作得这么融洽，都给过了。”
顾东升知道她俩吵架后，并没有责骂，而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她俩的矛盾。
他非常开心，看来这俩人不仅化解了矛盾，感情也逐渐好转。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坐下来吃饭。
顾小延只尝了一口自己做的鱼，然后筷子一直离不开那盘酱烧排骨。
吃完饭后顾小延就回房间休息了。
早晨起得太早，她现在非常困，在纠结是先补觉呢？还是先洗澡？
她扯着衣领闻了闻：“臭死了！”
于是打算先去洗澡。
浴室里，她身上打着沐浴露，嘴上哼着歌曲。
完成了顾东升的处罚，顾小延的心情特别的好。
不一会儿，她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睡衣也不穿，随意的在脸上抹了一些护肤品。
来到床边，解开浴袍，一把把它扔到床头柜上，一丝|不挂的钻进软绵绵的被子里，开始进入梦乡。
卓然吃完饭后也回房间洗了个澡，准备睡个午觉，还没合上眼，枕边的手机就响了。
“喂？”
“卓行嘛？”电话里头是银行保安。
“不知道怎么回事，银行里的报警器全都响了，还有红外线”那边很着急的样子。
周末他们能处理的事情都不会打扰行长，看来这个事情保安和当班经理都束手无策。
卓然说：“打电话给安防公司了吗？让他们过来看一下。”
“打了，说是10分钟后赶到，可是报警器响的时间太久，又太吵，隔壁商铺都有意见了。”
银行的报警器扰得客户心烦，都跑了出去。街边的路人都围观过来往银行里面瞧，不知情的，还以为银行遭打|劫了，说是要报警。
安防公司的人赶来还要一段时间，她离得远，再说了她也不是安防系统专业人员，即使到了现场也是束手无策。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顾小延，现成的技术员就在她隔壁，而且还是个高级技术员，先去求助顾总监吧。
卓然挂断电话去敲顾小延的卧室门。
“小延、小延”
卓然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丝毫没动静。
大白天睡这么沉，不会出什么事吧？她有些担心。
卓然手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门没锁。
“小延，我进来了。”
卓然第一次未经他人同意就闯进房间，实属迫不得已。
顾小延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
她来到床边拍了拍顾小延：“小延醒醒，小延、小延”
顾小延发出一声鼻哼，睁开迷糊的眼睛，不耐烦道：“卓行长，怎么又是你啊？早上不让我懒觉，中午又不让我午睡，你到底想干嘛？”
“你没事就好，我敲了半天的门，听房间里没动静，就直接进来了。”卓然顾不上说其他的，打开手机让她看银行大厅的监控画面。
“你看看，怎么回事，我们银行大厅的报警器突然响起个不停，红外也一直在闪。”
只要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顾小延就会立马打起精神来。
她伸出手接过卓然的手机，自言自语道：“主机故障吗？不应该呀？”
城北支行这个网点她盯得特别紧，三天两头叫人去巡查，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顾小延问卓然：“响了多久？”
卓然说：“二十分钟左右吧，你们技术员正在赶过去，但要十分钟才赶到现场，你看看能不能远程操控一下给解决了？”
顾小延从被子里钻出来，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卓然的手机屏幕：“你让银行工作人员按一下遥控器上的撤防，看看是不是不小心按到了布防按键，一般情况下报警器不会乱响的。”
“好的，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卓然拿回自己的手机，就在这时，不轻易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眼前一亮，惊讶道：“哦哟，你居然有小肚腩啊？”
顾小延顺着卓然的视线往下移，嘴里吐出一个字：“操！”
她忘了自己洗完澡后没穿衣服，裹着被子就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被子滑下去的，她迅速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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