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顾小延和薛明正聊得起劲，更衣室的门忽然打开，卓然和几个女同事从里面出来。她们跟顾小延打了个照面后，一起从员工通道大门里出来。
薛明走时朝顾小延挤挤眼，好像在示意她什么。
卓然和顾小延来到负一层停车场。
“你怎么剪头发了？”卓然好奇的问。
“丑吗？刚才薛明说丑死了！”
卓然觉得顾小延这发型配上她这嫩白的小圆脸怪可爱的，她本来年纪就小，这会儿看上去更显小。
薛明说丑，她仔细一看，丑倒是不丑，就是看上去有些别扭，估计才换的新发型还没看习惯呢。
卓然说：“不丑，很可爱啊！”
一句“很可爱”惹得顾小延心里美滋滋的，除了她已过世的妈妈从来没人夸过她可爱。
“真的嘛？”顾小延高兴的连忙去打开副驾驶的门，问道：“那和之前的发型哪个好看？”
卓然站在车门前，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之前的发型是飒，现在的发型是萌。”
说完，她微微一笑，钻进了车里。
顾小延帮她关上车门，乐得合不拢嘴：还是卓然说话中听，不像那个薛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万总监和谢行长已经到了酒店包间。
万总监安排服务员先上一壶龙井，两个大男人边喝茶边聊天，等着顾小延和卓然。
酒店离城北支行不远，但由于下班高峰期，路上塞车。只要五分钟的车程，花了半个小时她俩才到。
车停在酒店楼下的露天停车场。
顾小延下车，到后备箱去取东西，卓然也跟了过去。
她取出纸盒装好的四瓶茅台和一袋印有东升集团loug的宣传袋。
那几瓶白酒卓然不觉得新奇，倒是宣传袋让她起疑，上次顾小延用现金贿|赂她时也用这袋子。
卓然问：“小延，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呀？”
“没什么。”顾小延回答得利落。
“能打开让我看看嘛？”
“都说没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上去吧。”
卓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来之前我跟你说过，不要搞歪风邪气，不然这顿饭我就不参与。”
顾小延心想卓然这么聪明，看来是瞒不住的。
硬碰硬不行，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要是杠起来又得崩塌了。
顾小延咬了咬下嘴唇，硬着头皮又撒起娇来。
“哎呀，姐姐，我这也是没办法嘛，这都是爸爸安排好的，不把这些送出去，我就完不成任务，回公司要被挨骂的，你不知道爸爸在公司骂人可凶啦。”
卓然听妈妈说过，顾东升在家里就像个老小孩，很风趣，喜欢和家人开玩笑，一旦回到公司就公私分明，顾小延做错事情没少被骂，一点父女情面都不给。
“酒可以，这个不行，如果顾伯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不让，我会跟他解释的。”卓然从顾小延手里拿走宣传袋，说道：“把车门打开，把袋子放进去。”
顾小延苦着脸：“可是，得听爸爸的，不然”
“这次就别听爸爸的，听姐姐的，你放心，有我在谢行长不会找你麻烦的。”她知道顾小延担忧的是什么。
卓然从她手里夺来车钥匙，打开车门，把装有现金的宣传袋放进去。顾小延也没拦着，乖乖地站在旁边。
卓然想了想，四瓶茅台也太奢侈了，然后从纸盒里取出三瓶放回去。
“一瓶酒就够了，走吧。”
“一瓶哪够啊？现金都被你放回去了，酒还是全部带上吧。”顾小延是想把这位谢行长招待好，日后少找她麻烦。
她又苦苦哀求起来。
卓然思索了一下，只批准再拿一瓶，多的不允许。
她向来反感这位谢行长的作风，老是利用权威占乙方便，宜捞好处。
而这次他占的是东升集团的便宜，卓然当然是偏向自己家的人，再加上她廉洁；品行端正，更不能让这位谢行长得逞。
顾小延气鼓鼓的：不让拿就不拿呗，到时候爸爸怪起来全推你身上。
俩人乘电梯来到11层，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包间，服务员刚好把菜上齐。
四个人围着电动大圆桌坐下。
市场部的万总监经常应酬，知道如何招待好客户。
酒桌上万总监拿捏有度，不过于冷淡，也不过分热情，总能引发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
卓然和万总监的诙谐幽默不相上下，两位惹得谢行长乐呵呵的。
倒是顾小延浑身不自在，时不时还要迎合着他们假笑。
万总监端起小酒杯：“谢行，我先敬您一杯，我们东升集团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海涵。”
谢行长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
“这第一杯酒不能你敬我，得顾总监敬我们卓行，她得跟我们卓行道歉。上次卓行打的报告我看了，本来是要拆了你们公司的设备，好在我们卓行大度，本来就是你们的问题”
这个谢行长说了一大堆责备的话。
本以为顾小延会在酒桌上愤怒，好在来之前万总监千叮万嘱。
她隐忍着，端起酒杯敬卓然：“卓行，那天实在抱歉，不该顶撞你，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别介意，我先干为敬。”
顾小延一口白酒闷下去。
她极少喝白酒，一口下去辣得嗓子眼难受，像火烧了喉咙。
谢行长惊讶道：“什么？！还顶撞卓行，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卓行你报告里没写全啊？”
卓然发给总行的报告里只讲明了安防公司抢修报警器不及时，会影响银行安保防护等问题，一句也没提到顾小延顶撞她。
“哪有什么顶撞，当时是我说话态度不端正，有些傲慢，我错在先，我要自罚一杯。顾总监，咱俩这事就算过去了。”卓然也闷了一口酒。
谢行长说：“不行，这事怎么能这样过去呢，来！顾总监你再罚一杯！”
这个谢行长没完没了，不知道罚了顾小延多少杯。
顾小延每喝一口酒便偏过头去，吐了吐舌头。坐在她侧面的卓然看到后，才发现她不会喝白酒。
谢行长从万总监手里夺过分酒器，往顾小延杯里继续斟酒。
卓然用手捂住顾小延的杯口：“谢行，她不能再喝了。明天东升集团要给我们城北支行装一台新设备，她今天醉倒了明天无法工作，到时候现场没人监工。只有顾总监在场，我才放心更换设备。”
谢行长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分酒器：“还剩那么多呢，总不能浪费了吧？”
“剩下的我替她喝。”卓然把自己的酒杯递过去：“谢行，你知道我的酒量，我能喝，给满上。”
半醉半醒的顾小延奄奄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酒桌上的这一切。
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对她那么好？明天压根就没有新设备要装，这都是为了帮她拒酒。
万总监赶紧英雄救美，端起桌前的酒杯：“明天卓行还得上班呢，也不能喝太多，明天我刚好没什么事，谢行，今天我陪您，不醉不归！”
这就有意识了，卓行长替顾总监挡酒，接着万总监又替卓行长挡酒。
谢行长还没醉，看着他们都醉了。
最后剩余的酒是万总监和谢行长给消灭的。
靠在椅子上的顾小延酒精开始上头，脸颊逐渐泛红，胸闷燥热。
万总监和谢行长还在谈笑风生。
卓然见顾小延面红耳赤，昏沉沉的样子。她移坐到顾小延旁边的椅子上，轻声问道：“小延，你是不是很难受？”
顾小延摇摇头：“我没事。”
顾小延本来就不太会喝白酒，今天在酒桌上就属她喝得最多，都是被谢行长给灌的。
这顿饭局直到晚上10点才结束。
四个人都喝了酒，顾小延醉得云里雾里，已经不能自行走路，必须要人搀扶着。
其次就是谢行长，脚下不稳，一站起来，那笨重的身子摇摇晃晃的。
只有万总监和卓然两个人没有醉，一个是酒量好，一个是没喝多少。
谢行长说他还没醉，自己可以回房间，万总监执意要送他，但他又不放心卓然和顾小延两位女孩子回家。
卓然扶着神情恍惚的顾小延说：“没事的，我已经叫了代驾，你还是先照顾好谢行。”
万总监说到家后让她们给他回个电话，报平安。
卓然应了声好，搀扶着身子歪斜的顾小延走出包间。
顾小延身高、体重都越过她，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搀扶着。花了好长时间两人才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店大门。
来到停车场，代驾还没到。
顾小延的一只手臂绕过卓然的脖子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迷迷糊糊的望着搀扶她的人，打了个酒嗝：“你你你是卓行长嘛？”
“我是！”卓然随回应道，她正四处张望代驾来了没。
顾小延结结巴巴地说：“卓行长，你你知道嘛，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非常非常的讨厌你，但是现在我对你一点也讨厌不起来，知道为为什么嘛？”
都说酒后吐真言，卓然当然想知道为什么。
她转过头来，把顾小延扶正，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讨厌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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