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狱之火

第二天一大早来到科室，肖主任说佘医生今天家里有点事请假一天，佘医生的工作由主任自己代职，所幸这两天没有什么新的病人收进来，上午还算是很顺利地度过，下午来了一个急诊转过来的病人，是急性心梗发作，需要尽快做手术，水禾按照主任的吩咐完成了病人基本检查，并做好了入院病历和家属签字，一整套下来像模像样，肖主任看着佘医生那好边这个唯一的学生，感到很欣慰，他原以为佘伟恩是不愿意带实习生的，因为他平常很忙，还有博士在读和一些学术交流，所以一般情况下主任是不会给他分配学生的，但是那天听到科室要来新的实习生后，却主动说他可以带，说是想体验一下当老师的感觉！这个手术是不需要水禾上台的，因为手术得持续好几个小时，主任考虑到她是个女孩子，就让她到时间就下班了。

        回到宿舍的水禾趟在床上，她想到昨天和张言之的事，虽然心里是很甜蜜的，但是又有些忧心，她想着张言之会怎么处理他跟柯蓝雪之间的事呢，说起来柯蓝雪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因为男朋友的移情，想到柯蓝雪，自己也有些担忧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她呢，如果那样的话，她会怎么样……一切不得而知。

        因为心情不好晚上没有下去准备晚饭，张言之发来信息问她为什么没有看到她下去吃饭，水禾看了看发来的信息，回复道：“不想吃…”

        “那晚上我下班了出去走走，还是老地方”

        “好”

        ……

        水禾无聊地翻着手机里的大大小小的新闻，看到不是楼市信息就是娱乐新闻，她想浏览器是没什么推了吗，同样的东西换个地方又成一条新闻，照这样自己也可以当写手了！就这样在等张言之下班的时间里水禾睡着了，当然她没有看到他发过来的无数条信息和好几个未接电话，第二天她懊恼地责怪自己睡的太沉，早上给张言之发了条道歉的信息就早早地去上班了。

        刚到住院部楼下，就看到佘伟恩和肖慕桐有说有笑地向这边走来，水禾看到开门的电梯赶紧闪进去，在所有人奇怪的眼神中，迅速按了关门的按钮，在电梯门快要合拢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佘伟恩扫过来的不善的眼光，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着待会儿肯定要倒霉了，所以啊这就叫做不作不会死。“邬水禾，你没看见佘医生在外面吗！”柯蓝雪当着电梯所有人的面责问她，水禾想反斥一句，话刚到嘴边扭过头就看到站在柯蓝雪身边的张言之，他也正狐疑地看着她，水禾闭嘴回过头轻叹了口气，想着今天什么倒霉的日子，该见到的不该见到的全在这个电梯碰到了！

        到了佘伟恩的办公室，正好他还没来，水禾拿过来今天要重点查房的病历，乖乖的等在办公室里，大概五分钟过去了，才看到悠悠走过来的佘伟恩，一进门佘伟恩没有理会她，径直进里间换衣服去了，出来的时候丢给水禾一个小盒子，只说了句：“送你的。”然后转身靠在桌边看着水禾，八点还差好几分钟，按佘伟恩的习惯查房前都都会有看一下病历的情况，但他根本就没有看桌上的已经摆好的病历，而是盯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水禾心里忐忑不安，她想难道早上那个事真惹到他啦？支支吾吾准备开口，佘伟恩不耐地说道：“你不好奇盒子里有什么吗？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礼物吗？”水禾心里一连串的啊冒出来，她想是自己脑回路跟不上这个佘大神跳跃的思维吗，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把丢在褂子口袋里的盒子拎了出来，盒子挺有种低奢的那味，她想无非就是一个哄小姑娘开心的小玩意，这东西这么多年裴渔都送了好多个了，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水禾愣了一下，里面是一条颗颗大小均匀、光泽莹润的珍珠手链，不用想这条手链绝对价值不菲，水禾赶紧退回到佘伟恩手上，连连说道：“太贵重了不能收，谢谢佘老师！”佘伟恩重新把盒子放到水禾的口袋里，只丢给她一句：“拿着吧，不过就是一条手链而已，也是朋友送的，觉得挺适合你的就带回来了，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然后头也不回地开始查房去了，水禾想了想，先拿着吧，放就当是送的一个小玩意儿吧。

        晚上值班的时候，佘伟恩仍然在忙，水禾坐在那里时不时看一下手机，自从中午收到张言之晚上再次约她的信息，一到晚上九点她就没有静下来过，时不时使劲翻一下书页，然后看一下时间，那翻书劲就像跟谁赌气一像，她当然焦急，她跟张言之约的就在九点半，可是佘伟恩像没事人一样任她怎么折腾也不提下班这件事，最后忍无可忍，水禾终于鼓起勇气提出下班的事，佘伟恩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焦躁的小姑娘，不自觉地嘴角勾起，说了句：“走吧，我们一起下班。”这下水禾更是郁闷了，在佘伟恩换衣服的时候赶紧拿起手机给张言之发了个“等我”。

        晚上九点多的医院外面是安静的，医院的路灯照的路清清冷冷的，深秋了，渐渐有点凉意了，一片枯黄的梧桐叶子打着旋正好落在水禾披着的头顶上，叶子从滑溜的头顶上滑落，将将好挂在后脑勺上，佘伟恩落后一步，从他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像发卡一样的叶子就这么卡在她如缎的长发上，水禾的身段本来就生的好，长长的娃娃衫配上她清冷的面容，在夜晚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让他产生了一种似乎见到了一个闯入世间的妖精，佘伟恩突然有了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一个男人最原始的冲动往往是爱情开始的时候，这个女孩很成功地得到了他本来就不多的爱，一旦这个想法出现，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如果说张言之是把水禾拉入深渊的人，那佘伟恩就是那个在深渊里让她无法找到出路的荆棘……

        好不容易送走了佘伟恩，看到他走远，水禾赶紧赶到球场那边，看到张言之坐在那里无聊地扒着手机，水禾的心被甜蜜塞的满满的，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你等久了吧？”水禾甜甜地说道，张言之看到心心恋恋的小女孩，吻了吻她冰雕似的面颊，顺手从她头发上把那片让佘伟恩动情的叶子摘了下来，“连叶子都喜欢你…”张言之打趣道，水禾反问道：“那，你爱我吗？”

        张言之愣了下，他知道爱跟喜欢不一样，就算跟柯蓝雪感情最好的时候他也没有对她说过爱。他爱她吗，这个月光下让他深深着迷的女孩，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爱，但起码比喜欢多很多。他清楚地知道她跟柯蓝雪在他心里的感觉不一样，对水禾他有一种迷恋和痴狂，可是对柯蓝雪，是一种多年来习惯的喜欢。看着面前这个眼神清澈又真诚的女孩，他迟疑了片刻，但仍然点了点头，他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水禾心里是欢喜的，她再一次主动吻向他，热烈的相互回应着。她其实看到了他眼中的迟疑，她知道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柯蓝雪，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爱张言之，已经不仅仅只是喜欢了，哪怕张言之提出其它更过分的要求，她也愿意向他交付所有，她想用一个女人最有用的资本把张言之圈在她的领地，让他无法走出她的爱，她不想失去他，她深深相信张言之可以处理好他跟柯蓝雪的事。

        在这片空旷静谧的球场，除了里边条椅上两个如胶似漆的人儿，还有站在远处的佘伟恩和像幽灵一样走向佘伟恩的柯蓝雪，“佘医生好大兴致，半夜不休息跑到球场这边欣赏一对偷食的野鸳鸯！”柯蓝雪望向远处的两个人恨恨地说道，佘医生怜悯地看着她，懒得跟她多言，转身离开了。剩下柯蓝雪一个人愤怒地看着这一切，她似乎听到了两人急喘的气息，手指深深掐进肉里，连疼都感觉不到，她六年多的感情就这么轻易地被这两个无耻的人践踏在脚下，她太恨这两个人了，她在心里狠狠发誓：如果无法泄愤，那就让大家一起下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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