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彼岸庄园

“解释一下。”瑟西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对莱斯卡尔开口道。

        镜中人银发飘逸、蓝瞳深邃，单看左侧的脸颊，是不染世俗的模样，但右眼眼角下那颗红痣却让谪仙般的脸庞平添一份妖媚之感。

        不知名的星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静静洒落在她的身上，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更添神秘之感。

        然而这些，并不能挽救瑟西糟糕的心情。

        “为什么我的样子会回到16岁？”瑟西盯着镜中的自己，再次阴沉地开口。

        难道是实验出了什么差错？

        莱斯卡尔跪在一旁，恭敬道：“在下不知。我初次于深渊被您召唤而来时，只能维持黑猫的样子，而在您完成最近一次的画作时，便可以随意转变形态，力量也没有使用的限制，还掌握了深渊到此界的通道。这都是主人的功劳！”说到后面，他的语气激动起来，声调微微颤抖。

        “这些年来，我找遍深渊和此界，都找不到您。但今日晚上，您出现了。”恶魔炙热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悄悄地，用他的尾巴再次缠上了少女的脚踝。

        “松开。”沉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莱斯卡尔顿了顿，回想起刚刚少女把他狠狠地揍向空中的场面，唔，虽然被主人揍也不错，但为了不耽误接下来的事恶魔的尾巴蹭了蹭少女的脚踝，还是遗憾地松开了。

        “我向您说下现在的新发明，”莱斯卡尔站起身，拿出一台银白色的光脑，俯身给瑟西带上，“这是光脑，可以联络他人，也可以上星网，还可以搜索到权限内的所有资料。当然，您拥有最高等级的权限。”

        瑟西打开光脑，看完使用说明，注册后，便收到一条信息，她点开：深渊之主（v认证）请求加你为好友。

        瑟西看了看身旁眨巴着红瞳的恶魔，点了通过。随后，她走到一旁，在被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翻看起星网上的史料。

        现在是宇宙历1874年，为了避免家园资源枯竭，人类早已搬离蓝星居住，他们的居住领域遍布好几个星系，这其中的每个星系，有许多的星球，拥有这些星球的所有权者，大体上可分为两个国家，联邦和帝国。

        在目前所知的其他星系中，有着矮人、精灵、人鱼、巨龙、地精、血族。

        还有一些特殊的存在，例如光明神的信徒，其中大部分是人类，但他们不算是联邦和帝国的公民，据他们的说法，光明神的圣辉照耀了一整个星系，未来还会照耀到更多的地方。该星系直白地被称为光明星系，居民全是光明神的信徒，在光明星系中，除信徒外的智慧生物，全是去旅游的。

        最为特殊、神秘的，便是深渊的生物。他们无处不在，会操纵各种种族，也会和被他们盯上的目标做号称是“邪恶”的交易，有传言，他们钟爱人类的灵魂。

        看到这，瑟西看了一旁的莱斯卡尔一眼，黑发红瞳的恶魔看似恭敬地往她的茶杯中续水，暗中却偷偷地把他的尾巴再次缠上了少女的脚踝。

        瑟西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继续看光脑。

        除了深渊的生物，对其他种族来说，虫族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虫族大肆地占领这些种族的领地，吞噬他们的血肉，其中，人类深受其害。

        原本是没有虫族的，在宇宙历1000年，虫族突然从黑洞中飞出，霸占了数十个星球，现在，已占领了一个星系。为此，当年，各大种族（除了深渊生物）签订了一份和平公约，大意是，在消灭虫族之前，只要不是对方主动挑事，都不对签订该公约的种族出手。

        特别是对人类来说，联邦和帝国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主人，已经是早上了。”黑发红瞳的管家适时地提醒道。

        银发的少女抬头看向落地窗外，淡淡的光芒照了进来，这光芒她转回头去，姑且可以称之为阳光吧。

        在莱斯卡尔出声时，瑟西大致看完史料和一些她感兴趣的资料。她现在所处的是帝国的诗雪星系中的曼华星，在诗雪星系中，有着金轮星和玉盘星，就相当于古太阳系的太阳和月亮。

        瑟西边慢吞吞地吃早饭，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普通的笔已不足以支撑她的力量，除了不带任何含义和灵魂的书写和绘画外，往往当她写下一句新的公式或是在画上画了一笔后，那只笔便会断裂开来。

        曾经，为了寻找或制作一支较为耐用的笔，她甚至跑遍了整个大陆，然而，在不断深入研究和绘画后，探寻魔法告诉她，她所处的时空已经没有能够承受她的力量的笔和材料了。

        因此，她才花了大半年时间在研究本来不是那么感兴趣的时空魔法上。

        现在，既然实验成功了，她也该要寻找新的材料，来制作一支足够坚固的、能够不断地，完美传递出世间真理与美的笔，以便她能够继续研究。

        “此处是您新的府邸，您想和我一同熟悉此处吗？”莱斯卡尔躬身道。

        “那就走吧。”

        恶魔毛茸茸的尾巴蹭了蹭瑟西的脚踝，而后放开，莱斯卡尔单膝跪下，轻轻地抬起少女修长的双腿，将闪烁着细碎流光的长靴套上了她的一双玉足。

        “我的荣幸。”

        瑟西出了房间，站在一望无尽的长廊中，她看向不远处，那是两幅油画的中间，看起来就是一面普通的墙，瑟西边向那里走去，边开口道：“介质有些不同，不过功能是传送？”

        “是，介质是深渊生物特有的魔力，这是魔梯，只有深渊生物能启动。”莱斯卡尔早已收起恶魔形态，他穿着一丝不苟的管家服，恭敬答道。

        瑟西伸出手指，墙中的法阵听话地显现出来，她向法阵虚虚画了几笔，法阵的光芒微闪，两人瞬间进入到魔梯中。

        瑟西按下一楼的标志，看向莱斯卡尔：“只有？”

        管家垂下鸦羽般的长睫，弯腰行了一礼：“您当然是不同的。”

        不过几秒，法阵的波动微顿，瑟西踏出法阵，她到了。

        在她的身后，黑发的恶魔抬眸，看向离去的人的方向，血红的眼中，迷恋的神色展露无疑。

        一楼。

        璀璨的水晶灯照耀着华丽的大厅，数十只深渊生物在其中喧闹地谈笑着。

        “巴尔，刚刚那么慌的从魔梯中飞出来，该不会是碰见一只漂亮的魅魔，怂得溜了吧？”一只长相狰狞的恶魔喝了一口啤酒，拿他巨型的爪子拍了拍旁边一脸神色诡异的巴尔，道。

        “得了吧，格里斯。巴尔这货呆头呆脑的，他看魅魔和看其他深渊生物的眼神差不多。”尤莉翻了个白眼，她轻扭腰肢，半露的玉兔随着扭动轻轻晃荡，火辣的身材展露无疑。

        旁边，不少恶魔向她投来垂涎的目光，却没有一只敢挪动脚步。尤莉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那些恶魔，看到他们脸色涨红，纷纷低下头去后，美艳的魅魔撩了撩暗紫色的长发，笑得更欢了。

        “尤莉，你就别恶心魔了。”一道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笑声。

        尤莉瞟了对面沙发上的男子一眼，在心里嘀咕道：老娘就是喜欢笑，路西法，要不是你比我强，我早就暴打你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便感觉到一阵微冷。

        尤莉默默闭上了嘴巴。

        恶魔们依旧欢笑着。

        下一瞬，银发的少女在大厅一角出现，几乎是顷刻间，所有的深渊生物都向她望去。

        “好香的味道”

        “如此纯净的灵魂”恶魔们微耸鼻子，梦幻地呢喃着。

        “她是从魔梯出来的。”一只离少女最近的恶魔晃了晃头，出声提醒道。

        “那也是深渊生物”恶魔们骤然惊醒，他们失落地，齐齐叹了口气，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少女。

        水晶灯下的碎钻流光折射到她的一头银发上，似是梦幻的星河，她眼睫微垂，白皙娇小的脸庞上，妖冶的泪痣如火，玫瑰花瓣般的双唇娇艳欲滴。

        “真是出色的魅魔啊！”尤莉晃了晃酒杯，赞叹道。紧接着，一道金色的身影从她面前一晃而过，尤莉瞪大了双眼。

        “如此出色的外表，你是魅魔？”金发红眸的男子展开了雪白的羽翼，他微微弯腰，向眼前的少女柔和微笑道，“在下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魅魔，能否告知我，你的名字？”

        恶魔们在他出声后齐齐一静，随之低声议论起来，眼神时不时看向他那边。

        瑟西抬起眼睫，看向面前的男子，他温和地笑着，如同春天的第一缕阳光，能将冷冻了一个冬天的河水慢慢化开。

        瑟西伸出了手。

        那一瞬，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席卷大厅，低声的恶魔们瞬间噤声，华丽的大厅内，落针可闻。

        黑发红瞳的男子从瑟西身后踏出，死死地盯着少女那看似柔弱无骨的手。

        瑟西恍若未觉，她看向面前的金发男子，继续动作。

        恶魔们看着那银发娇美的魅魔，似是被路西法大人所蛊惑，不顾主上的威压，伸出手抚向了路西法大人的羽翼，真不愧是路等等？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恶魔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只本该轻柔抚向雪白羽翼的手，在触碰到羽翼后，微微用力，直接，拔了一根白羽下来。

        路西法脸上的温和笑容僵了僵。

        瑟西收回手，她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白羽，嘴角微微翘起：“六翼堕天使的白羽。”

        恶魔们本是由于深渊之主的压迫所噤声，但在它们视线触及少女唇角的笑容后，身体不约而同地抖了抖。

        银发的少女把视线从白羽上移开，她看了面色僵硬的堕天使一眼，慢条斯理地收起白羽，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莱雅，陪我去外面花园逛逛。”

        “好。”莱斯卡尔收起了威压，他笑了笑，跟上身前的人。

        待他们走出大厅不久，安静如鸡的恶魔们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巴尔，我算是明白，你刚刚为什么溜了，真是漂亮的小魅魔呢，连主上也穿上了管家服。”格里斯又灌了一口酒，道。

        巴尔撩起眼皮，一言难尽地看了格里斯一眼，不，兄弟，管家服算什么，你不知道，主上他竟然让这只魅魔踩他张了张口，想起主上在离去大厅时，向他投来的眼神。

        巴尔颤了颤。

        还是烂在恶魔肚子里吧。他用爪子扒拉了两下桌上的骰子，看了看周围一无所知的恶魔们，在心中感叹道：唉，没有办法，优秀的魔，总是孤独的。

        而“无知”的恶魔们在肆意地谈笑着：

        “啧啧，路西法大人的笑容那么完美，我还以为小魅魔要栽了呢。”

        “就是，鲜少看到路西法大人笑得这么温和，结果”

        “别说得那么大声，你看看路西法大人那落寞的样子。”

        六翼堕天使仍然站在那里，洁白的翅膀微垂，似是不可置信自己被拒绝。

        讨论声顿了顿，微微放低了音量。

        尤莉看着路西法的背影，大笑道：“刚刚还说我恶心呢，路西法，双标魔，不要脸！现在知道了我们魅魔的厉害了吧？”

        她的声音在微低的讨论声中尤为突兀。

        但稀奇的是，六翼堕天使并没有瞪她，只见他在喧闹的大厅站了一会儿，收起羽翼后，便默默地回了房间。

        路西法一关上房门，便虚脱地背靠在刚合上的门上，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在银发少女摘下白羽后，他本能地想作出反击，但在触及她的眼神后念及此，金发红瞳的堕天使抖了抖。

        在那白皙娇美的脸庞上，他本以为会看到一双魅惑至极的眼睛，谁曾想，看到的是一双深邃的蓝瞳，在对视的一刹那间，他便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洋。

        那里，就像最为可怕的梦魇。

        直到她离开后良久，他才感觉不对，艰难地挣脱出深海的幻境。

        “呼”路西法长出了一口气。

        但除了主上之外，好久没有遇到如此强大的魔了。

        一根白羽赠与强者，倒是理所应当。

        堕天使微微笑了笑，他站起身，脱下被冷汗浸湿的衣衫，露出健壮匀称的身材，展出六翼。

        “况且”路西法摸了摸自己的羽翼，低声轻喃，“即便是主上，第一此见到我时，也不能百分百认定，我便是堕天使。”

        毕竟，谁会相信，暗黑的堕天使竟会拥有洁白的羽翼呢？

        收集到了新的材料，瑟西走路都轻快了许多。她走出高大的主建筑，看向前方——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花海，成千上万的鲜红花朵在风中摇曳着。

        绯红似血、妖冶至极。

        “真是漂亮啊”瑟西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花海周围，有不少深渊生物在旁边驻足观赏着。

        “啊--”一声惨叫在宁静的花海中突兀地响起。

        彼岸花的看客们瞟了惨叫的来源处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呵，又是一个找死的偷花贼。”

        “咱们深渊的彼岸花和外面普通的彼岸花可不一样，不仅看起来更漂亮，而且毒性还不止在根部。”

        “甚至还会自己觅食呢”

        惨叫声越来越弱。

        “不过这些偷花贼真是恶心，想要彼岸花就去镇上花店买啊，怎么还来偷主上庄园的？”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这些偷花贼，咱们哪里来的花肥啊？”

        惨叫声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众魔放声大笑。

        在火红的花海中央，有一座亭，重檐翘角，精工巧构，仅仅站在远处，便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富丽堂皇。可惜的是，却无路通往其中。

        瑟西看了亭子一眼，随即踏上平坦光滑的石板路，向花海行去。

        行至花海边缘时，众多的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瑟西毫不在意地继续向前走，她刚抬起手，张牙舞爪的彼岸花们便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般顿了顿，随即飞快地分开一条宽敞的道路。

        瑟西疑惑地看了看两旁的彼岸花们，心道：我还没开始画呢。

        彼岸花们在接受到她的视线后，却迅速地低下去。

        瑟西便继续往前走。

        在她后面，莱斯卡尔看了看低头的彼岸花们，它们在他的注视下微微颤抖，头低得更低了。

        莱斯卡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跟上瑟西。

        深渊生物们看着合上的彼岸花道路，面面相觑。

        到了亭子，瑟西召出储物珠，翻出油画的工具，坐在画凳上，当她铺好画布，刚拿起一只笔时，“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可怜的艺术家还未开始绘画，笔便断了。

        “主人，您又变强了。”黑发红瞳的恶魔在旁边不合时宜地恭维道。

        瑟西幽幽地看着他，慢慢地把手中的断笔碾碎，阴沉道：“之前这种材质的还能撑一笔。”

        断笔化为细碎的粉末，在空中飞舞，在即将飘落到地面上时，一道黑雾倏地出现，把粉末吞了进去。

        莱斯卡尔指尖微动，黑雾消散了。

        他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此界的新材料多得是，您要是有所需要，在下必定会为您取来。”

        瑟西瞟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远处花海边缘的深渊生物们，他们正好奇地向亭中张望。

        瑟西微微皱眉，敲了敲一旁的石桌，霎时，整个亭子被耀目的金光所覆盖，里面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看不到里面。

        她收回视线，转身看向莱斯卡尔，淡淡道：“你有什么目的？”

        莱斯卡尔笑容微顿，随即继续笑道：“您在说什么？”

        “当初的画，不过是我的随手之作。没想到会见到你，至于你是不是真正的黑猫，我也不曾在意过，”瑟西看着笑容渐渐消失的莱斯卡尔，继续说道，“鉴于我和你以往在山上还算愉快的生活，我便直截了当地问一句，最近我画的那幅画作，即便它令你掌握了深渊到此界的通道、让你在此界拥有不少的便利，但还不足以让你对我如此上心吧？必定为你取来？”

        “你在开玩笑么？深渊之主。”平淡的女声在寂静的亭中响起，宛如惊雷般敲击在恶魔的心头。

        莱斯卡尔身体微僵，他难以抑制地低下头去，掩去眸中愈加暗沉的神色，垂下的双手微微蜷缩。

        “”

        沉默半晌，他闭了闭眼，哑声开口道：“您真的想知道？”

        “有话就说。”

        “这可是你说的。”

        似是出乎意料，又像是在意料之中，得到了允许后，眼前的恶魔并没有用敬称。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瑟西的肩膀，恶魔血红的眸色直直撞进了少女深邃的蓝瞳——似是晚间的暮色沉于幽深的海洋，丝丝缕缕的水光在海面上晃动，片刻后，黎明在海浪声中跃出。

        恶魔的眼中附上了深重的迷恋与魅惑，而眼前的少女依旧是沉静的脸庞。

        意料之中地，魅术对他的主人毫无用处。

        但那又如何？

        “呵。”黑发不知何时及地的恶魔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低低地笑了笑，“我觊觎您。”

        瑟西微微怔了怔。

        “您还不知道吧？”他嗓音暗哑，深红的眼眸翻滚着浓重的欲色。

        莱斯卡尔看着那双蓝瞳带上了些许茫然，他靠近她耳边，用着恭敬的却又带着些许玩味的语气，暧昧地吐息：“主人，我不仅是深渊之主，还是一只魅魔。”

        “那又怎么了？”向来沉迷于研究的孤僻学者眨了眨蓝瞳，依旧茫然，除去一些常识，她只是大致看完星际的史料和众多实验材料的资料，对于一些种族习性方面的资料并没有细看，况且，关于深渊生物的资料在星网中尤为稀少。

        “”

        “深渊生物对灵魂和鲜血格外喜爱，但只有魅魔，对灵魂最为敏感”莱斯卡尔盯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磨了磨后槽牙，悠悠说道，“主人，只有最纯净、最高贵、最强大的灵魂才能吸引到我。”

        “在遇到您之前，我可是对所谓的鲜血和灵魂不屑一顾。”他完全地显出了恶魔形态，低语道。

        瑟西轻轻地扯了扯莱斯卡尔一只宽大的蝠翼，慢吞吞说道：“莱雅，你吞噬不了我。”

        “唔”魅魔的身躯颤了颤，蝠翼微缩。

        “您这么完美，我可舍不得，”他难耐地起身，退后一步，单膝跪下，低哑的嗓音带上了些许颤抖，“只要靠近您，在您身边，我便能拥有巨大的满足感，无论是因为您的灵魂还是血液。”

        “我以深渊的意志起誓，将永远忠诚于您。瑟西·雪莱，你愿意和我缔结契约吗？我愿为此献上我的一切。”

        随着他的低语，巨大而又繁复的法阵倏然显现在脚下，数朵鲜红的彼岸花在脚下涌现绽放，浓重的黑雾包裹着瑟西和莱斯卡尔，一张契约书突兀地显现在半空，而后漂浮到瑟西的面前。

        瑟西扫了一眼契约书上的内容，随后看向跪着的魅魔。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视，魅魔微微颤抖着，头低得更低了。

        瑟西盯着面前装可怜的莱雅，思索了几秒：“那你继续当我的管家，可以吗？”

        “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魅魔低声道。

        闻言，瑟西取下契约书，划破指尖，在他的指印旁盖上指印。

        “好。”

        在愈加暗沉的黑雾中，莱斯卡尔听见面前的人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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