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可听到了鼓角争鸣之声

如果真的是皇帝安排的，那便不能忍，越忍越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到哪种地步。
而且江老夫人还不打算悄悄地进宫，她要大张旗鼓，让满京都的人都知道，她进宫是为了讨要说法的。
只是，江老夫人还没动身，德嬷嬷便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然后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什么？”江老夫人不由得站起身来。
“祖母，怎么啦？”苏予安还是第一次看到江老夫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江老夫人又坐了下来，凝神想了会儿，才道：“安安，咱们这会儿只怕是不能进宫。”
苏予安点了点头，她知道，江老夫人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怕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越是这样，江老夫人不说，她也不好追问。
“孙媳一切都听祖母的。”苏予安回道。
“好！”江老夫人点了点头，才说，“你父亲派人回府传信，说是西燕对我大周用兵了，且……”
说到这里，江老夫人顿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道：“且一路过关斩将，现已到怀州，你父亲正在怀州抗敌，但咱们也得做好准备，怀州离京都太近了，一个不慎，便有可能兵临城下。”
“什，什么？”苏予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不日就要兵临城下？这是什么概念，这也就是说，搞不好大周也有可能要亡国呢。
“祖母，之前也没听说，怎地突然间就兵临城下了？”苏予安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原本西燕和我大周之间还隔着个火域国，火域国不大，但一向是与我大周交好，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地，竟不声不响地就打过来了。”
江老夫人面色变得格外地沉重起来，苏予安也明白，这其中只怕有一些不为外人道的事儿。
否则，怎么会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除非这一路守将根本就没打，也没往朝廷报信。
“这几日，你多备些米面吃食，等到真的乱起来，万事都不好说。”江老夫人叮嘱苏予安。
苏予安忙点头应了，江老夫人对她倒是放心，但又叮嘱看好江慎，不要让他外出。
这个时候，苏予安自是不会让江慎外出的。
不管打没打进来，只要这消息进来了，估计城中都会乱起来，趁火打劫的一定不少。
离开松鹤堂以后，苏予安让绿晴把凤姨娘和秦氏一起关在了后面的小庙里，这样也便于管理。
至于米面，苏予安则让丹朱去办，买回来的东西放一部分侯府，一部分在郊外别院，再放一部分到庄子上。
另外，苏予安要做的便是召集各掌柜的到郊外别院，她要过去叮嘱几句话。
即使要打仗了，这些铺子也得安置好，不管谁做皇帝，总不能不让人做生意。
只要手里有钱，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绿晴，你亲自跑一趟郡主府，把这事儿悄悄儿地说与大爷和郡主知道。”苏予安对绿晴说。
南阳郡主说起来身份贵重，但这种事情，她只怕也是无从得知的。
安置好了这些，苏予安的心情依旧有些难以平复，她算起来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与战场离得这么近。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到这会儿，苏予安也明白过来，江侯爷一直不见人，只怕也是为着这事儿。
而皇帝在这个时候，怕是顾不得后宫的事。
苏予安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抽个时间，苏予安还去了一趟前院，跟赵统领一起查看了府中的防护。
此时，宫中御书房，只有皇帝和太子二人。
“太子，父皇老了，叫不动你了。”皇帝坐在御座上一声长叹。
太子却知道，说归说，皇帝是不可能真的认为自己老了的。
“父皇，儿臣惶恐！”太子跪倒在地，但仍然坚持道，“父皇，江侯爷父子都在为国御敌，这时候查抄荣阳侯府，万万不可！”
“万万不可？”皇帝起身走到太子面前，“刚刚朕跟你说的你都没听见？”
“父皇，儿臣听着了，影卫虽重要，但不至动摇国本，可荣阳侯在军中威望甚高，若因此伤了将士的心……”太子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父皇，现如今乃多事之秋，万万不可！”
“如若朕再年轻十岁，都会如你一样万万不可。”皇帝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只觉得身体又空了一些，闭了闭眼睛道，“那江起云，连朕的暗卫都奈何他不得，如若不是有影卫在身边……等他父子二人回来，还动得了他么？”
太子张了张嘴，想说，可我还年轻着，我可以等。
但这话，太子不敢说，提都不能提。
“可是父皇，万一动摇军心，便是动了国本。”太子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糊涂到这个地步。
“谁叫你光明正大的带着人去查抄了？”皇帝阴着一双眼睛看着太子，道，“你就说京中有奸细藏进了荣阳府，你把荣阳侯府的几个主子拉到东宫住几天，留下来的都是下人，你想怎么查不行？”
“这不是欲盖弥彰么？”太子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谁能看不出来。
“欲盖弥彰也是一种态度，来自皇家的态度！”皇帝咬着牙道。
“那，万一影卫不在荣阳侯府，也没查出任何证据，又该当如何？”太子问道。
“若影卫不在荣阳侯府，便一定在康王府。”皇帝的目光沉了沉，“到那个时候，一把火烧了康王府，一个也不能逃出来，没了拿剑的手，那剑也只是一把铁器。”
太子听着后脊梁直冒汗，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差点儿摔了一跤。
“太子，您小心着点儿。”正和立即扶稳太子小声道。
“正和，你可听到了鼓角争鸣之声？”太子望着遥远的天边道。
“奴，奴婢没听见！”正和颤着声儿道。
“也是，你怎么会听得见。”太子轻轻推了一下正和，刚刚还有些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了，“走吧，回东宫！”
正和小心翼翼地跟着太子，他跟了太子多年，知道今天主子脾气不大好。
“正和，去通知一下各位大人来见孤！”太子的声音突然飘过来，正和不由得腿一软，但又立即站稳了。
“奴婢懂了！”正和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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