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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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这边到了家，开开心心的和一家人吃了饭，他姐今天破天荒的没加班，一家四口终于聚齐了。
这可能是他这周最顺心的一件事了吧。
吃完饭四个人打了会牌，但他一直输，还被他姐姐欺负，反正他也困了，跟他姐闹了一会就回了房间
门一关，热闹被他隔绝在门外，周围霎时间安静下来，内心被藏起来的空荡也在须臾间，被无限放大。
他仰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程奕拿出一晚上没碰的手机，打开微信，上下无目的的翻着。
突然翻到备注牧琛的那一行，他停了下来，闹了一周别扭，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程奕眨了眨眼，今天放假，反正牧琛也看不见他，要不然发条消息缓和一下？
这么想着，他点进牧琛头像，正思考着应该发什么。
突然看见牧琛的备注从“牧琛”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他要发消息的手猛然停住了，是牧琛也想和自己说话吗？他要说什么？自己一会该怎么回？
他的眼神像被黏住了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正在输入…”这你个醒目的字。
可过了五分钟，甚至更久，对面都没发过来任何一条信息，直到“对方正在输入”消失，他也没收到消息。
是微信出问题了吗？应该是吧，算了不管了，过几天再说吧。
就这么程奕把手机关上，不再看了，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消息。
刚才想给牧琛发消息的冲动也消失殆尽了。
他死尸般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假期挺短暂的，程奕兴致不高的过了两天，他父母和他姐早看出来他不对劲了，但一直没说。
眼看明天就要上学了，他们觉得再不问，这孩子都要抑郁了。
程兮负责把他叫出来，程启国和林之夏负责开导，分工明确，开始行动
程兮清了清嗓子，“程奕，快来，问你点事”
“啊”程奕应了一声，穿上拖鞋“来了”
四个人坐在客厅，程奕坐中间，三个人把他围了起来。
程奕迷惑的小声道：“我犯啥事了吗？”
“没有”程兮郑重其事的摇摇头。
“诶呦”程奕长呼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做啥坏事全家□□我呢”
林之夏不多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儿子，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程奕愣住了，他明显没想到他妈会问他这个，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他还想否认，但林之夏目光灼人，他沉思片刻，长叹一口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我…有个朋友，嗯…可能因为我闹脾气吧，没理他，后来我俩就一周没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顿了顿，补道“我俩关系挺好的……”
说完后，程奕手指绞在一起，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之夏听后，神情顿时松了下来，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她目光柔和说：“儿子，妈妈经历过的事比你多，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你是不是想跟他和好，或者说，想和他道歉，后悔自己不该耍小脾气，你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你很珍惜这份感情，对吗？”
程奕没回，林之夏也只是静静等他开口，半晌，程奕闷闷的“嗯”了一声
林之夏笑道：“既然你这么珍惜这个朋友，不想他再和你生气，那你就大胆一点，主动和他把事情说开，不管什么感情，都最怕拖着，拖到最后，只会不欢而散的”
程奕突然愣住，“不欢而散”？
他和牧琛会吗？
不会的吧……
会……
他突然眸光暗淡一瞬，过了挺久才重新闪烁起光芒。
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他把林之夏一把抱在怀里说：“谢谢妈，我知道了”
被开导完，他瞬间明白了，阴霾的情绪全部消失不见。
他决定明天上学和牧琛说开了，朋友之间没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大不了道个歉，又不会少块肉
就算那天真的是牧琛，那又怎样，他可以解释，不能让那个女的毁了自己和朋友之间的感情，她还不配。
他正要进屋美美的睡一觉，准备明天和牧琛和好。
程兮突然在他身后犹豫的开口，问：“小奕呀，姐姐问你，内个朋友，是女孩吗？”
程兮的眼神都发光，生怕错过八卦的气味。
闻言他父母目光也注视了过来，他们都忘了问是男是女了
程奕无语片刻道：“姐，收回你的口水，是男的，我室友”
“哦~”程兮面露遗憾“好吧，还合计多个弟媳呢”
程奕瞪她一眼，做了个鬼脸就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程奕起的特别早，吃了早饭就拎着行李箱欢欢喜喜的出了家门，程启国送他去了学校。
到了寝室，他扛着行李箱都不觉得累了，一蹦一跳的进了寝室。
但刚开门，他就愣住了，牧琛到了，正在收衣服，见他进来也只是轻扫一眼，却并没打算说话。
他攒了一宿的热情好像突然都消失了，他推着行李箱进了屋，打开收拾衣服，直到收拾完也没开口说话。
受不了了，他赶紧收拾完行李就跑出了寝室，垂头丧气的到了教室，趴在桌子上不起来。
牧琛其实已经打算和程奕说话了，在程奕开门那一瞬间，他看着程奕的表情，从开心，到看见他的一瞬间变的低沉。
他突然不想说了，是他让程奕不开心了吗？
那就算了吧，还是不说话了吧。
僵持着，谁也不张口，谁也不说话，僵局没人打破，便一直僵着。
升旗仪式上。
他们四个一一上去念检讨，因为孟琦是女孩，老强怕她面皮薄。
就让她把检讨给自己，不用上台念了。
沈龙肺子都要气出来了，怒斥着老强：“面皮薄还敢逃学？！你就惯着他们吧！”
老强跟笑面菩萨似的，点头不语，沈龙拿他没办法，气的连升旗仪式都没参加。
几个人并排站在台上，牧琛和程奕分别站在队伍两头，离的老远，谁也不理谁。
程奕压根就没写检讨，像模像样的拿张白纸站在站在台上。
从牧琛开始，依次往下念。
牧琛更绝，手里连纸都没拿，冷着脸说：“大家好，我是高二八班的牧琛，我对上周私自逃学的行为深感抱歉。”
老强乐呵呵在旁边听，牧琛说完台下静了几秒，老强才反应过来。
他转头给牧琛使眼色，用口型说：“没了？”
牧琛淡定的点点头，无声道：“没了”
老强：“……”说好的五千字呢……
这下沈龙可能要发飙了，幸好牧琛学习好，问题不大……
因为是升旗，严肃的场合，台下没人敢笑，但都在内心默默的高喊“牛逼！”
接下来是徐瑞扬和刘鉴，他俩没那么大胆子就说一句话敷衍了事，都规规矩矩的说完检讨，说的吐沫横飞，口干舌燥。
这次老强的的脸色才多有缓和。
但总有惊喜在后面，程奕因为满腔热血被冷水从头淋到尾，心气极度烦躁。
皱着眉把手中白纸揉成团，老强刚要阻止，程奕就已经开口了。
“大家好，我是高二八班的程奕，在这个庄重的时刻，我深刻检讨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老强还以为他要作妖，一听还挺诚恳的，就回到原位继续听，结果没高兴几秒，程奕就又开口了。
“虽然我门逃学不对”程奕眯起眼睛，似有似无的盯着台下的刘贺斌，冷声说“但背后告发的那位同学，我知道你是谁，请你好自为之！”
“程奕！”老强喊道，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虽然也挺看不过去一个班里，出现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事，但他已经批评过刘贺斌了。
被搬到台面上说，终究是不光彩的。
程奕对老强鞠个躬，头也不回的走下讲台。
牧琛见此，看着程奕的背影不自觉勾唇一笑。
果然这才是程奕。
由于程奕同学的“精彩”发言，沈龙已经要气升天了。
因为有老强顶着，他真是有火没处撒。
为了自己的威严，还是处分了程奕，记了大过。
记三次大过，就要被开除了，但程奕完全不慌，还有两次呢
不过升旗仪式结束后，他和牧琛还是没说话，谁也不理谁。
就连刘鉴都看不下去了，但他也没法说，几个人之间的氛围太诡异了。
今早本来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就够紧张了，再加上他俩一边一个低气压的怪物。
站在台上时，他俩腿都是抖的，简直快要把他和徐瑞扬整崩溃了
你俩冷战带我俩干什么啊！！！！
所以他和徐瑞扬想了个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就这么两个人冷着过了两天，今天是周三，中午放学时，程奕突然转过身，看着牧琛。
他想问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冷着开心吗？
刚要开口，刘鉴就跟火车似的一路鸣笛跑过来，举着手机，对他点了点说：“奕哥！快看今天的日子”
程奕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扯了扯嘴角道：“怎么了？啥日子”
“奕哥！今天是你转学一个月整诶！”刘鉴雀跃道
“哦，然后呢”
“什么然后啊，今天我们全班出去聚餐，给你接风”
程奕笑道：“接风？都来一个月，接哪门子风？”
刘鉴：“你别管了，饭店我都定好了，必须来！”
程奕想，最近实在太压抑了，出去聚一聚也好：“行，你安排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又什么都不想说了，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觉
刘鉴搞定一个，继续攻略下一个
“琛哥，你也来，给面子”
程奕趴着的身子突然一僵
他有点好奇牧琛会不会来呢，毕竟他俩现在这个关系，不来才是正常吧。
这时身后传来牧琛带着笑的回答：“嗯，好，不过我可能晚点到”
他僵硬的身体，也莫名的随着这个回答浑身放松下来
身后刘鉴连忙摆手：“没事，只要你来就行”
“好”
晚上一放学，牧琛就跟身后有老虎追他一般，跑出教室，程奕连个影都没看见
妈的，不想去就不去，躲他干什么？至于吗，越想越气，书突然被他拍在桌子上，刘鉴正巧过来
“奕哥怎么了？走啊，我们先去点菜”
程奕烦闷的挠挠头，低沉的应了一声：“嗯”
其实刘鉴看出来程奕是看牧琛走生气了，但牧琛答应会来，就一定会来，等着就好。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日月明烧烤店”，程奕等其他人都上了楼。
他拉着刘鉴在后面说：“这顿我请，别跟我抢，饭店是你叔开的也不行”
刘鉴点点头，这位爷把他台词都堵没了，他还能说啥：“行，那给你打个折”
“行”程奕说完搂着刘鉴脖子上了楼
这次定的包厢很大，足够容纳四十来个人，但他粗略数了一下，应该没来全。
他问刘鉴：“有没来的吧？”
“嗯，有”刘鉴点点头“有几个是陪女朋友的，还有几个不爱动弹，其余都来了”
周三晚上没有晚自习，所以大家都会趁着今天好好和女朋友啊，或者男朋友腻在一起，当然，还有回寝室补觉的
刘鉴又想到了谁，晦气的皱着眉说：“内个刘贺斌也没来，不来更好，见了心烦”
程奕轻笑没反驳
进了包厢，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开始闹，孟琦拉着弓冉冉走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祝程奕大帅哥来八班一个月快乐！”
“哈哈”程奕笑着回：“感谢琦女侠的祝福”
陈东阳在桌子对面喊：“奕哥，一会喝点啊”
“行，不醉不归”程奕说完，一群大小伙子就开始重复着起哄。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程奕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本想让刘鉴挨着他坐来着，但刘鉴说死也不，非得隔着一个位置
看不懂，程奕也没再纠结，想坐哪就坐哪吧。
不知谁问了一句：“琛哥怎么没来呢？”
程奕随着这句问话，扫了包厢一圈，不出意外的没看见那人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
刘鉴匆匆的说：“琛哥马上到，给我发微信说在路上了”
“菜都点好了吧？”刘鉴看着菜单对了一遍，然后让服务员先拿几箱酒上来
酒很快就上来了，一群小伙子，毕竟年轻，就算没有配菜，也能喝几口。
程奕酒杯被陈东阳倒满，然后一群人开始站起来喝，程奕自然没理由拒绝，索性也加入了。
菜还没来，喝的没劲，但依旧声势浩大，一群人只要出了校门，那就一改平常，个个都跟小大人似的。
徐瑞扬这时走到程奕身边，忍不住问：“奕哥，你和琛哥最近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程奕把酒杯里剩的酒一饮而尽，“没什么，就不想说”
徐瑞扬继续问：“琛哥脾气挺好的啊，你俩别闹……”
话没说完就被程奕打断：“别和我提牧琛，我烦！”
语气很恶劣，不耐烦，徐瑞扬刚要张口，包厢门就被打开了，是牧琛
牧琛好像还把校服换了，穿的是常服，黑色半袖和裤子，衬得他肌肉匀称，腿长到不可思议，衬衫下的骨骼若隐若现，透着少年人独有的劲瘦。
他一进来三十多个人的兴致又高涨了不少，有人还说：“琛哥来晚了，自罚三杯”
牧琛笑着：“行，自罚三杯”
他径直走到程奕身边的空位，但眼神却没看程奕，拆开餐具，把酒倒满。
一杯。
两杯。
三杯。
三杯过后，包间里的气氛好像又升了一个度，有人起哄，“琛哥牛逼，今晚不醉不归啊”
牧琛点头又倒了一杯酒，“嗯”了一声，仰头喝了下去。
众人渐渐转移了在牧琛身上的注意，恰巧菜也陆续上来了，烧烤，火锅啤酒，应有尽有，足够三十多人吃了。
牧琛喝完第四杯，拉开身后的凳子坐下来，整个人都靠在凳子上，他酒量不好，不能喝多少。
但他进来之前，清清楚楚的听见程奕说烦，别提他。
本就烦躁的心情，在几杯酒下肚后，心情非但没缓解，胃又跟着疼了。
程奕从牧琛进门就看着他，牧琛坐下轻蹙的眉他也发现了，是胃不舒服吗？
他要开口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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