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境筑基

落翠惊风，流红逐水，转眼之间，三年光阴滚滚流过。
  原泽从镇魔岭出来，《流水剑法》已经学透了，《观云心法》也已经突破第六层。
  他现在正在闭关，准备破境筑基。
  如果说炼气境是修士的脱凡时期，那筑基境就是他们真正登上仙途迈开的第一步。
  筑基以后，他们会开始辟谷。此时，大家门派的弟子才会开始正式修习贴合心性和灵根的功法。
  炼气境是体悟前人的道意，筑基境便要开始摸索自己的道了。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原泽走出隐悠阁静室，与等在外面的许奕打了个照面：“师父。”
  “破境时机到了？”
  “嗯。”
  “按之前说的，前往海日台。我会为你护法，不必过于担忧。”许奕带着原泽往外走：“紧张吗？”
  “有一点儿。”原泽如实说：“我在家乡看过暴雨时的天雷劈下，烧焦了半片山林。也不知道劫雷和天雷有没有区别，劈在我身上又是什么感觉？”
  “劫雷自然和普通的天雷不一样。”许奕解释道：“劫雷会降下心魔幻境，对修士来说，只要你没有在幻境中迷失道心，劫雷便奈何不了你，反而能帮你锻体，脱胎换骨，就跟你平日里服用丹药锻体没有两样。”
  听他这么一说，原泽隐隐提着的心放松下来：“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许奕看着已经长高到他肩头的原泽，按住他的肩膀，有些欣慰：“筑基过后，无论是身体上、心性上、亦或是修为上，你都算是长大了。”
  “去吧。”许奕承诺原泽：“待你成功筑基，为师就带你去求一求明火师叔，将你本命灵剑的素胚先打出来，日后想加入其它材料，可以再次锻造。”
  “多谢师父。”
  挂在原泽腰间的小四给他打气：“原泽，筑基很简单的，一眨眼就过去了。小爷在外面等着你。”
  原来后面这句话才是小四的最终目的，他不想和原泽一起去碰一碰劫雷。
  原泽失笑，没有勉强他，把他解下来递给许奕：“师父先帮我保管这柄剑吧。”
  许奕没有接，笑着说：“带上他，劫雷对他很有好处，胜过泡十次养剑池。”
  许奕隐约知道这柄剑已有剑灵，但是没有戳破。原泽既然不想说，做师父的也不会那么没品，逮着弟子的秘密不放。
  还在跟前时小四敢怒不敢言，等远离了许奕，他才向原泽抱怨：“我就知道你师父不是什么好人，净想着折腾小爷！”
  “师父也是为你好。”原泽听他这样说，不乐意了：“不是什么都要顺着你去做才是好人。”
  小四委屈：“你就知道向着你师父！你变了！”
  “小四，不要忘了，前辈还在上界等着你。”原泽把他放在腿边：“你要加紧时间修炼，不要整日想着偷懒。还是说，你想去泡十次养剑池也不愿意经受一次劫雷？”
  “长痛不如短痛。”小四被拿捏住了：“小爷我受了这次劫雷便是！”
  原泽不再说话，闭上双眼，盘腿静待。
  没过多久，头顶的劫雷成型，宛如车盖大小，浓稠的像乌黑的墨汁，其间有紫光乍现。
  原泽导气周游全身经脉，为筑基积蓄最后一波灵元。
  突然，一道雷光劈下，天地间的灵气仿佛都往海日台灌注而来，原泽丹田气海处灵元沸腾。
  原泽浑身经脉剧痛，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低洼处，这一场看似没有尽头的灵气之雨一股脑的向他倾泻，此时除了忍耐没有别的办法。他得全神贯注的去压缩开拓气海，念头稍有偏移，就会有湮灭在劫雷之下的风险。
  前面降下的三道劫雷，挟带大量灵气，冲刷原泽的经脉，开拓他位于丹田处的气海。
  第四道劫雷降下，心魔幻境就随之而来了。
  身体仍在承受劫雷的锻炼，但原泽已经忘却了痛苦，他的心神沉浸在心魔幻境里。
  他回到了凌霄秘境里的上章阙，芳溪在他不远处和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原泽喃喃道：“师兄……”
  他现在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这里是心魔幻境。
  原泽袖手旁观，但手心却掐满了指甲痕，一动不动，看着芳溪一次又一次的倒下。
  这一次，幻境的内容发生了变化，黑衣人掏出了芳溪的心脏，走向原泽，而身后的芳溪像破布一样被丢弃在地上。
  “为什么不动手？”黑衣人阴森森地笑问：“不是想杀了我吗？”
  原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死死地盯住他手上跳动的心脏。
  “不是想为你的师兄报仇吗？”黑衣人大声嘲讽：“你这个懦夫！动手啊！”
  原泽内心恨意翻滚，紧咬牙关，他恨不得把黑衣人碎尸万段，但他也无比清楚，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因为这不是真的。
  泪水模糊隐约模糊了视线，黑衣人变成了心胸穿洞的芳溪，她问原泽：“青芜，为什么不帮我？”
  “你为什么不动手？”芳溪质问：“你要眼睁睁看着师兄死吗？”

  原泽终于回答她：“我帮不了你，师兄已经死了。是我没用，我帮不了师兄。”
  突然，芳溪手上拎着黑衣人，她对原泽说：“现在可以了，帮我杀了他，替我报仇。”
  原泽含泪摇头。
  “动手！”芳溪大声道：“动手杀了他！”
  “师兄对不起。”原泽说：“我不能动手。”
  他看着芳溪，像发誓一般虔诚：“我会为师兄报仇，但不是在这里。”
  此话一落，芳溪笑了，手上的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她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消散。
  芳溪温和地看向原泽，微笑着说：“那我等着青芜替我报仇。”
  心魔幻境就这样破了，原泽的心神回到自己的丹田，气海拓宽到一轮满月的大小，可以看见它的边缘围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围基，正在逐渐闭合。
  往后，随着进阶，这层围基会慢慢封底，等它封顶闭合凝实的那一天，金丹境也就到了。
  第九道劫雷降下，许奕在不远处仔细盯着原泽，防止出现任何意外。
  气海处的围基已经完全闭合了，雷云消散，撒下一场小范围的细雨，蕴含着充足的灵元，修复着先前被劫雷破坏的大地上的生灵。
  原泽睁开眼睛，外界的声音刚开始回到他的耳畔，就听到小四不成调的，没有气力的哭声。
  他确认小四没有大碍后，重新打坐运气，将气海内蓄满灵元，这下看起来，真像月中那一轮满盈的皓月。
  “多谢师父为我护法。”原泽走向许奕，行了一个大礼：“弟子已筑基成功。”
  许奕扶起他，把住他的脉搏，察视体内经脉和丹田气海，看到那一轮满月，很高兴，夸了一句：“底子打的不错，比寻常人好了许多，算得上前列了。日后结丹，还能更进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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