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明子逗弄着摇篮里刚刚醒来婴儿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温柔：“光一，少爷的名字叫光一要好好记住，以后就全靠少爷了。”

        “光一”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名字，但是以后全靠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只要我一个努力就行，他们在旁边喊加油的意思吗？

        还是只有我有努力的资格呢？

        我决定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以后总会知道的，现在我只需要当一个婴儿就好了。

        说起来我都已经出生一个月了还没见到妈妈这就过分了，心里一有一点隐秘的期待，期待着妈妈样子和温柔的手。

        我希望她是温柔的、美丽的、和煦的，希望待在她的怀抱里，这些期盼一直藏在我的心底就好像上辈子的愿望已经刻进我的身体里无端的让人在意。

        现在我已经四岁了，普通的孩子这时候都会满院子的跑跳叽叽喳喳依偎在父母身边，可是我连正常说话都困难，想说的想做用一个词代替“力不从心”。

        除了侍女明子小姐告诉我母亲的名字我没有一次见过她出现在我的小院子，一开始的期待逐渐消失，我开始把照顾我的明子小姐看作是母亲，每次她叫我名子时，我都会喊她妈妈。

        一开始她还会纠正我，但是我知道她听到我喊她“妈妈”时眼睛里的喜悦骗不了人。

        这是我和她共同的秘密。

        今天午后的空气十分沉闷晚上大概有一场大雨，我很喜欢雨打在花草上、打在池塘里发出的响声，但是我也恐惧下雨。

        每到潮湿下雨天我的每个关节就会开始疼痛，记忆告诉我这叫关节炎——在潮湿的地方久住才会患上的毛病。

        骨节密密麻麻的疼痛混合着雨声还有“妈妈”的摇篮曲折磨着我的神经，但是我对疼痛早就适应了，从第一次关节痛开始我就莫名奇妙的熟悉这种痛苦。

        那时我就肯定这种痛苦是上一世的遗产，不是现在的我得了关节炎而是身体上的幻痛——我的灵魂告诉我的身体我得了关节炎。

        明子轻轻拍打被褥里的孩子，绵软模糊的歌曲犹如麻醉让被子里的我沉沉睡去直到天亮。

        天刚亮我就醒了，隔壁院子里搬来了新人吵得人睡不着觉，下雨过后的潮湿还没有完全褪去关节还有些隐痛，明子把我从被子里抱出来穿好衣服，用手绢擦掉我挂在眼角的生理性眼泪：“光一少爷，隔壁搬过来的是主家的废物不用理会他。”

        明子脸上的嫌恶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我在禅院家也算有名的废物，说起快五岁还口齿不清的孩子禅院家上下都会异口同声地回答“禅院光一”。

        在这种情况下还明子小姐我不离不弃这一定是真爱，同时比我还要废物的隔壁邻居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到时候组个禅院废物同盟会也是不错的想法。

        早饭过后我让明子小姐把我带到长廊上，庭院里靠近墙根的地方种了一排树，正值夏季长的郁郁葱葱把隔壁遮的严严实实。

        一阵悉数声后从树叶后钻出一个少年的脑袋，少年的那双眼睛比盛夏的树叶还要碧绿又充斥着透人骨髓的寒冷。

        禅院甚尔看到坐在长廊上和他四目相对的苍白孩童僵硬的举起手，鲜红色的眼睛微微睁大向他打招呼。

        于是莫名其妙的他也举起手对那个明显被吓到的孩子打招呼：“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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