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失明，迷茫

源炎缓缓收敛，无数的光华尽皆消失。

        整个药王谷已经彻底的支离破碎，而且不只是药王谷，源炎与源恶的战斗已经影响了整个东部大陆的平衡。空间不断的震颤，无数的大地断裂，露出深邃的沟壑。

        药王城已经彻底的颠覆，百丈城墙尽数毁灭，无数的尸骨埋葬于此。

        战斗早就已经结束，或者是是因为源炎与源恶的战斗才结束。

        这一场战斗波及太广，声势太大，那无尽的毁灭气息，哪怕是屠戮与秦杨都有一些承受不住。哪怕在九叶芙蓉花的守护下，身体也出现了诸多裂痕，如果不是九叶芙蓉花所在的地方有超级大阵守护，恐怕也已经支离破碎，而且屠戮与秦杨很有可能性命不保，更何况实力更差的秦仙儿。

        仿佛师姐末日一般的景象，北冥焱在战斗中不知不觉再度突破。借着九叶芙蓉花与源炎所带来的强大生机，北冥焱直接突破破天三段大成，能够开始修炼破天四段了，这般的修炼速度，可谓是耸人听闻。

        半空中，北冥焱一步一踏，仿佛踩在地面上一样。虚空的脚步之下，轻微风声流转，周围的空气都被抽空，凝聚如同实质，让北冥焱能够战力。

        这一招正是破空垫步中的踏空步，对于元气把握更上一层楼的北冥焱再次施展起来，犹如喝水一般简单。

        金色的眼睛完全无神，已经无法变回以往的样子。那空寂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光华。

        在北冥焱的眼前，一片漆黑，彻底失去了光明。

        过度的使用觉醒，让北冥焱感觉到眼睛传来一阵阵抽搐的疼痛，但是却比不过失明带来的巨大打击。

        虽然早就已经有所猜测了，但是当这一刻突然来临，还是有一些接受不了。

        源炎的力量太过强大，战斗的时候，北冥焱哪怕想要停止觉醒状态，都不能做到。如此长时间的过度战斗，让北冥焱脆弱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失去了光明。

        行走在战场上方，北冥焱的心中异常的平静与安稳，哪怕鼻间传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无法让这平静如水的心海泛起一丝的涟漪。

        “为什么，没有一点的悲伤。”

        北冥焱自语，仿佛看到了下方的惨象。

        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战火蔓延，带起无数的硝烟。这一战，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或者，已经没有那所谓的百姓了。战斗的余波，让所有的人都支撑不住，最终化作这滚滚血河中的一注鲜血。

        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的硝烟味，弥漫在整个战场。

        北冥焱举目四望，仿佛能够看到一切一样。

        大地沟壑万道，景象惨不忍睹。空气中，仿佛还有无数的冤魂在飘荡着，发出不敢的哀吼。

        这一方繁华的地域，已经变成了死地。

        焦黑的泥土，蔓延的战火，黑与红成为了天地之间的主色调。

        天空中，阴云密布，尚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的空间发出一阵阵不平稳的颤抖。淡淡的波动之间，大雨倾盆而下，滚滚雷鸣不断，仿佛在控诉着北冥焱这个屠杀了不知多少人的刽子手。

        抬头仰望，一片黑暗无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雨水落在脸上，冲刷着还没有干涸的血迹。

        雷鸣滚滚，震耳欲聋，闪电在乌云之间不断的穿梭，当真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正在降临浩劫。

        长出一口气，北冥焱的身体直接从半空中栽倒，落在地面上，顿时激起一片血红的雨水。

        血腥味，尸体残骸，交织成了这一片战场最后的画面。

        硝烟弥漫之间，北冥焱仿佛被那无数的冤魂淹没。

        无数的哀嚎在耳边响起，控诉着北冥焱所做的一切。

        “真的，是我的错么？”

        北冥焱自嘲一笑，问了一声，像是在问这天，这地，还有身旁不断飘荡的无数冤魂。

        “这个味道，是战争，是死亡，是无数的尸体在血海中挣扎，真是有够难闻的啊。”

        北冥焱一叹，就那么躺在鲜血与雨水混杂的泥潭中，任凭那雨水落在脸上，身上，冲刷着自己一身的血腥与罪恶。

        大雨瓢泼，整整持续了一整天，这一整天的时间，北冥焱一直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夜过后，大雨终于停下，乌云退散，阳光重新洒满大地。

        温暖的光芒照耀，北冥焱那无神的金色双眼轻轻颤抖了一下，仿佛能够感觉到那耀眼的太阳一样，从沉睡中醒来。

        “这个感觉，是太阳啊。”

        北冥焱一笑，那温暖的阳光仿佛驱散了所有的血腥，驱散了那无数的冤魂。哀吼不在，悲凉不在，留下的，只有那一丝温暖的气息。

        “战争一直都是如此，无数的鲜血，无数的尸体，还有那仿佛飘荡在天地之间久久不能散去的哀怨与悲凉。虽然不知道这些冤魂能不够能进入天道轮回之中，但是，这就是人性。你不可能为了不波及这些人，而乖乖的引颈受戮，站在那里等死，这不现实。真正的现实就像丛林法则，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是那些踏着无数人的尸骨走到巅峰的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只有最强者才掌握话语权，我想，你终究会有一天，成为那个最强者。”

        秦仙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北冥焱身边，张开双臂将还躺在一片泥血之中的北冥焱拥起，声音轻柔，用自己的身体在温暖着北冥焱不断颤抖的身躯。

        “我这个样子，有可能吗？”

        北冥焱自嘲，感觉到一丝迷茫。但是却同样感觉到一丝安心，那一道黑暗中淡淡的温暖，将他孤独与害怕的心灵逐渐包围。

        “如果你还是你，那就有可能。”

        秦仙儿微笑，红润的双唇印在北冥焱的眼睛上，带给他自己所能给予的安慰。

        已经沦为遗迹的药王谷中，一片废墟。大地沟壑万道，竞相惨不忍睹。

        北冥焱跟在秦仙儿身后，暂时失去光明还有些不习惯，总是会踩到地面上的沟壑中，时不时的磕绊一下，让北冥焱心中很是郁闷。

        “主人，你的眼睛”

        屠戮与秦杨一直呆在九叶芙蓉花的修炼地，不曾出去。如今看到北冥焱在秦仙儿的带领下还不能很顺利的走路，顿时心惊。

        北冥焱一笑，摇了摇头道：“只是觉醒使用过度了，没什么关系的。”

        屠戮心中不平静，早就已经发现北冥焱使用觉醒后，眼睛的光芒便会暗淡一分，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战斗竟然直接就让他的双眼直接失明。

        秦杨走上前来，自己的查看着北冥焱的双眼，眉头始终皱着，疏解不开。

        “怎么样？”

        秦仙儿美目望着秦杨，带着些许的希冀。但是事实怎么样，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北冥焱的双眼虽然呈现金色，但是却满是死寂，就像是整个眼睛都已经彻底坏死了一样，根本没有可能重新治好。

        “不行，眼睛已经彻底坏死，没有了任何生机。想要治好，难，难，难！”

        秦杨叹气，之前对自己女儿体内的疯魔血没有一点办法，如今北冥焱双眼失明，他又一次没有任何办法，这让他内心深受打击。自己妄称药王谷谷主，妄称大陆第一的炼丹师，却接连两次对束手无策，顿足捶胸之余，突然生出了一丝对自己的怀疑。

        “无妨，不过就是眼睛失明而已，没有大碍的。”

        北冥焱倒是已经完全看开，虽然眼睛失明对自己有一些影响，但是有的时候，战斗并不需要眼睛的。

        “是么，让我来猜猜好了，你是不是掌握了战斗意识？”

        空灵如同山间溪水叮咚的声音，让人顿时感觉一阵甘露流淌过心田一般。化成人形的九叶芙蓉花笼罩在一层蒙蒙的雾气中，看不出男女，却显得十分的神秘与强大。

        闻言，北冥焱笑了笑，知道是那位神秘的九叶芙蓉花。

        “芙蓉花大人。”

        秦仙儿恭敬跪拜，就算是秦杨也鞠躬拱手，表示对这位药王谷守护者的尊敬。

        “不必如此。”九叶芙蓉花笼罩在蒙蒙雾气之中，白嫩的手指十分的修长，只是轻轻一点，顿时一阵轻柔的微风将秦仙儿父女扶起。

        秦仙儿顺势站起，显得有些拘谨，双手揉搓着衣角，感觉有些无所侍从的样子。

        “怎么样，我猜的对不对？”

        九叶芙蓉花靠近，蒙蒙的雾气将北冥焱也笼罩其内，如果北冥焱没有失眠的话，想来应该能够看清九叶芙蓉花化成人形的模样了。

        “你很聪明，但是聪明的家伙一般不太讨人喜欢。”

        北冥焱被笼罩在雾气中，似乎已经有所感觉，脚步一错，直接离开那蒙蒙的雾气之中。

        “聪明如何，不聪明又如何，还是比不过你的心思，哪怕双目失明了，也能看的很清楚呢。”

        九叶芙蓉花轻笑，开口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治好你的眼睛，你将源炎送给我。”

        闻言，屠戮和秦杨父女顿时一愕，没想到这位九叶芙蓉花竟然在打源炎的主意。北冥焱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更何况失去了双眼的光明，如果九叶芙蓉花真的打算对付北冥焱的话，后者无疑处在一个十分被动的局面。

        几乎是下意识的，屠戮直接亮出黑白绝望与希望，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北冥焱身前。包括秦仙儿也是，并不算强大的元气蓬勃而发，闪烁出无数的光芒，苏日安在九叶芙蓉花面前就犹如萤火之光，但是却丝毫不惧。

        秦杨叹气，同样亮出手中的宝鼎道：“芙蓉花大人，实在是对不起，我秦杨一生坦荡，不可能会对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下手。芙蓉花大人，如果您执意要夺取源炎，那只能怪我秦杨无礼了。”

        看着三人衣服如临大敌的模样，九叶芙蓉花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笑声清脆，不禁让人幻想到这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为几人笑的花枝乱颤。

        北冥焱叹了一口气，直接拨开挡在面前的三人，有些无奈。

        “主人，你不能过去，这家伙它”

        屠戮焦急，却被北冥焱制止。

        “你们三个，误会了。”

        北冥焱无奈苦笑，但是这三人也是心切，让北冥焱心中一阵感动。“这只是一个交易，而且就算我将真正的源炎奉上，恐怕芙蓉花大人也承受不起。毕竟源炎的毁灭性太强，如果不是源炎自己的选择，那么这个世间，几乎没有能够将其降服的存在。芙蓉花大人，只是想要一朵带有源炎气息的火焰，我想，是为了帮助你突破吧。”

        面前的九叶芙蓉花耸了耸肩，认可了北冥焱的猜测，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像另外三个人。”

        听到九叶芙蓉花意有所指，三人顿时有些尴尬。毕竟刚才那副针锋相对的模样，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先说说你的治疗方法吧，如果可以，我想立刻就离开这里，毕竟之前那一场战斗波及太广，我怕遮天会亲自寻来。”

        北冥焱严肃，金色的眼睛看向九叶芙蓉花，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九叶芙蓉花却感觉到一股十分凌厉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让它感觉有些不自在。

        “这个方法，说起来，有些伤天和，恐怕你也不会愿意的。”

        九叶芙蓉花一叹，无奈苦笑了一声，似乎在感叹自己与源炎无缘了。

        “你先说说看。”

        北冥焱皱眉，旁边的秦杨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剥夺别人的眼睛，以挪移之法换下你得双眼。简而言之，就是将你的眼睛与另一个人的眼睛对换，夺取他人的光明。”

        北冥焱顿时摇头，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不用多说，他自然是不会愿意的。

        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九叶芙蓉花只是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毕竟早就已经猜到了，所以也不会太过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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