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陶德与韦恩

这种感觉，仿佛坠入了梦境，头脑昏昏沉沉，自己的四肢仿佛已经消失不见。
  杰森感觉自己已经化为了出生前的那一团肉块，无力反抗任何东西，但自己并不虚弱，反而有一种力量充盈的感觉。
  在一片混沌的感知中，杰森不免问出了人生的那三大着名疑问。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很快他就不再感到疑惑了。
  因为。
  记忆开始回转了。
  那一团肉块开始变化了，他长出了手脚，可以挥动，但这一片黑暗是没办法打破的。
  慢慢的，寂静的花园里传来了几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砰！砰！砰！
  是枪声吗？！这里有危险！
  可恶！！！杰森现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母亲呢？母亲在哪里？她还好吗？
  慌乱了一阵子以后，杰森发现只有那道类似于枪声的声音，没有传来任何子弹进入肉体的声音。
  他逐渐冷静下来，仔细地再听了一会。
  砰！砰！砰！
  很有规律的声音再度传入耳畔。
  那似乎...并不是什么枪声。
  反而更像是......心跳声。
  这是谁的心跳？
  这个心跳十分强劲，他的主人一定很健康吧。
  杰森听着心跳声，不自觉地陷入沉睡中，他似乎经常性地陷入
  以至于，直到眼前传来刺耳的光亮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似乎是，天亮了。
  这里是？面前的是？
  雨水不停歇地往下落，落在地面上，汇成涓涓细流，蜿蜒在漆黑的街道上，最终消失角落里堆积的垃圾堆中。
  也就是杰森现在跪着的地方。
  他的身上青青紫紫，似乎刚刚被暴打了一顿。
  自从被韦恩家收养之后，除了夜晚的战斗以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
  这样纯粹的击打伤，毫无任何技巧而言，只有犯罪巷那些半大小子才会打出这种毫无经验的伤口。
  所以，这里是犯罪巷？
  杰森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破碎的衣服，那群小子怎么连个完整的衣服都不肯给他留？！
  多大的仇啊！
  放在寻常人家，大概只是会换一套衣服，以后避着那群人走就是了。
  可是，这里是犯罪巷，是哥谭的犯罪巷，是这个世界上最混乱，最没有怜悯可言的地方之一。
  冬天的犯罪巷，路边多的是躺在地上，毫无知觉，光溜溜的死尸。
  他们都死于哥谭没有人性的雪。
  而且死后连最后的体面也得不到，那些他们因幻觉而自己剥落下来的衣服，会被另一个苦命人带走，然后在某一个冬天，或者是某一个平凡的日子，成为下一个人的战利品。
  在犯罪巷，死去的人是不配拥有衣服的。
  那些衣服，即使已经超过了它应该有的使用寿命，也依然要为了每一任想要拼命活下去的主人继续履行它们的使命。
  斯，好冷，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吗？
  杰森拢了拢衣服，这是他现在能对寒风做出的唯一的也是微弱的反抗了。
  如果能找到一个避难所，不，不能去奢望那东西，只要有一件大衣，不，一件足够保暖的衣服，不管是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他度过这个冬天就行。
  至于食物，也许垃圾堆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暂时缓解一下自己的饥饿吧。
  杰森双手撑地，想要让自己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双腿也不知道在这大雨中跪了多久，已经没有知觉了。
  杰森那一使劲，反将他拉入了更加绝望的深渊。
  他倒在了泥地里。
  垃圾堆的气味混合着被雨水冲刷后越发清晰的土腥味，一起冲入杰森的鼻腔。
  看来刚刚没有被揍到鼻子，杰森不由的苦笑着，这算是今天的第一个好消息了。
  但是这个好消息并不能帮杰森在这个冷风萧瑟的夜晚活下去。
  他快要死了。
  杰森清晰地知道着这个事实，犯罪巷中的人是不会帮一个毫无用处，甚至还有可能惹祸上身的孩子。
  但他不想死，他还没有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是幼年的状态，母亲又去了哪里？她还好吗？
  所以他要活下去，不能让母亲一个人面对刺客联盟。
  毫无用处的哀鸣是不能发出来的，那可能会招致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出现，到时候杰森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杰森忍着痛，压抑着喉间的呻吟，缓慢地在地上爬行着，试图把自己藏进垃圾堆里。
  这种时候，垃圾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庇护所了。至少基本上不会有人会靠近这满是恶臭的地带。
  虽然会有伤口感染的风险，但它也足够暖和，能让杰森度过这个晚上。
  重要的是在这个夜晚即将来临的哥谭里活下去。
  明天的事只能明天再想了。
  杰森兀自努力着，为了自己的生命挣扎这种事，他可熟悉的很。
  毕竟，杰森·陶德是在犯罪巷长大的啊。
  不顾一切的求生，是每一个犯罪巷里的人牢牢刻进身体的本能。
  雨水似乎停了，这是第二个好消息，这让杰森的行动少了一分阻碍，也让他的身体稍微暖和了一些。
  活下来的可能更大了一些，杰森爬地也更起劲了。
  希望变得更加触手可及，振奋人心的效果的显着的。
  杰森距离垃圾堆只剩下一小步了，只需要再给他一点点的时间，就能到达那个地方了。
  在杰森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慢慢摸了过来。
  可惜杰森似乎是被伤到了耳朵，他没能听见身后人的脚步声。
  黑影一步步靠近，最后，他站在了杰森的脚跟后方的位置。
  借着微弱的天光，杰森终于发现了来者。
  在地面上，露着一双尖尖的......猫耳朵？
  异装癖？他/她要干什么？
  杰森十分紧张，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无法反抗他/她的任何动作。
  身上不断传来眩晕的感觉，还伴随着忽冷忽热的温度。
  杰森知道，自己是因为被大雨淋湿了太久，身上还带着伤，现在肯定是发烧了。
  更加糟糕了。
  杰森最终还是昏过去了。
  剩下的一切，只能交给命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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