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作者有话要说：</br>评论摩多摩多
周子舒拿起那琉璃甲在眼前把玩片刻，温客行见了说到：“琉璃甲？它怎么会藏在缠魂丝匣中？”
周子舒思考片刻，把琉璃甲扔给了温客行：“你拿去吧。”顺手把缠魂丝匣给谢雁书。
温客行接过，既意外又不解：“这家伙可是关系到开启天下武库的秘密，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争它打的头破血流的，你就把它跟我换了，三只兔子？”
周子舒不在乎，轻笑一声，不屑道：“兔子好歹能填五脏庙，比这玩意强多了。”
“阿书？”温客行又看向谢雁书。
谢雁书正在摆弄缠魂丝匣，闻言抬头，迷茫道：“啊？”
温客行捏着琉璃甲向他示意：“你不要吗？”
谢雁书马上低头：“不要。”
温客行无奈摇头，他又转向周子舒，再次确认：“阿絮，你真的对它毫无兴趣？”
周子舒起身整理晾着的衣服，闻言撇嘴轻笑：“废话，彩云散，琉璃碎，听着就晦气，这不祥之物我要它做甚？”这是影射琉璃甲会给持有它的人带来灾难。
温客行意外于周子舒识破了他编写这歌谣的本意，垂目轻笑，开心地调侃起周子舒：“阿絮啊，我原本以为你是嘴硬心软，没想到，你嘴毒起来也挺坏的。”
周子舒回头看向温客行，也调侃道：“你不知道的还多呢，我不仅嘴毒，而且心狠手辣，你小心点啊。”此话是在暗示自己曾经的身份。
温客行含笑，认同点头，他听明白了潜台词，但心中无惧：“是挺狠的，你知道这鬼东西不详还塞给我，就不怕我惹上什么祸事？”
周子舒扭头，眉毛一挑：“你还怕这个，要是不想要，扔了就是。”
“那可不行，这可是我们阿絮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可舍不得扔，我还要打个绦子把它挂在身上日日欣赏才对呢。”温客行起身，跟在周子舒身后，“不过阿絮，你说这块琉璃甲是赵敬身上那块呢，还是张成岭家的？”
周子舒一语点破漏洞：“那些人要是得到了成岭那块琉璃甲，何必还要千方百计地掳走成岭？”
“噢，白天我就觉得这敖徕子和沈慎之间不太对劲儿，晚上他的尸体便出现在了三白山庄门口。阿絮,你觉不觉得这期间另有蹊跷？”温客行看着手中的琉璃甲，又问周子舒。
周子舒道：“那是幕后黑手在挑拨。陆太冲死前将一切都交给了敖徕子，而非他的兄弟们。这本就让五湖盟颜面尽失。幕后黑手故意将泰山派的血抹在五湖盟的脸上，想引好事者联想。”
恰巧谢雁书捣鼓完了缠魂丝匣，走过来蹲下，伸手去捡火堆旁的三只兔子，想拎到河边开膛破肚。
周子舒见了，也弯腰去捡兔子，却被他按住了手。只听谢雁书柔声说：“你讨厌血，我来就行了。”
其实他讨厌的是人血，并非畜生的血。周子舒想说些什么，可与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睛对视片刻，还是默默直起了身子。
谢雁书便拎起三只兔子往河边走，没走几步，就听见周子舒对温客行说：“你要是闲得慌，就跟阿书一起去洗兔子。”
温客行不服道：“唉，我打的兔子，怎么还要我洗啊？”
谢雁书停下脚步，回头晃了晃手中的兔子，含笑问道：“阿行，一起吗？”好像不是邀请人一起去洗兔子，而是去做什么游戏一样。
美人相邀，温客行马上妥协：“来了。”说完就颠颠地跟过去了。
两人齐心料理了三只兔子，一人一只吃完后，三人在湖边将就一夜，决定天亮再探赵氏义庄。
到得义庄，所见与昨夜截然不同，院内干干净净，棺材、药人、燃香统统没了踪迹。
温客行感叹道：“见鬼了，难不成昨夜种种都是南柯一梦？”
周子舒正色道：“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对方已将昨夜的痕迹彻底抹去，这不是散兵游勇能做到的。”
义庄线索已断，三人便匆匆赶往昨夜发现尸体的地方再去探查。
温客行边走边打听：“唉，阿絮啊，昨晚那古怪迷香是什么来头？”
周子舒没有搭理他，走的极快，谢雁书紧跟在他身后。温客行赶紧改口：“你不想说就不说嘛，我又不会逼你，你别跑啊……阿絮，你走慢一点，等等我们啊。”
来到一棵高大的槐树下，周子舒站定，问温客行：“是这儿，对吧？”
温客行合上折扇，向那树上指了指，肯定道：“对，昨晚那串腊肉就挂在这里。”又挑眉，好奇地问周子舒，“你至少告诉我那香的名字吧。”
看着温客行期待的脸，周子舒淡淡道：“那香的名字叫醉生梦死。”
“那你为何会有解药？”温客行连忙追问。
周子舒不想回答，干脆去树边侦查。可这颗树上干干净净，连树下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早已无迹可查。他又去周边侦查。
“醉生梦死？”谢雁书咀嚼着这个名字，结合昨晚看见的场景，问道，“这香的作用是让人看见心底最渴望之物？”
“不错。”周子舒回答。
温客行抿唇含笑，凑近周子舒试探道：“阿絮，你既然知道解法，那肯定知道来历，给我弄两箱成不成？”
周子舒说：“不成。”否定了后半句，却默认了前半句。
温客行调侃道：“别拒绝得这么果断吗，我重金求购，以身相许。”
周子舒迅速转身，忍着怒火看向温客行。
发现玩笑开大了，温客行敛笑闭嘴，眨眼变怂。
周子舒面无表情，眼睛探究地盯着温客行，温客行暗道不妙，表情也严肃起来。
周子舒凝眸与温客行对视，审问道：“人在迷香的幻境中，”他边问边环绕温客行而走，逐步施压，“会看到内心最渴望的事物，温兄，你当时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周子舒柔和了声音，诱导对方回答，“你看到了什么？”
谢雁书也在场，自然知道温客行喊的就是周子舒的名字。可直到现在，周子舒也没在二人面前说过自己的真名，说明温客行之前就认识周子舒。
而且……温客行当时的心性十分幼稚，这个“之前”应当是在二人的幼年时期。
温客行开始被他说中，脸上笑容收敛，眨了眨眼，一时陷入回忆。听到他的问话后，察觉了其中意图，轻笑一声，转身侧望周子舒，一边避重就轻一边转移话题：“阿絮，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体面人，”温客行复又转身回避，微笑着说，“这等私人心事你这么直接问我，也太唐突了吧。”
周子舒仍然探究地注视着温客行，心想：“此人一身疑团，又对四季山庄知之甚深，究竟和我师门有何渊源？”
温客行再次轻笑一声，转身面向周子舒：“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
周子舒与他对视后回避目光，假装不在意，看着温客行几步走进自己，一边聆听一边警惕。
“我在幻境里边见到的是，”温客行凑近周子舒耳边，小声撒谎，“与我的心上人洞房花烛，共赴巫山，陶然忘忧，不亦乐乎。”
周子舒十分意外，迅速转头盯着温客行，不悦地后仰身体，只见他眉眼含笑，明显就是在调侃自己。
谢雁书连忙咬住口腔内的软肉，以免笑出声引来阿絮的不满。
周子舒咬牙忍怒，凝眸与温客行对视片刻，不悦地翻了个白眼，生气地转身就走。温客行轻笑，忙追上人，抓住周子舒的手，周子舒被拽得停步，心生无奈。
温客行笑着安抚道：“阿絮，我不跟你胡扯了，”又走上前与周子舒正面对视，郑重沉声道，“我跟你东拉西扯，是因为不想说谎骗你。”
周子舒上下打量他片刻，不再追究，站定说道：““醉生梦死，是一种以忘忧草为主料的奇药，人只要服下少许就能昏睡六七天，且美梦成酣。”
另外两人都专心聆听他的解释。
周子舒回忆道：“义庄中燃料的成分与其大致相同，”他转身与二人对视，严肃道，“但比我改良过的版本酷烈许多，所以会使人陷入幻境。”
温客行皱眉思考片刻，抬眸确认道：“这东西是你做的？”
周子舒转移目光，回避道：“醉生梦死源于古方，我只是将其改成燃香，延缓其药性用于助眠，自古，中原并没有忘忧草，不知对方从何处得来。”
温客行含笑迈步，叫破起名意图：“醉生梦死，好名字啊，世道艰险，人心鬼域，目之所及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一直醒着呢？便是长梦不醒又有何不可呢？”
因为温客行的理解，周子舒心下微动，却在人走近的时候垂目回避。
谢雁书一开始听得皱眉，听到后来却又叹了口气。
周子舒转身走了：“那你慢慢做梦吧。”
温客行看他走了，知道这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心中高兴，嘴上喊道：“唉，阿絮。”连忙追了上去。
谢雁书也跟上，忽然问道：“阿行，你小时候是不是养过一只狗？”
温客行眉毛一挑：“不错，阿书你怎么知道的？”
谢雁书淡淡道：“昨天晚上你中了迷香，一开始喊我狗狗。”
温客行以为他生气了，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抱歉，我当时意识不清醒……”
谢雁书含笑道：“我还不至于跟个孩子计较。”
被说成“孩子”的温客行摸了摸鼻子，突然想到：“我一开始喊你狗狗，那后来喊你什么？”
“后来……”谢雁书抿了抿唇，忍着笑意调侃道，“你喊我爹。”
温客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小声呢喃道：“阿书你……你就忘，忘了这段吧。”
逗弄成功，谢雁书畅快地笑了几声。连走在前面的周子舒也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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