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
猛然停下继续挥动的动作，艾伦睁着那双不停颤动着的绿眸，回过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少女。
“你做的很棒了。”
耳旁传来她略带着一丝抚慰的话语，以及覆在他手上的那丝冰凉的触感，艾伦眨了眨眼，视线重新落在周遭的一切上。
在他身下，被捅的人已经血肉模糊，早就断气了。
那被他紧紧握住的匕首上沾满了滴答滴答流淌着的鲜血，甚至还有一些都溅到他的衣服上了。
清醒回笼，艾伦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瞪大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也无意识地松了开来。
叮的一声，匕首掉在了地板上。
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刚才的情绪，一股莫名的愤怒涌现，迅速地占据了他的大脑。
直到手上冰冷的触感消失，艾伦才意有所觉地转头，看向已经离远的少女。
“……”
没有过分思量自己的内心，艾伦向三笠走去，蹲下身替她解开束缚住她手的绳索。
在解着绳子的时候，艾伦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幕。
无论是踢人，亦或是将男人杀死的动作都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到毫不含糊，仿佛就发生在一瞬之间，快到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杀死了。
他还隐隐约约地看到，那人的表情看上去平淡到好似杀死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蝼蚁罢了。
艾伦猛然感到一阵后怕，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特别是刚才自己的动作，那般疯狂地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紧抿住唇，艾伦摇着脑袋将这个让人害怕的想法甩出去，认真地解着绑住三笠的绳索。
“已经没事了…”
“你可以放心了。”
“你是三笠吧，我叫艾伦…是耶格尔医生的儿子，你应该见过我爸爸吧。”
“我陪爸爸出诊，所以来到你家…结果……”
“…应该有三人。”三笠坐起身，捏了捏发紫的手腕，口中说着没有起伏的话语。
“啊？”艾伦愣住。
而这时，门口传来一声令人不可忽视的声响，接着是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艾伦慌忙地转头，看向走过来的一脸凶相的男人，才发觉被他遗忘的还有一人。
然后，被男人愤怒地踢向了墙边。
“咳咳…”无力地撞在墙上，艾伦疯狂地咳嗽着，好似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是你干的吧，臭小鬼！”男人脸色发紫，脖颈上青筋暴起，喘着粗气，看向一旁倒地早已断气许久的两人，又看向了掉在地板上沾着鲜血的匕首。
红色布满了他的眼，男人扭曲着脸，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朝着艾伦走去。
看着步步紧逼的男人，艾伦仰高着脑袋，绿眸在慌乱地转动着，落在依旧没有动作的三笠，地上的两人，刚才少女离去的方向，以及越来越近的，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想法，但就是觉得很平静。
平静极了。
但…
匕首没有如期地捅在他的身上，而是捅进了突然挡在他面前的那一截纤细，仿佛没有几两肉的小臂上。
那是一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而他只能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脸上。
以及…
“你是笨蛋吗？”
“你不会躲得吗？”
那两声好似在训话，带上了一抹焦急的话语响在他的耳旁。
之后，他就被推了出去。
“……”
绿眸猛地瞪大，艾伦慌乱地看向被掐住脖子抵在墙上的少女。
等…
！
他好像还看到了那人突然扯了一下嘴角，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却又不在他的身上。
他有所察觉，将目光投向了身后。
那里，似乎停留了一个身影。
“……”
“是你杀得吧！”
“我要宰了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男人紧紧掐住她的脖子，红着眼睛，看上去面目狰狞极了。
他伸手拔出扎穿少女小臂的匕首，便向着她的胸口毫无章法地捅去。
那个画面，和刚才一样。
和他一样。
像是被什么附身，魔怔了一般。
鲜血随着匕首的进出四溅开来，有的溅射在墙上，地板上，甚至还有的溅在了艾伦的衣服上，脸上。
那溅到的血液与之前被他杀死的男人重叠在一块，他竟没有看出丝毫的区别来。
原来伪神流出的血和普通人的血也没有区别啊，是一样的啊。
艾伦愣愣地抬起头，看向依然将目光落在他这边的少女，那闭上的唇扯着一抹微笑，也有鲜血从里涌出。
但那双黯淡无色的暗金色眸里，却是一片寂静，毫无波澜。然后，缓慢地闭了起来。
等…
等一下…
耳旁的声音依旧在不间断地响着，艾伦平静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愤怒来。
他猛然转头，却望进了一双目瞪欲裂的绿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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