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被卜灿抱着带到房间，把她放倒在床上。他亲吻着，一路向下，最后在脖子处停了下来。

        叹了口气，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柔软的头发刷过她的脸颊。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克制，“你想好了，我不是什么好的恋爱对象。”

        “因为你不想结婚？”陈之元笑着说，手去摸着他的头发。

        “嗯。”闷闷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

        “别怕伤害我，谁也不会伤害我。”

        未来所会经历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她随着卜灿的指引去往一个陌生的领域，在白光乍现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他说我爱你。

        早晨，在卜灿的臂弯中苏醒，见他还在睡觉，蹑手蹑脚的拿开他的手。下床走路时浑身酸痛，看见镜子中肩膀上的红痕，回忆起昨晚的场景，脸不自觉的发烫。

        他好像很钟爱她的脖子，宽大手掌一只手就能把它掌住。两人精疲力尽之后，他仍是用手掌在她脖子上摩挲。

        她洗漱完后走到床前，卜灿恰好翻了个身面向她。

        盯着看了数秒，卜灿没有防备的睡颜看的她心软，她伸手戳戳他的脸颊，凑过去轻声的说：“回家啦。”

        看样子是卜灿眼皮挣扎的要睁开，却实在摆脱不了困意，闭着眼抓住她调皮的手，把她重新又拽回被窝里，说：“五分钟。”

        谁又能想到，卜大老板竟然还会赖床。

        退房卡，陈之元看他拿出两张卡递给前台，故意问迟白帆什么时候给他的。

        而他揽过她，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讲，“忘了。”

        回到海市，生活也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还与以前一般，只是偷偷去他办公室时，他会放下手上的工作，专心的吻她。

        他们并没有公布恋情，经过前一次的教训，陈之元秉持着完全靠自己的想法，决定不跟身边的人讲。

        除去好朋友南一嘉，因为卜灿晚上把她送回去被她看见，耐不住她那友情道德绑架。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其实公司的小伙伴也是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卜灿说她这是掩耳盗铃。

        但她觉得，至少要让卜灿看到她的态度。

        一起吃完晚饭后，陈之元问卜灿要不要逛逛。

        近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陈之元是闲不住的性格，特别喜欢到热闹的地方去。

        虽然天气炎热，但她的兴致不减，牵起他的手，笑嘻嘻的说：“我就喜欢跟你手牵着手走路。卜老板，是没是没有欣赏过还是繁华的夜景呢。”

        “我出身在这里。”卜灿被她拽着手往前走，面带笑意。

        “当然不是这些，”陈之元指向马路的对面，“你看，那里有一对手牵手的情侣，和我们一样。”

        “没来海市之前，我一直认为城市的繁华在于高楼大厦。”等红绿灯时，陈之元仰头对他说。

        他耸耸肩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来到这我才体会到，大城市的繁华在于这里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故事。”

        绿灯亮起，卜灿揽着她随着人流走到马路的另一端，斑马线被车灯打上舞台的高光，像是琴键，行人走一步都在谱写生活的乐章。

        在路的那一端停下，卜灿凑到她的面前，笑着说：“小姑娘，那你的故事呢。”

        “等你慢慢发现喽，”她挣脱开他的束缚，笑盈盈的看他，“很精彩的，你想也想不到。”

        随后她便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马尾在身后一跳一跳。

        卜灿站着看了几秒，才笑着跟了上去，视线紧跟着黑暗里的那抹亮色，心脏连同她的脚步，一下，两下，踩在心上。

        他们一路走到附近的公园，晚上这里大多都是带着小孩在这玩耍的大人，还有跳舞的阿姨。陈之元看看身边的男人露齿窃笑。

        她的头被重重的揉了几下，卜灿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笑什么呢。”

        男人气质不凡，踩着皮鞋，搭在她头上的手腕带着名贵的手表，与这里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你看那跳舞的阿姨，转着圈的看你。”陈之元说。

        难得这里出现一位不凡的金龟婿，阿姨们借着舞蹈动作频频往这个方向看。别人已经做到下一个动作，有个阿姨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跟上。

        “下到十八，上到六十，没有不喜欢你的。”陈之元开玩笑着说。

        有时卜灿真想好好看看她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总说一下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那你呢？”

        陈之元故作沉思，挠挠头装作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二十几，你说呢？”

        卜灿伸手想抓住她，然而刚抓住她的手腕她就如鱼一般的滑走，笑眯眯的朝他挥手再见，“卜老板我去玩秋千喽。”

        望着她的背影，他摇头笑了笑，不知道他究竟是交了个女朋友还是小朋友。

        陈之元有着天生的亲和力，一下子就和游乐园的小孩打成一片。

        卜灿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这已经是第三个走来与他搭话的阿姨。

        “小伙子，今年多大啦？”

        他重复着前几次同样的话，“三十二。”

        “哎呦，我刚好有个女儿，今年二十七，海市大学的博士生，长得也是很漂亮的，我觉得你们正合适…”阿姨拿出手腕上挂着的钱包袋子，想要拿出女孩的照片，突然动作停下，问，“小伙子，忘记问你…”

        “阿姨，我有女朋友。”卜灿打断她。

        阿姨顺着卜灿的视线方向望去，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在滑梯上玩耍。腹诽着现在的女孩子生活不检点，为了傍大款年纪轻轻的就生孩子，根本比不上她的女儿。

        阿姨走后卜灿耳边终于清静，点起一支香烟，静静地注视着在玩耍的陈之元。

        等到看见她向他走来，他把手中的烟按灭。

        “来，你问叔叔能不能给你糖果。”陈之元用小朋友的语气对身边的小孩子说。

        这个就是她之前一直抱着玩的小孩，现在她把他带到卜灿这来要糖果。

        “叔叔，可不可以给我一颗糖果。”小男孩奶声奶气的朝他问道。

        卜灿没有逗小朋友的心思，从兜中摸出几颗糖递给小男孩。

        “谢谢叔叔。”小朋友拿到糖很兴奋，蹦蹦跳跳的朝站在陈之元身后的妈妈炫耀。

        “妈妈，妈妈，我以后要娶这位姐姐，好不好。”小孩稚嫩的童音在空中回荡，他妈妈尴尬的看了眼面前的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陈之元笑着摸摸小男孩的头，说：“那你快点长大，姐姐等你。”

        说着小男孩开心的扑倒陈之元的怀里，说什么也要把手上的糖果分她一颗。

        与小孩和他妈妈告别后，坐在椅子上的卜灿才幽幽的说：“叔叔？”

        “卜老板，年龄摆在这呢，”她伸出手让他牵着，“你难道不嫉妒他说要娶我？”

        “小朋友长大会后悔的。”

        陈之元生气的往他身上锤了几拳，却不知道他说的是因为她后悔，还是结婚这件事后悔。

        之前路上买来的糖果，只剩下小朋友留给她的一颗。把它拆开放进嘴里的时候才想到卜灿还没尝过，“哎呀，本来想给你尝尝的，可惜现在没有了。”

        卜灿毫不在意，拉过她的手，手上攥着糖纸发出塑料挤压的声响，尖尖的锯齿划的她的手心有些痒。卜灿稍一用力，把她拉下来减少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的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闭上眼吻上去。

        烟草的苦涩使陈之元皱了下眉头，幸好嘴里的还有糖果，甜蜜一下子将其掩盖，在两个人之间漫延。

        丝丝甜从心口荡漾开，两人在公园角落的长椅上接吻。之前看见许多个阿姨找他搭讪，她早就想这样了。

        分开后月光从两人之间透了出来，相望着，陈之元率先害羞的破功笑了出来。

        “挺好吃的。”卜灿站起来，说话间还有明显的糖在嘴中搅动的声音。

        一听就是他故意的，陈之元立马回过身想捂住他的嘴巴，然而两手都被他一把控制住，还被他又偷亲了一下。

        “回去吧。”两人闹够才准备原路返回回家。

        公园还有小孩的欢笑声，蚊虫在路灯下飞舞，阿姨们跳的依旧热火朝天。

        卜灿在她耳边循循善诱，“去我家吧。”

        “你家离公司太远了。”卜灿喜静，把房子买在郊区，从家到门口都需要开车出去，陈之元去了一次就不愿再去了。

        “明天我送你。”

        她完全不相信他骗人的鬼话，上一次就害的她上班迟到，被扣了工资，“我现在是店长，要以身作则。”

        自从京市回来后，陈捷明将咖啡店全权交给她处理，她很是上心。

        卜灿无奈，只能把她送回南一嘉的家里。

        “哇，你这里还偷偷藏了一颗。”回去的途中，陈之元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果。

        “嗯，给你留的。”

        “那你不早说，还抢我的。”说着她已经噼里啪啦的拆开糖往嘴里送。

        卜灿接过她手中的垃圾，笑着说：“你的好吃。”

        陈之元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偷偷的笑。

        人为什么会不敢去爱，她偏要继续保持，一路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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