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吃完饭蓝桉把老师留的作业也拿过来，两人拍在同一张桌子上协和不同的作业，蓝桉写着写着就会咬着笔头，望着时小槐。

        时小槐低着头，额头的碎发被他拿小发圈扎成了一个小揪揪，他握着笔在纸上演算，飞快地在上面写下答案，蓝桉看了半响，又扭头看自己一大片空白的作业，故作老成的叹气，“哥哥我以后会吃的很少的。”

        时小槐嗤笑，敲了下蓝桉的脑袋，“吃得再少也要写作业，专心点。”

        蓝桉不满地嘀咕，“我不是不写，我是觉得这些我好像学过。”

        她觉自己不应该是在这写作业，好像这样的题目有些弱智。

        时小槐用笔尖点在蓝桉的作业上，“既然学过，那这题怎么写？”

        蓝桉一下就哽住了，她不会写。

        时小槐好笑地看着蓝桉，“不会就要好好学习，当个文盲可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被坏人关起来。”

        蓝桉认命地低头继续和自己的作业死磕。

        时小槐做完最后一份试卷转头就看见蓝桉的脑袋一点一点地跟小鸡啄米一样，时小槐把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拿起小被子盖在蓝桉身上。

        蓝桉睡的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伸出手勾住时小槐的手指，“哥哥……”

        时小槐单膝跪在沙发，轻拍着蓝桉的后背，嘴里哼着摇篮曲，“她住在七月的洪流上……天台倾倒理想一万丈……她午睡在北风仓皇途经的芦苇荡……她梦中的草原白茫茫……列车搭上悲欢去辗转……她尝遍了每个异乡限时赠送的糖……”

        曲调缓慢地降低声音，蓝桉枕着时小槐的手臂进入梦乡。

        时小槐轻笑，挑开蓝桉落在嘴角的一缕头发，俯身将人抱起来回了隔壁的房子，轻车熟路地把蓝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弯腰亲吻在蓝桉的眼角，“好梦。”

        做好这些后，时小槐把洗好的饭盒桌子上，检查了一边房子，确定没有危险才回了自己房子。

        深夜蓝母一脸疲惫地打开门，看见手熟睡的蓝桉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转而挂上了温柔眷恋的笑，她轻声洗漱，帮蓝父准备好明天的早餐才上床睡觉。

        在听见隔壁的看门声后，时小槐屋子里的灯才熄灭。

        城市寂静的夜没有蝉鸣声，窗外飘着细雨，楼下的宵夜摊还在营业，晚归的人路过总会坐在摊位上吃一口热乎的宵夜才归家，夜晚似乎比明天更为喧嚣。

        结束了工作的人们在深夜放松，把酒言欢，暂时忘却白天的苦恼，和好友畅享未来，拿着酒瓶的人，吹牛道：“老子明天就辞职创业。”

        隔着黑夜的帷幕，这一天正式落幕。

        时槐退出直播间，坐在窗前目光瑶瑶地看着窗外。

        他脚边散落了一地的文件，林听白的照片赫然出现在上面，时槐捧着温热的牛奶小口地抿着，关了灯把被子的放在床头，按着蓝桉的作息开始休息。

        直播间林偶尔有几句话飘过，林听白坐在游戏控制后台盯着游戏仓里的蓝桉，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篡改游戏数据，南絮揉着样醒来，“哥，你在干嘛？”

        林听白手一抖按下了确定键，程序开始运行。

        南絮裹着被子坐过来，“你还在检测蓝桉的情况？”

        林听白是主攻科研方面的，熬夜通宵是时有的事情，南絮有时候也会和林听白一起熬夜，公司里常年备着被子，方便公司员工休息。

        林听白切换了显示器的屏幕，蓝桉各项数据显示正常，他温吞地转身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南絮怀疑地问道，“你在说谎，我从来就没见过你对什么人这么关心过。”他盯着林听白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林听白表情空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南絮细细列举了林听白对蓝桉异常的举动，越列举越觉得奇怪，“不会是真的吧？哥你别想不开啊，蓝桉有夫之妇了，你这挖墙脚不道德。”

        林听白瞟了南絮一眼，抢过他身上的被子就去休息了。

        南絮：“……”

        说两句好不让人说了？

        直播间人数上升，弹幕上都在谈论昨晚发生的事。

        “按照这个剧本，要是我爸妈每天早出晚归的工作放我一个人在家，又没有玩伴，突然出现这样一个邻居哥哥我也会很喜欢的。”

        “要是这个哥哥没有带着奇怪的念头会更好。”

        “哈哈哈哈，养成系吗？感觉保持住，两人这样能结婚。”

        “别吧，我还是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

        “继续看继续看，事情总会有反转的，我们蓝总不可能走一般的路线。”

        “蓝总怎么可能当平凡人！”

        “小声逼逼，我感觉蓝总比我还摆烂的样子，感觉不是很想上学。”

        “同感，要是有人养我就能彻底摆烂，不用耿着一半不摆烂。”

        “哈哈哈哈，楼上说得好，所以我们看到的积极向上的蓝总其实是装出来的？”

        被工作压迫还要抽空看直播的江汐，含泪点头，他都想冲到网友面前告诉他们，“你们真相，蓝总她就是个摆烂人！还欺负社畜！”

        游戏内……

        蓝母拎着蓝桉衣领，“快起床洗漱，待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蓝桉“扑通”掉掉地上了，迷迷糊糊的的叼着牙刷刷牙，伸头的向窗外买早餐的阿姨摇手，“阿姨早上好！”

        摊铺的阿姨抬头朝蓝桉喊道：“桉桉今天要吃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蓝桉点头，“和之前一样，谢谢阿姨。”

        蓝桉快速的穿好衣服，头发胡乱一抓，跟在蓝母后门下楼，熟练的爬上蓝母的电动车，路过摊位时拿起阿姨装好的早餐，把钱扔在装钱的盒子里，挥手向阿姨说再见，“阿姨再见！”

        蓝母把人送进学校门口，后开车离开，蓝桉悄咪咪地从校门后面探出个头，见蓝母已经走了，又跑出来，往小巷子跑去。

        时小槐靠在墙边，朝蓝桉招手，“过来。”

        蓝桉“哒哒哒”的就朝他跑去，时小槐从包里拿出拿出梳子，手指灵巧的解开蓝桉扎的乱糟糟的头发，梳顺后帮蓝桉绑了个漂亮的丸子头。

        蓝桉晃了晃脑袋，确定头发不会散下来，朝时小槐甜甜地笑了，“谢谢哥哥。”

        时小槐曲指敲了一下蓝桉的额头，“都多大了还不会自己梳头发。”

        每天都绑得乱糟糟的。

        蓝桉歪头，“哥哥会帮我绑的。”

        所以不需要学会。

        时小槐嗤笑，“那小桉就要听话了，只要小桉听话，哥哥就会一直帮小桉绑头发，一直陪着小桉。”顿了下时槐伸手裹住蓝桉的脑袋，食指在蓝桉额头上摩擦：“只要小桉乖，不惹哥哥生气，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蓝桉迷茫地看着时小槐，“小桉为什么会惹哥哥生气。”

        时小槐松开蓝桉，俯身亲在蓝桉的眼角，“嗯，小桉最乖了。快起上课吧。”

        蓝桉蹦跶地向学校跑去，上学的经历实在是让蓝桉不太快了。

        老师拿着教鞭敲在讲台，“蓝桉，昨天的检讨你写了吗？”

        蓝桉垂着脑袋把检讨拿上去，老师看着上面七扭八歪的字迹嘴角一抽，教鞭不轻不重地打在蓝桉的肩膀，“你看看自己写的是什么东西，鬼画符吗？”

        老师不愿意用“字”来称呼本子上七扭八歪的玩样，说是鬼画符都是抬举她了。

        “知道错了吗？”

        蓝桉摇头，很认真地问道：“老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检讨，可是哥哥说要听老师的话，爸爸妈妈也说要听老师的话。

        老师声音一哽，“昨天你把你同桌欺负哭了，你觉得自己没错？”

        蓝桉扭头去看向她同桌，同桌缩着肩膀的往后躲，“老师我没有欺负她。”

        老师手里的教鞭猛地抽在讲台上，班上的学生坐直了身体都敢吭声，“蓝桉同学你为什么要撒谎？老师问了班上这么多同学都说是你欺负的你同桌，你是觉得班上所有人都向老师撒谎了？”

        蓝桉定定地看着老师，小小的后退了两步，不解的反问道：“老师为什么我说我没有欺负我同坐你不相信？班上的人说我欺负她了你就相信了？都是你的学生，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还要狡辩？”

        蓝桉不明白，她没有欺负人，但班上的人都说她欺负人了。

        昨天她只是刚刚好出现在他们欺负人的现场，可是老师来的时候的她们所有人都说是她做的，她是旁观者，可是受害者和加害者的指尖都指向了她。

        “如果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他们都说是你？这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难道说他们都对老师撒谎了？那为什么偏偏说是你而不是其他人？”老师的教鞭指向蓝桉，“把手伸出来。”

        蓝桉抿着嘴把手伸出来，老师的教鞭狠狠地落在她的掌心，火辣辣的痛觉透着指尖传到了她的大脑，蓝桉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啪。”

        “啪”

        “啪。”

        一鞭，两鞭，三鞭……

        蓝桉的掌心变得通红。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说谎。”老师的教鞭落在蓝桉的手心，“老师不是在打你，是在教育你，现在就知道撒谎，以后出了社会还了的？你知道错没有。”

        蓝桉吸了吸鼻子，眼睛通红，还是很认真地问道：“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没有欺负人，可是他们都说她欺负人了。

        班上的人都指向她，她一个人就算是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老师还是选择相信了班上大多数人。

        蓝桉的泪水大滴地滚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班上的人寂静无声，蓝桉的同桌缩着的肩膀渐渐舒缓，看着台上狼狈的蓝桉甚至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

        老师收起鞭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不承认自己做错了吗？蓝桉同学，我是一直以为你是个乖孩子，做错事了只要道歉以后不要再犯了，你就还是好孩子。”

        她看着蓝桉通红的眼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台上念你的检讨书。”

        蓝桉小声地抽泣，拍着胸口安慰自己，“不哭不哭，哥哥说小桉要听话。”

        蓝桉拿着本子站在讲台上，没有同龄人该感到的羞耻，她上来只是因为哥哥和爸爸妈妈说过要听来时的话，她被打地手微微颤抖。

        老师目光往班上一扫，“这就是做错事的代价，你们看清错了，现在你们犯得的都是小错，只要承认错误都能得到原谅，但是你们要清楚，不是每次犯错都有机会得到原谅。”

        班上一大部分人都低下头，弓着身体在抖，蓝桉的遭遇太惨了，真正犯错的人开始害怕，他们怕自己被抓起来后受到和蓝桉一样的惩罚。

        蓝桉带着哭腔念完了检讨，时小槐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是按照一般模板的例子，范围模糊地写完检讨书。

        听着没错，但却没一句重点。

        老师听的觉得不对，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老师摇头，指着教室后面的墙，“你今天就站在后面听课，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坐回来。”

        蓝桉鼻尖泛红，抽了抽鼻子，不情愿的拿上书站在后面。

        哥哥他们只说了要听老师的话，可是没告诉她要是老师做错了事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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