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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145章


第二日,百官弹劾巡捕营和厉王处事不力的劄子,便如雪片一般,飞到了皇上的案桌上。

        皇帝知道,此事不是闭门思过就可以了结的,可是他心中总是有些疑影,要等周显旸回来再定夺。

        永安侯爷也拖着“病体”,在大殿上,替次子张倾请罪。

        陛下依然没有迁怒老侯爷,只说:“不指望儿孙个个争气。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再犯错也只能养着他们了。”

        这话,大有深意。

        朝中人不免揣测一番,说陛下是念旧仁善之君。

        随后陛下以守卫京都有功为由,将庆王的亲王头衔再加一等,赐七珠宝冠。

        至此,庆王的身份已经与厉王一样尊贵。

        考虑到厉王是皇后养子,庆王却是皇贵妃的亲子,朝中人对于未来王储的人选,更多了不确定。

        那夜煜王府的惊险,英国公等三人皆闭口不提。

        外界都道煜王府那夜的纷乱,也是因为匪徒作乱。

        这日一早,煜王府负责采买的人从外头回来,说外头传言:“最近京城不太平,那天晚上,不单有匪徒作乱,凤仙池上的花船也起了火,说是降云轩的戏云落水,一直没捞起来。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捞起了一具女尸。”

        这话传进荣相见耳朵里,脸色有些发白。

        煜王说他会安排人救走余湘宜的,叫她不用管。那女尸是怎么回事?

        ……

        周显旸回京后,直奔皇宫,向皇帝复命。

        这次科举罢考事件已经查明,概因主考官贪污舞弊。皇帝大怒,严惩严办,点名国子监讲师,国朝考生中声望极高的礼部侍郎王冕亲自作为主考官,前去负责,让考生们安心待考。

        一个地方的考试,如此重视,考生们放了心。

        皇帝夸周显旸事办得好,当场恩赏。看他风尘仆仆,想让他回家先休息。谁知他倒率先问起余湘宜的事。

        “父皇日理万机,不知降云轩的事可有空着人调查?”

        皇帝看着他一脸期待,颇为不忍,最后还是让段飞替他说了。

        段首领面有哀色:“煜王殿下,那戏云姑娘,在凤仙池落水,已经溺毙了。”

        周显旸一脸不信:“什么?”

        段飞叹了口气:“下官亲眼去看了。尸体泡得面目全非,但着装据降云轩的人指认,的确是戏云的衣衫。而且,那具女尸……足部是六趾。”

        皇帝不经意叹了口气。

        他还记得,显旸小时候不懂事,经常嘲笑这个表妹是怪物,有六根脚趾。

        余氏为此惩罚他不是一两次了。

        周显旸听到这里,震惊得面色苍白:“那个女子……真的是她?”

        皇帝沉吟道:“这世上六趾罕见,长得相像,穿一样的衣衫,哪有那么多巧合?”

        周显旸沉默片刻,苦笑出声:“早知是这样,宁愿她当初和她父母死在流放之地,也好过受这么多年苦楚凌|辱,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皇帝也是这样想。虽然心中愤怒余家敢在流放之地,瞒天过海,但余湘宜一个小孩子家,如今人没了,也无心去计较了。

        他正色道:“余家在和谈之时里通外国,朕赐他们流放已是格外开恩。余昌受不了流放之苦,在漠河举家自尽,是他自己选的路。显旸,他们不值得你向朕求恩典。”

        周显旸摇头:“儿臣并不敢要父皇宽恕,只是不想看湘宜沦落风尘。如今人没了,儿臣无话可说。可儿臣疑惑,若不是我发现了她,她会这么快就没命吗?”

        皇帝神色微变:“你觉得她的死不是意外?”

        “儿臣只是觉得太过巧合。余湘宜好不容易从流放之地逃出来,为什么偏偏被人卖到金陵。在金陵见过她的人不少,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她被发现吗?她本有机会脱离那里,却在我离京之后送了命。早知道,儿臣就不该去降云轩,是我害死了她!”

        皇帝看他神色自责,劝了他两句,周显旸强打起精神,又问段飞:“她的尸骨现在何处?我想给她买一块地,安葬了。”

        段飞悄悄瞧了一眼皇帝的神色,这才说:“已经葬在西山了,殿下不必操心。”

        周显旸这才罢休,辞了皇帝,去给太后、皇后及皇贵妃请安。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皇帝问段飞:“你觉得,显旸刚才的样子,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段飞斟酌着说:“恕臣眼拙,刚才殿下分明是震惊、伤心、自责的神情。”

        “他对余家倒是有情有义。”

        “臣觉得,若殿下泰然自若,反倒不正常了。毕竟是亲人,小时候坤宁宫一起长大。如今知道对方死而复生,还没来得及相认,又死了,这大起大落,怎能平静啊?”

        皇帝深叹了一口气。

        当初余皇后把侄女接到宫里常住,皇帝心中猜想,她是想为显旸未来的亲事铺路。

        余家已经有了她这个皇后,余皇后尤不知足,想要余湘宜能成为下一代皇后,这是皇帝无法容忍,没有宽恕余湘宜的原因。

        如今这个孩子,真的没了,没得蹊跷,他又生出些许怜悯。

        周显旸进了慈宁宫,刚到正殿外,就听见太后在里头大发雷霆,当着皇贵妃的面斥责皇后。外头的宫人大气不敢出,也没有通报他来了。

        只听太后中气十足:“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是把这些事儿都忘了?哀家和皇帝可怜你无法生养,把老三放在你膝下教养,结果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那日若不是庆王和小荣将军,皇帝的安危若有差池,你的性命还要不要了!现在你还有脸,来借着皇帝生辰,要哀家去跟皇帝说情?”

        皇后被狠狠说了一顿,憋了一肚子气。出殿门时,正好见到周显旸,冷笑一声:“你别得意,好戏在后头呢!”

        周显旸听得云里雾里,进去请了安,听了太后和皇贵妃描述,才知道那夜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陪太后用膳之后,周显旸便回到崇政殿去求见陛下。

        皇帝以为他是在后宫听到消息,要来请求追究厉王,没想到他开口就说:“请父皇允准,让儿臣举家迁去秦州。”

        “你胡说什么?”皇帝一脸不悦。

        周显旸怒意难平:“父皇,秦州是儿臣的蕃地,虽艰苦,儿臣愿意去为父皇守边地国门,至少能过安生日子。”

        “你不想待在金陵?”

        “金陵城的波云诡谲,儿臣实在已经厌烦疲倦,王妃也屡屡受到牵连,和离又未被允准。儿臣怕将来,想带王妃去秦州过几天安生日子,都没这个机会。”

        皇帝没好气地斥责:“太后年事已高,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你有没有一点孝心?”

        周显旸无言。

        皇帝走到殿中,劝慰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三哥犯的错大,你看怎么处理?”

        周显旸冷冷道:“我要他当众给煜王妃赔罪认错。”

        “赔罪认错?”皇上不敢相信,“这就是你的处置?”

        “处置他,是父皇圣裁,不容儿臣置喙。儿臣只要他把王妃受的委屈还回来。”

        皇帝不置可否:“朕打算削去他的亲王尊位,降为郡王,你怎么看?”

        周显旸垂眸:“但凭父皇做主,反正不管他是亲王还是郡王,都得当众给王妃谢罪!”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朕心中有数了,会让他当面给煜王妃致歉。”

        周显旸这才稍微平息了一些怒气,又道:“刚才在慈宁宫,与皇后娘娘打了个照面。她说让我别得意,好戏在后头。父皇,我不知道原来皇后这么恨我,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屑去做。将来,我也不知还有多少冷枪暗箭要防。”

        皇帝摆摆手:“她这个脾气,你别跟她较真。她把显晗养大,少不得关心则乱。虽然一时情急,牙尖嘴利,却做不出什么坏事来。”

        “是吗?”周显旸淡漠地看着父亲,经历王妃在寿康宫的遭遇,他怎么还能说得出这种话。

        皇帝说完才猛然想起这一节,竟然被问得哑口无言。

        “皇后娘娘好端端给儿臣和五弟赐侧妃做什么?”

        中秋夜,太后就提醒过皇上,皇后给几位皇子府中都赐了侧妃,似乎别有用心。

        见皇上犹豫,周显旸立即躬身请求:“父皇,后宫之中,女子相争之惨烈,不亚于朝堂。儿臣不愿自己的家里也变成这样,只想要一位妻子,相伴一生,简单度日。”

        皇帝居高临下审视显旸无比认真的身影,似是难以相信:“你的意思是不纳侧妃,一个都不要?”

        “是,儿臣并不想忤逆父皇和皇后的好意,只是儿臣想要一个清净的家,请父皇成全。”

        崇政殿里,静了很久。终于,皇帝叹了口气:“罢了,武家的姑娘,朕会依你请旨,给她们赐婚予秦州二位将军。”

        “多谢父皇体谅。”

        “只是以后太后要给你府里送人,你也要拒绝吗?”

        周显旸道:“儿臣会尽力说服太后的。”

        “你怎么说服?除非王妃能早日为你诞下子嗣,否则太后绝不会任你后院冷清。”

        “父皇,儿臣的子嗣又无关江山社稷,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呢?像锦王叔那样也挺好的。”

        “胡说!”皇帝有些生气,“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学你七叔。”

        周显旸立即低头认错。皇帝又教训了他一顿,后来,想到他在外奔波许久,终于消气,劝他:“你只管安心办事,之前几桩差事都办得很不错,父皇和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等你将来做了父亲,朕照样会给你亲王尊位。”

        亲王尊位?

        周显旸并没有回以预想中的感恩戴德,而是一脸疑惑。

        皇帝对这个儿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怎么?朕要封你作亲王,你也不知道谢恩?”

        周显旸犹豫着问:“父皇为什么这样看重儿臣?您就一点也不介意,不怪我吗?余氏做出那样大逆不道之事,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我。”

        从儿子的眼睛里,皇帝似乎又看到了余皇后当年苦苦哀求的场景。

        她跪在坤宁宫的殿里,痛哭哀求:“陛下不相信臣妾,臣妾无话可说,臣妾愿承受一切责罚。但请陛下不要迁怒于显旸,他是无辜的。”

        皇帝出了一会儿神,等意识到显旸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忽然感觉一丝悲伤。

        “男儿建功立业,不问出身。你是朕的儿子,朕对你自然如你其他兄弟们一样,绝不偏私。”

        周显旸这才松了口气,谢恩离宫。

        从刚才皇上那短暂的失神里,他越发笃定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苦追问。

        为什么皇上一点也不肯相信母后?

        其实,他早就知道,但不在乎罢了。

        周显旸离宫后,皇帝着人去承乾宫传旨,把武家姑娘指给了两位尚未婚配的秦州驻军将领,算是安抚边地守军的意思。

        然后去与太后详谈了一番。

        太后听皇帝复述显旸的话,悲从中来。

        “余氏的事,对显旸的打击太大了。把哀家好好的乖孙儿,变成这样……”

        太后抹着眼泪,对皇帝颇为怨怪,又说:“他既然这样想,就先暂且依他。他们还年轻,煜王妃若能给他生几个孩子,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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