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结束比赛后，他们一行人准备去换回衣服，去幼儿园看看孩子。

        在女更衣室里，白稚被围着夸了很久，但她想着早点出去，找钟亚怜谈正事，就赶紧换好衣服出来。得知钟亚怜在外面，到了教学楼外一看，远远看到一辆可疑的黑色轿车。

        主驾的车窗降下，车里的周斌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后座。

        上车后，车里只有他们两个，周斌说还要再等等钟亚怜。

        “有什么新情况吗？”白稚问。

        周斌摇头，“是钟先生让我过来一趟。”

        两人都不知道钟亚怜打的什么算盘，等待片刻，就看见钟亚怜换上一身干爽的新衣服，独自出来了。

        一上车，钟亚怜就让周斌开车。

        车子在附近兜圈，经过了幼儿园也没有停下，白稚不由得问道：“钟先生，我们这是在干嘛？”

        钟亚怜从窗外收回视线，暗暗深呼吸一口气，反问她：“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白稚一怔。

        明明该她紧张，但总感觉钟亚怜比她更精神紧绷。

        她斟酌了一下，说道：“确实有件事要跟您说，就是今天早上我去见了……”

        “周斌，”钟亚怜突然出声打断她，“找个地方停车。”

        周斌将车子停到了一处空旷广场上，然后下车，给他们留出了密闭的谈话空间。

        钟亚怜调整了一下坐姿，抬手示意，“你继续说。”

        白稚再鼓气说道：“我早上去见了兄弟会的大哥大姐，他们说郑哥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需要我过去帮忙。”

        “嗯。”钟亚怜沉吟一声，没有看她，说，“一定要去吗，我这边可以调派人手。”

        “兄弟会人手够的，但郑哥的事因我而起，而且我更了解对方的招数，不至于让兄弟们涉险……”

        白稚找了一堆理由，相当充分，大有非走不可的样子。

        钟亚怜沉默听了半晌，忽然开口。

        “希希怎么办？”

        白稚没料到钟亚怜会问这个，而她早想好了，不妨跟他说一下。

        “中途离开确实不太妥，所以我想好了顶替我的人选。就是上次钟先生你参加过的那个综艺，有个叫赵茜茜的艺人，是我圈内的朋友。她人不错，背景简单，和钟先生你也算有缘份。中途换人或许还能给节目带来新的看点……”

        这次她同样有各种充分的理由，毕竟一早上都在打腹稿，说得钟亚怜根本插不上话。

        白稚说完，端详他的神色。

        钟亚怜思索片刻，抬眸看她，“好，那我派人协助你。”

        “不用，”白稚脱口而出，接着陪笑解释，“我们跟你的人一起行动太显眼了，对方肯定会察觉的，不好。”

        这一下的拒绝，气氛紧绷到临界点。

        要是下一句说不好，她大概会被钟亚怜当场解决掉。

        白稚下意识往座椅上贴紧后背，像是要和猛兽拉开距离。

        在她斟酌着怎么安抚这头猛兽时，钟亚怜忽然气势一弱，弯腰抱住他的脑袋。

        他颓然地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白稚一口气堵在心口，不由得倾身说：“当然会，处理好了我就回来。”

        “可是我怕，会变成上次那样。”

        钟亚怜脆弱的口吻，是白稚第一次听见的。

        “我不想怀疑你，可你离开太久的话，我一定会变得这么多疑，让你讨厌的。”

        他抬起头，从指缝看她，那种眼神像是受伤的小兽，

        他在求一个保证。

        在白稚迟疑的时候，他伸手搂住她，靠在她的颈肩上，发丝磨蹭着她的脸颊。

        这下更像小动物了。

        白稚不由得心软了几分，没有推开他，拍拍他后背说：“我肯定回来啊，快的话几天，就算花上一两周，我肯定也会回来找你要奖赏的。”

        她说的话在钟亚怜心里有多少可信度，她自己都不敢说，只是当下这么一说，希望钟亚怜也能这么一信。

        钟亚怜叹了口气，说：“好吧。”

        然而他还不松手，像是怕一松手白稚就跑了。

        白稚推了推他，心里盘算着另一层打算。

        “说到这个，钟先生，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钟亚怜开始赖皮，滑落到她膝上，侧身枕着说道：“说来听听。”

        白稚顺他的意，争取多几分成功率，连语气也轻缓了很多，“钟先生，我想找你要一个大的奖赏。”

        “凭什么？”钟亚怜闭眼，满不在乎道，“是你说了一胜一负，我们之间的奖赏都扯平了。”

        “不是刚才的事情。”

        白稚觉得自己厚点脸皮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深呼吸一口气。

        “六年前，我救了钟先生，还没有找你要过奖赏吧。”

        钟亚怜睁眼，沉默地盯着前方。

        车内一片安静，白稚摸不准他会答应还是驳回。

        六年前她没有依仗对钟亚怜有救命之恩，就携恩自重，全心全意地留在钟家只想帮助钟老夫妇。

        不料六年后她会旧事重提，用来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气氛僵持许久后，钟亚怜幽幽叹气，说：“好，你要什么奖赏。”

        白稚没有明说，只说：“我还没想好，以后我会向你索要的，钟先生只要记得今天答应我了就好。”

        他沉声道：“好，我会记得的。”

        白稚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日后她逃走又不幸被钟亚怜抓住，希望能让他依诺，放过自己。

        钟亚怜虽然是个反派，说到做到。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以钟亚怜的性格，将真实情况告诉他，并用这次机会要求他给自己提供保护，是不是更能避免和他产生更大的矛盾。

        但正因为白稚了解钟亚怜，就算解决这次危机，已然暴露的她，钟亚怜还会让她安然留在身边吗？

        正反面的答案，她都没有直面的心力。

        所以逃，是上上策。

        两人在车内度过一段虚假的平静时间后，幼儿园那边的活动即将开始，白稚和钟亚怜整理了一下，便驱车过去。

        “对了，”钟亚怜说道，“这事是你跟希希说，还是我来说？”

        他贴心地给出另一个选项，白稚对比了下，她当面说的话，怕李希一难过，她就难走了。

        于是她便说：“我晚上找导演安排代班的事，钟先生你就在这段时间告诉希希，让他接受吧。”

        钟亚怜：“好。”

        难得他这么配合，白稚现在只希望在离开前的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岔子。

        五个小孩待的班级在分组排练合唱，他们到了教室时，作为家长站在教室后面观赏他们合唱的成果。

        李希似乎交到了新朋友，站上台后，他一眼看到白稚和钟亚怜，就向他的新朋友指着他们介绍。

        白稚羞愧得想捂脸，毕竟明天就不是她当妈妈了……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合唱，给台上的李希鼓掌，她这模样，全都被钟亚怜看在眼里。

        李希是最后一组，他们准备下台时，钟亚怜忽然举手向幼师发问：“老师，我家白稚很希望和希希合唱一曲，能不能教教她？”

        白稚讶然，“我没……”

        钟亚怜快速低头在她耳边说：“临别礼物。”

        她愣了。

        这时幼师拍手称好，让李希出列，请白稚上前做教学示范，其他家长有兴趣也可以跟着学。

        白稚在李希期待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上去了。

        钟亚怜目送她“英勇就义”，并且举着手机录像。

        整个教学很简单易懂，幼师教一句，白稚和李希合唱一句，每句不超过十个字，调子简单就跟字母歌一样。

        刚才听孩子们表演的嘉宾们都会了。

        然而教学演示难度为1，白稚表现出来的难度为10。

        她开口了，众人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音痴。

        什么叫五音不全！什么叫每个音都跑得离谱万丈！什么叫魔音摧残！小孩子们当即捂住耳朵，嘉宾们听得两耳出血，镜头都当场裂开！

        李希怜悯地看着白稚，大有一种儿不嫌母丑的阔达。

        白稚闭嘴了，毕竟全场寂静后，她的歌声更加突兀了。

        然而比她歌声更突兀的，是钟亚怜那猖狂的笑声。

        他装出不解的样子，“唱啊，怎么不唱了？好歹唱完半首吧。”

        边上的张律师等人一脸震惊，就差问他“你居然还想听下去？”了。

        白稚屈辱地咬着后槽牙。

        她唱还是不唱？唱了估计李希还会拍着手送她走，就是得豁出她这张老脸……

        幼师见她纠结，拍手圆场道：“不如各位爸爸妈妈牵着小朋友一起唱吧，我们留一个纪念，好不好？”

        小朋友们软糯的声音应好，幼师组织一下，总算把场子救回来了。

        白稚和钟亚怜站一起，咬牙对他说：“早一起唱不就好了，光让我一个人丢脸，我脸上都火辣辣的。”

        钟亚怜侧头笑道：“这才足够难忘。”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

        果然还是个黑心反派，赶紧跑路，逃得远远的，免得被他吃干抹净。

        全员大合唱，白稚小小声糊弄过去了。

        钟亚怜干脆没开口，在镜头之外拍她和李希，反正也没人敢对他有意见。

        幼儿园放学后，实习父母接孩子回家。

        到家之后，白稚就回卧室收拾东西，给钟亚怜使眼色，让他转移李希的注意力。

        钟亚怜搂着李希在沙发上看视频，两父子不知道看什么视频看得入迷。

        白稚收拾东西，不打算带走衣服，这些太累赘，而且都带走的话，会马上让钟亚怜起疑，像是她走了就不回来似的。所以她把衣服留下当烟雾弹，能迷惑多久是多久。

        接着还有其他设备，有用的她就带上，但是要拆除定位装置。

        好像她的手机也有定位，但这个只能留到离开一定距离后，再转移给别人带走。

        之前在车上她就给赵茜茜发了短信，问她能不能过来代班。赵茜茜说可以，不过明天她有定好的海报拍摄，得后天才能过来。

        白稚觉得可以，反正赵茜茜能空出剩下的两个星期时间就可以了。

        她回来的几率应该是很小了。

        白稚心事重重地收拾东西，突然外面的李希大叫了一声。

        “啊！爸爸，你怎么了！？”

        她跑出去，“怎么了？”

        只见钟亚怜痛苦地跪在茶几旁，像是呼吸困难，压抑着咳嗽，憋得双眼都红了。

        “钟先生！你没事吧！”

        白稚着急地跪下查看，然而钟亚怜忍不住咳嗽出来，倒在她怀里，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转头问李希，“刚才他做了什么？”

        李希又紧张又懵然，“爸爸只是吃了一口我的雪糕……”

        他手上拿着一支淡黄色的雪糕，包装上写着菠萝味。

        白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钟亚怜的样子像是呼吸道过敏引起的哮喘。幸好周斌在附近待机，她马上打电话给他，让他买哮喘和过敏药物赶过来。

        同时白稚让钟亚怜坐好，扯开他领口的纽扣，帮他调整呼吸。

        李希没见过哮喘病人，但也不慌，扔了手上的雪糕，赶紧跑回房间抱出枕头被子让钟亚怜靠得舒服些。

        白稚轻声问道：“钟先生，你是不是菠萝过敏？”

        钟亚怜抬眸看她，像是自己也不知道。

        白稚猜他可能是第一次吃菠萝，不然也不会这么傻，明知自己过敏还凑过去吃什么雪糕。

        正想着，大门就被敲响了。

        周斌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送来了哮喘的气雾剂，还有口服的过敏药物。两人一左一右伺候钟亚怜喝下药，再将他搬回卧室里躺下，看他昏睡过去，症状逐渐缓解，才松了一口气。

        周斌见状，对她说道：“钟先生现在情况未明，你先照看一下，有事再联系我。”

        这事情来得突然，李希又一脸担心。白稚没来得及细想，就点了头，让周斌先走了。

        李希趴在床边，愧疚道：“是因为我，爸爸才倒下的吗？”

        “是你爸爸笨，自己过敏也不知道。”

        “那爸爸会不会笨死？”

        白稚：“……”

        她忍不住跟昏睡的钟亚怜说：“钟先生，你要是不快点好起来，你儿子就要说你笨死了。”

        一大一小在床边为钟亚怜祈祷，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白稚去煮个粥，等钟亚怜醒来后能吃点温和的药膳。

        她并不觉得钟亚怜这次发病很严重，毕竟发现得及时，周斌送药也快，估摸他休息半个小时就能恢复了。

        钟亚怜睡了二十分钟后醒来，李希马上笑脸相迎，白稚粥都还没煮烂，过来看他过敏情况。

        “你能说话吗？”

        钟亚怜指指脖子，艰难地说：“疼。”

        看来是咽喉发炎了。

        白稚去翻找周斌送来的一大堆药，看说明书给他服下。

        难得看钟亚怜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白稚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说：“钟先生，我们去医院看看吧，万一处理不好就糟了。”

        钟亚怜握住她的手，摇头，眼神强烈表示不想去医院。

        她也能理解，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出事呢，这里的医院人员混杂，还不是给了别人下手的机会？

        “那好吧，你再休息一阵，粥好了我叫你。”

        她正要走，手被钟亚怜拽住不放，回头就看见他赢弱的眼神。

        哪怕他不说话，白稚似乎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不要走。

        这些天，钟亚怜对她表达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了。

        不要走，不能离开我，不要背叛我。

        白稚忽然心里塌下去一块。

        她这算不算是背叛呢？

        生怕自己神情会暴露更多，她匆忙安抚他一句，抽回手就跑了。

        看火煮粥的时候，她都有点走神，还是李希看她久久不出来，过来看看粥好了没，她才稍稍回神。

        盛了碗粥放凉后，白稚让李希端去给钟亚怜，她就逃似的去找导演。

        还是得早点确定离开的事，不然她心总是悬着。

        可能白稚也是害怕自己离开的心不够坚定，分分钟被钟亚怜和李希给动摇了。

        她来到导演住的民宿，他这个时候都在加班剪辑，高强度的更新让他一脸憔悴。

        白稚一坐下，就单刀直入，“抱歉导演，我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间，顶替的人选我已经找好了，她后天就能过来。”

        “怎么，太突然了。”导演惊讶，转念一想，“你是不是因为网上的舆论不想拍了？那个的话你不用担心啊，钟老板都派人去处理了。”

        “什么？”白稚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舆论。

        导演以为她不知道钟亚怜做的事情，就掏出手机搜给她看。

        舆论的起因是白稚的黑粉，用之前她和钟亚怜在餐厅吃饭的视频，攻击她心怀不轨，对李希好都是演出来的。

        “她这么有钱，连件新衣服也不给希希买，哪有这样当妈的。”

        “自己好吃好喝的，穿得光鲜亮丽，不就是想嫁入豪门嘛，怎么会理会一个穷孩子。”

        “太虚伪了，这么会演，只会炒作！”

        “白稚滚出娱乐圈！”

        白稚都觉得好笑，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看起来这么十恶不赦，亏她还以为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呢。

        她还没低落半分钟，导演赶紧给她看公司发出的公告。

        公告态度十分坚定，起诉那些恶意诋毁白稚的那些网友，坚决不能容忍。

        因为这份公告带了词条，这个词条下有更多粉丝剪辑的节目镜头，都在替她澄清。

        有一段是上次躲避球比赛，李希的衣服被球碰到，印上一个泥印子。

        棠棠扯着他的衣服，说：“你的衣服不好看，你穿我的吧。”

        李希低头，有点难过的样子。

        此时白稚蹲下拍拍他的衣服，低声安抚他，“哪里不好看呢，你奶奶绣的小花多好看啊，只是脏了一点，回去洗干净就没事了。”

        听到这话，李希的表情才明亮起来。

        类似的画面，粉丝还剪辑了很多出来。

        白稚确实不觉得李希的旧衣服有什么问题，毕竟他穿的都是自己平时的衣服，他奶奶经济条件差，不代表就会苛待孩子。她从李希衣服上的绣花上，能体会到他奶奶对他的爱意。

        这是白稚无法体会的亲情，比她几千块钱买的衣服都要珍贵多了。

        她有好好地向李希传达这一点，才让敏感自卑的李希，穿着旧衣服也能自信笑出来。

        至于说白稚想嫁入豪门，粉丝多剪辑几个白稚和钟亚怜日常相处的模式，路人就上头了。

        所以这场风波都还没影响到白稚本身，就在各方努力下，给平息下去了。

        导演看她脸色商量道：“你看，这些都不是事儿，你就安心录制吧。”

        白稚沉默地划拉词条的博文。

        片刻后，她坚定道：“我明白了。”

        导演放松笑出来，以为她不走了，结果她下一句说道：“我走之前，会好好跟希希说明白的，不让希希和新嘉宾为难。”

        “不是啊，你没必要走啊。”

        白稚摇头，起身告辞，不容导演挽留。导演也没法，毕竟白稚是钟亚怜的人，他哪敢置喙，只好叹气，默认了这个结果。

        白稚大步走回屋子，心里想着，必须要做好李希的思想工作，不让他和之后来的赵茜茜遭到网络非议才行。

        一开始她想着这个能够带来更多节目看点，但在导演那里看到这场舆论战之后，她才深刻明白，这个看点是建立对两人的伤害上的。

        所以她得自己亲自跟李希说明白，她不会回来了。

        回屋后，李希在钟亚怜屋里，正好看着他喝完粥。

        白稚去看了一眼，让钟亚怜继续休息，看着他睡下后，再和李希出去用餐。

        李希完全没察觉白稚的纠结，专心喝粥，想着早点去照顾生病的钟亚怜。

        两人喝完粥，李希还想去看钟亚怜，白稚拉住他，进了另一个卧室，还关上了门。

        “希希，”白稚扯出一个笑容，“我有事要跟你说。”

        李希一脸茫然，但还是乖乖坐在床边看着她。

        白稚做足心理准备，深呼吸后开口，“希希，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嗯！”

        “我一个重要的朋友生病了，他现在的情况，比你爸爸还严重，可能快死了。你愿意替他祈祷一下吗？”

        李希立刻点头，“我愿意！”

        他小脸立马担心起来了，拉住白稚的手，“妈妈你很担心是吗？”

        白稚用钟亚怜的事情，让李希立马对她那个生病的朋友感同身受。

        “对啊，我很担心他。作为他最重要的朋友，我应该去照顾他的，其他朋友也都在叫我过去。希希，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她狡猾地将问题抛给李希，让他心甘情愿地让她走。

        李希万分纠结，紧紧抓住白稚的手。

        白稚静静等他心里做下决定。

        最后，李希眼眶微微湿润，问出了和钟亚怜一样的话，“妈妈走了，还会回来吗？”

        白稚平静地看着他，“我朋友的病情严重，估计要花上几个月……”

        李希却扑到她怀里，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在她衬衫上晕开一小滩。

        他什么也没说，却和钟亚怜一样，强烈地散发着不希望她走的意志。

        但白稚知道，李希心底善良，肯定是会放她走的。

        “希希，虽然我没法回来录制节目，但在节目之外，我一定会去看你和奶奶的。”

        李希抽泣着，抬起哭花的脸，“真的吗？”

        白稚伸出小指，“拉钩。”

        这个倒是没有骗他，她可以躲着去看李希，只要不被钟亚怜他们抓住，一切都好说。

        和白稚拉钩后，李希情绪这才稳定了些。

        白稚又和他说了些话，告诉他会有新嘉宾来接替她，让他要好好和对方相处。

        李希哭累了，加上刚才一直紧张地照看钟亚怜，现在稍稍松懈，就开始犯困。躺床上后听着白稚的话，逐渐睡过去了。

        谈话期间，天色变暗，还隐隐地响起闷雷。

        看样子要下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暴雨。

        白稚给李希盖上毯子，调高空调温度，关好窗户，就带上收拾好的小背包，准备离开了。

        然而一打开门，门外的人吓了她一跳。

        钟亚怜默不作声站在门前，眼神阴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令人不禁寒毛竖起。

        白稚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这里多久了，听到了多少？

        但不怕，她可以说是为了不让李希一直抱有期待，影响节目录制，才干脆说不回来的。

        这个说法应该能取信……

        就在数秒之间，她心里盘算好说辞，正要张口。

        钟亚怜却瞳孔涣散，视线飘忽了一下，闷头栽倒在她身上。

        白稚接住他的时候，碰到他的皮肤，烫得吓人。

        什么！？

        他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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