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久违
高二期末，申笙在三校联考中发挥出色，语文更是排到了三校第二，这给了她更充实的信心。
这一年的暑假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因此难得没有什么聚会，但大家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自从进入高三后，认真的同学更加认真，过去闹腾的同学也渐渐收心，走廊总是静悄悄的。
申笙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模式。
下课不再和顾梓聊天，趁着这课间十分钟，除非是要去灌水或去卫生间，不然就准把自己粘在椅子上，利用这短暂的课间休息解一道数学题又或是背一个知识点。
没有人敢放松自己，没有谁想在最后的冲刺关头被扔下。
入冬后，天气逐渐转冷，恰好又因为外面正飘着小雨，大家也都缩在教室里不愿出去。
难得不用出去跑操，周围的同学循着默契，都不约而同地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笔。
一张张脸上有遮不住的困倦，却也珍惜难得可以喘口气的机会。
“欸，马上就快元旦了，去年我们还能快乐地参加文艺汇演，今年恐怕没机会喽。”
“就是说啊，主任抓我们的学习抓得这么紧，应该不会让高三同学参加这次活动了。”
“我早就打听过了，上一届高三就是照常上课，而且当时还是被调走的高主任带他们，高主任可比我们现在的主任仁慈多了，他都不同意上届高三参加，我们就更不可能了……”
周围聊得几乎都是和元旦文艺汇演相关的话题，申笙想不听到都难。
这边顾梓已经自如地将脑袋搁在申笙穿着厚重棉服的臂弯里，声音有气无力的：
“欸，我虽然清楚现在学习、成绩什么的才应该放在第一位，可是笙笙啊，我真的已经好久都没看过课外书、没碰过手机了，就想着学校能有个放松的机会，怎么就等不到呢……”说着说着，还真把自己说委屈了。
申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只提议说：“要不，元旦放假的时候，你到我家来住吧，两个人还可以聊聊天，总比你一个人在家憋着好……”
申笙话还没说完，顾梓眼睛都亮了，“好呀，你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了！”
……
大课间的时间本就不长，快要上课了，大家才渐渐止住话题，纷纷从抽屉里翻出数学试卷，为下节课做准备。
至于元旦文艺汇演这个念头，在紧凑的学习氛围中，也渐渐被抛在脑后。
结果隔天数学课代表杨一铭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一脸兴奋地冲进教室，“同学们，同学们，放下笔，听我说听我说——”
下节是政治课，老师准会抽背，所以没什么人搭理他。
大家也不是很在意他在搞什么鬼，只有一个一个男生搭了句话：“杨一铭，你这么兴奋干嘛，不会是数学又有两张试卷吧……”
还不等杨一铭说什么，底下就响起了一片哀嚎声。
“唉唉唉——不是不是，你们听我说完呀。”
“那你倒是快说啊！”连平时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催他。
“我这不就说了嘛，就是我刚刚在办公室听隔壁班的老师说好像这次元旦文艺汇演还是有可能准许高三参加的，说主任和各班的班主任正在商量……”
教室里已经炸开锅了，有在祈祷的，有在质疑的，也有抱怨不想参加的……
无论消息是真是假，这时候大家都不受控制地沸腾了，最后还是在上课铃声的提示下，大家勉强冷静。
一下课，便有胆大的人去办公室打探口风。
但老师都太精明了，除了杨一铭听到了一次，就再没什么风声走漏了，顾梓甚至开始猜测是不是杨一铭在逗他们玩。
杨一铭所背负的“冤情”终于在下午班会课上被沈老师洗清了。
“同学们，考虑到进入高三后，确实学习压力比较大，再加上年级主任也肯定了这届高三同学的付出和成绩，刚刚开会一致同意大家参加今年的元旦文艺汇演。不过为了让大家把精力依然放在学习上，主任也提了要求，就是高三不能上报太多表演节目，这也是担心大家排练会浪费时间，希望大家理解……”
听完沈老师的话，大家才终于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
班长带头发言，“沈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乖乖做好观众。”
申笙也因为这难得的放松机会而欢喜，和顾梓简单眼神交流了一下，都看清了彼此眼底抑不住的激动。
由于还在上课，顾梓只能凑到申笙耳边说话，“我跟你说，汇演那天我们一定要排在靠前的位置，到时候才有可能抢到靠舞台近的绝佳视角。”
申笙对她跳跃的思维已经习以为常，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么抢位置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过你想得也是真够远的。”
……
离汇演只有两天的时候，学校才给每个班都发了张节目单海报。
节目单一到，大家都围在班长旁边抢着看消息。
申笙和顾梓不是不好奇，只是班长那儿实在挤不下人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高三节目果然够少啊，一共才两个，其中一个还是诗朗诵”，大家的注意力才转到高三的节目上来。
申笙早就猜到高三即使有节目安排，也肯定会是诗歌之类的，对此，她只无奈地笑笑，并没有露出太过失望的表情，不像顾梓那样一脸的不情愿。
不过很快她嘴边的笑意就僵住了。
“天哪，另一个居然是理科重点一班的林淮舟、程牧阳他们，乐队曲目什么的，我好期待啊~”
“林淮舟就是去年文艺汇演的主持人吧。”
“对呀，成绩这么好，主持得也好，不会唱歌也很好听吧，乐队曲目的话应该还要玩乐器吧，不行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到底唱什么歌！”
“我也好想知道啊。”
……
像是一瞬间与外界隔绝，耳边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林淮舟啊。
自从高二一起补课结束后，就很少联系了。
申笙一直告诉自己让自己变优秀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因此她已经在试着努力让自己不要总想起他。
措不及防听见他的名字，像是谁用石子砸向了平静的水面，涟漪久久不止，却引出了更深的漩涡。
心口的震颤连带着呼吸都放缓了，绵绵的欣喜与难言的涩意将她缠绕。
也是在这一刻，申笙才真正意识到，距离是阻隔不了汹涌的情绪的。
“笙笙，笙笙——你发什么呆啊？”
直到被身旁的顾梓轻轻揪了一下手心，申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刚刚在想一道题。”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不行，这次文艺汇演，你可别想着还带本书进演播厅，你必须得放松一下，我都担心你读书读傻了。”顾梓弹了弹申笙光洁的额头，白皙的皮肤瞬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印。
不过根本没坚持几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变个样了，放软声音，勾着申笙的手指晃来晃去，一股子肉麻味：
“不过我还是想说，虽然我们可以开心当观众，但你之前答应我的，元旦可以去你家里玩，这点你可不能抵赖拒绝我。”
“知道啦，知道啦，到时候一定让我妈备好你爱吃的菜，行了吧。”
“笙笙，你真好，送你一个亲亲，么么~~”
“行了行了，我可吃不消你的亲亲，我们还是赶紧写作业吧，今天的数学卷子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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