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幻影

我的名字叫叶凡，听我爸妈说这个名字是我爷爷起的，他希望我这一生能够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但我骨子里却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这也注定了我今后不平凡的人生，我讨厌千篇一律的生活，无聊乏味的人生，但多少年之后你才会发现，当初这种被自己所厌恶的生活恰恰是最为奢侈而不可得的。在阳山中学上学的日子，除了每日的学习任务外，日常劳作也是必不可少的。跟学习比起来，我倒是更愿意做些除草、翻地、播种的农活。当然这不意味着我喜欢种地，只是喜欢插科打诨而已。老师们在课堂上问我们理想时，我也会厚颜无耻的说想当科学家，当然这只是敷衍老师的一个说辞罢了，因为我也不知自己理想是什么。

        这几日过得不算太平，前几日上课的时候，坐我旁边的胖虎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已，之后便晕死过去，吓坏了在场的老师和同学。后来因为抢救及时，脱离了危险期，却一直没有好转的现象。那段时间，胖虎整个人都萎靡不振，脸上没什么血色，每日都顶着黑眼圈上学，我跟瘦猴还笑话他，让他要节制，撸多伤身，却不曾想事情竟这么严重。医生的诊断结果表明，孩子长期低血压，再加上学习任务重，压力过大导致癫痫病发作。在我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瘦猴却又发生了车祸，导致右腿骨折。我去医院看望了他一次，因为这次事故，整个人遭了不少罪，脸色白得吓人，但他的皮肤本就白皙，这次又出了不少血，可能是贫血导致的。他此刻腿上打着石膏，他的妈妈在医院陪护着。瘦猴的妈妈是一个高瘦的女人，颧骨有些突出，是一家银行的柜员。这次为了孩子的事情，也是操碎了心，整个人略显憔悴。

        叮铃铃，下课了，我却少了往日的兴奋。只因为少了胖虎和瘦猴的嬉戏打闹，吹牛拍马。路边的油菜花基本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几朵零零散散的开着。我一个人无聊地走在路上，随手捡起一根枝条，以帅气的“荡剑式”将其一一斩下。“叶凡，你又破坏农作物，我明天报告老师，看他不惩罚你，略”一阵略显稚嫩的女声从我身旁传来。我转身一看，一辆二八大杠快速掠了过去，扎着俩麻花辫的小丽正坐在后座上，冲我做着鬼脸。小丽的脸圆圆的，今天她的皮肤异常的白皙，比以往更白。二八大杠的速度极快，车轮后荡起一阵沙土，而在那尘土中，我猛然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一闪而过，它形似老鼠，却有着毛茸茸的尾巴，体型硕大，全身披着金黄的毛发。那金黄色的毛发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等到尘土落定之时，却又倏得消失不见，我上前细细查看，除了一排长长的车轮印，什么都不曾发现。我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这阵子可能太过疲劳，可能出现了幻觉。

        回到家中，屋内仍旧是空无一人，今日他们不知要加班到几点。我不知道爸妈每日几点回家，早上又是几点出门。但每天早上客厅的桌上都会摆着几张纸币，作为我的伙食费。我瘫倒在老旧的沙发上，无聊地摆弄着脖子上系着的那枚玉佩，却发现那枯树顶端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块黑斑，米粒般大小，却异常惹眼。我确定拿到玉佩之时，上面绝无这黑斑，但此时又作何解释，摇了摇头，这件事或许只有去询问三叔了。一阵浓烈的香味从隔壁传了过来，让我的肚子咕咕作响，尽管在回家的路上已经简单完成了进食，但此刻它仍旧不知廉耻地叫唤起来。我循着香味过去，发现原来是王婶家在做饭，心道好几天未曾去蹭饭了，都有些挂念王婶了，嗯，还是更加挂念萧潇。一想到萧潇，我的内心顿时火热起来。我匆匆回到家中，挑了四只又大又红的苹果塞进书包里，又跑到镜子前修整了一下仪容，将门窗重新锁好，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婶儿，婶儿，你在家吗？”“啊？谁啊？是小凡啊，有什么事吗？”“哦，没什么事情儿，放学路上，我遇到一家卖苹果的，他家的苹果又大又甜，我就买了一些，送几个给你们尝尝。”王婶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将手上的油渍在围裙上擦了擦，笑道：“你瞧瞧，过来玩，还带什么东西啊？以后可不许这样啦。”王婶是一个美妇，很注意保养自己，尽管五十多岁了，皮肤仍旧细腻，看不到一丝皱纹。她早年在大城市上班，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后来厌倦了都市的喧哗，回到了阳山镇养老。王婶家中的院子装修的也非常别致，院中还有一块花圃，里面种着五颜六色的花花。一条长廊上爬满了紫罗兰和葡萄的藤蔓，萧潇坐在一旁的秋千上，晃着那白花花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腿，手中捧着一本《西厢记》在细细地读着。萧潇看到我过来，“啪”得合起书本，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来到我的跟前，玉葱般的手指对着我的脑门弹了一下道：“小屁孩，你又来蹭饭啊。”我腼腆地笑了笑，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门。王婶立马上前替我解围，“快别站着了，快进屋去，婶婶还得再做几个菜，你先跟萧潇玩。”这段日子的相处，与萧潇熟络了不少，至少不会像之前那般紧张得说不出话。

        萧潇今日穿着碎花长裙，长发用一根红色发带系在一侧，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唇间一抹朱红。她身材修长，比我还要高出一点，胸前的隆起已颇具规模。跟她在一起，我的心跳就会不由得加快几分。但每每一想到那日她给我送糕点的场景，我就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萧潇看我傻傻地盯着她看，一会儿笑傻笑，一会儿脸色潮红、扭扭捏捏，不由得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道：“傻小子，你想啥坏事呢？”思绪被打断，我慌忙得摇了摇头道：“没啥，没啥，嘿嘿，嘿嘿”今日的晚饭吃得格外的香甜，席间王婶竟提议让萧潇替我补习功课，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我不知所措，只记得萧潇那一句哀嚎：“姑妈，你饶了我吧，我才懒得给这小屁孩补习功课！”当然，反抗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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