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碰上贵人，真的飞黄腾达
我努嘴。
“你真给人家退回去了？”
“不然呢？”
“好尴尬，遇到这么不给面子的人。”我玩笑道。
二叔轻松地笑。
我喝了两口水。
我突然想起二叔是博士。
“你是什么博士？”
“物理学。”
“具体呢？”
“能不能别问？”
“不方便说？肯定见不到人！”
“物理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二叔对着我大问道。
我撇嘴：“比如说，原子弹、核武器、核能。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么反人类的，你要搞这个怎么见得人？”我认真道。
二叔尴尬，无奈笑道。
“我怎么可能搞那个？”
“我也觉得你不可能搞那个，不然的话，你说不读书就不读，人家也不会放你回来。”
他咯咯咯地笑开。
“可是你为什么敢这样小瞧他们？一个码头，真的不服管？连省长都没办法？”我继续追问道。
二叔想想，认真道：“首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事；第二，他犯错误在先，不能陷人于不义吧？第三我又不是吓大的？码头的经营权在我手上，我可以做，可以不做，我为什么要做？”
“如果别人非要你做这种同流合污的事呢？”我说。
“他管不到我——”他重复。
“我觉得你只要在人家的地盘上，他随时可以找你麻烦。”我对二叔道。
二叔笑道：“有那本事，我说过，不如想办法自己搞个码头。”
我想码头应该不好搞。
“我觉得就是因为你有这个东西所以觉得很自信。”
“那确实，不是谁都可以有。”
“为什么你有？”
“因为我老师啊！”
又绕回去了。
……
“你能理解吧？那样的世家大家，籍籍无名，不图名不图利，世代祖训就是虚怀若谷，家国，人才……你能理解这样的胸襟吧？”
我想起走私……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哎！我也觉得那走私挺恶心，可是也要生存，人跟人不能比吧？家国、人才……跟走私……”我说：“哎！没几个人有这样的高度，很多都是俗人。”我替人辩解。
“所以人有天花顶。”他说：“不被主流所重视所认可，入不了流。”
“什么意思？”
“官有几种，说两种吧，对比鲜明的两种。如果一个人特别有信仰，心怀天下，心系家国，有政治才能，还有治理家国的水平，这种人必定是要上到高位的。因为他被主流接纳，必定很多人会抬他，支持他。另外一种人呢，他就想，脱离他以前的那个层次，把俗世分成很多等级，他要到达更上层，再加上自己有那么一点能力，也能达到某些位置，这是两种官。……就比如我，我平头老百姓，我可以通过……学而优则仕嘛，通过这样的方式进入上层，但是我一生都在为跨越阶层而努力，而非本着忧国忧民的那种心理，它必然筑不起高楼，因为没人欣赏，孤军奋战，很辛苦不说，也必然急功近利。这两种都能做到很高的位置，但是前者有基础，后者没有基础，他们的后代自然就不同。”
“怎么不同？”
“就比如我，”他目光闪烁，陷入回忆：“我读书的目的，是为了……老师都懂，跟老师相处那么久，每一个学生什么脾气什么秉性，对理想，未来，规划跟期许，老师心里都有数。如果一个老师虚怀若谷，心系社会，他就会推荐，相应的人才。大家世家培养的人才，是这个社会的中流砥柱，也许，就因为他的一个赏识，就能把人放到什么位置。我跟我老师说，我说我觉得很可惜，我本来想好好地干一场，在专业上，要好好地做一番成就，可是遇上家里这么大的事情，没办法，家国家国，抛开家，也不行。”
他笑笑，说：“老师就问，你现在还想不想做点什么？我说我现在只能管我那小家，管不了大家。老师就说，你想管还是可以让你管。我说我没那能耐，因为我博士都没读完，所以我说我没那能耐，他就说，我给你点东西，你可以顾小家，也可以顾大家。”
“然后呢？”
“然后就那样。”
“就那样？”
“码头有了啊。”
“啊——”我惊讶于我最开始的目的就是问码头怎么来的。
……
“……总之读书的时候，他很看好我，师娘也喜欢我，大家当然会谈论……未来，国家。都会有自己的想法，观点。其实我觉得像那些大家教导孩子，一定更看中他的……内心，思想，而不是他的成绩，家庭。你看那些年读博的人那么多，出去的那么多，有多少人回来了？但是我的那些师兄师姐他就能回来，回来便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成为这个社会的中流砥柱。我尽管博士没有毕业，但是我觉得，我的人生考验是通过了的，所以我老师送我一份儿礼，我其实……很久都搞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就拥有这些了？我感觉，这些应该都是有原因的吧！”
“你真是莫名其妙，跟我差不多。”
“你怎么又差不多了？”
“我也莫名其妙啊！我也感觉我突然莫名其妙地进入到一个光怪陆离的异世，跟我原来那个世界根本不同，太不同了！”
二叔莫名其妙。
……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码头没人跟我争，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因为必定是要取得他们的信任。你以为那码头那么简单？全是按……军工等级配备的，他们的人完成大部分主体。外面的设备，是银行无息给的，你懂无息吧？零利率，相当于白给我用。所以我很快就把码头建起来，然后就用了。”
我惊讶。
……
我面色转沉我。
“你怎么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我？”
他也不知道怎么讲。
“我感觉，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能抱着一种理解的态度，你的心态，很开，说明心胸还比较开阔。我说什么你好像都能听懂，你也提问题，爱问，我也比较……乐于回答。”
“杜洛弋这小子，我从来没跟他讲过这些，我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种欣赏……与信任。以前觉得他是个小孩儿，可能大一点就懂了，也许就懂我了，然后我再给他讲。但是，我觉得你也小啊，你跟他年纪也差不多啊，为什么你就懂呢？”
我努嘴侃道：“都说女孩儿成熟早，男人至死方少年！”
二叔又笑起来。
“也许吧！”他说。
“但是我觉得一个人的悟性，跟领悟力，还是很关键。”
我觉得他在夸我。
“你有没有跟你以前的女朋友说？”
“我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他不屑。
“她不问你？”
他笑道：“她没你这好奇心。”
“我……”尴尬道：“不是好奇心。今天撞上了，你开会——，先去把人批评了，还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我当时觉得，二叔是不是……高调过了头？事后又瑟瑟发抖？”
他哈哈哈地大笑不止：“有没有事后瑟瑟发抖？”
我笑着摇摇头：“你有人罩着，听你这么说。”
他自得：“所以呀，入对师门，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我觉得不止。”我想了想：“比如说能源公司吧！能源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你想想，若非关系特殊，谁有这样的资格？平时里，就供给企业，一发生点儿问题，又能统一调度，你说说能源是不是也要掌握在重要的人手上？比如那种……也有什么……思想的？”
二叔开心地笑地笑，笑道：“所以所杜洛弋就是不如你聪明，你能很快抓住重点，他张口闭口问我要，他有没有考虑过这些？他以为是我的？正常情况下这确实是我的！关键时刻……如果杜洛弋接手，那不是他们信任的人——，会不会马上把他的许可证停掉？我说了有些东西只能是我的！这个地区的有些东西真的只能是我的！”他蹙着眉，深刻认识到。
我懂，很理解。一个人的机缘很重要，我真这样认为。
“你跟他说了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他就能懂，就不会问你要了。”
他笑：“我说？我怎么说？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漫天说？我到处去说？我告诉别人我那个地方是个军用码头？你信不信，按我的猜测，说不定下面连弹药都有，你信不信？”
我惊慌失措：“二叔！”示意他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怎么了？”
“你越说越离谱了！”
他仿佛意识到我所指，闭了嘴。
“也就我们两个人聊聊。”他低头，低语。
我舒了一口气。
“这个事情不能再说下去了。”
“我知道。”仿佛今天说了太多事，像犯了错：“所以我那码头的安保等级很高，外围很多公里，都有摄像头。不准人靠近，就按军事设施等级，所以我怕什么省长市长的？谁敢到我这儿来找事，我先给他干，再往上面报！”
我竖起拇指笑着恭维。
“所以说杜洛弋那个东西，你看看，守着这么好的家业，我们几乎是垄断生意。能源也是，基本上也算是垄断生意。我们只要守好门儿，管理好，不出纰漏，另外就是，我们有人脉，他们相信我，就可以了！”
我点头。
二叔道：“我的那些师兄师姐、师弟儿师妹，一个个都是顶梁柱，在很多行业也是把握着重要的资源，这些资源不可能落入不信任的人的手上，关键时刻必定要步调一致，这是……通过多方考核的，不是什么省长市长，不必要，就是普通人。”
“也别当官而，那些东西跟我们毫不相干，我们只守好自己的摊儿，做强做专，就ok，就可以了。比竟现在和平年代，长期和平下去我们就只管赚钱，然后经营维护好，该升级升级，注意不要泄密，特别防范那些……所谓的间谍什么的，我安保措施严，一定要搞得很好。我只做好这些就可以了。”
“嗯！”我非常认同二叔的说法，这真的是白捡的一个码头，跟白捡钱似的。
“碰上贵人，真的飞黄腾达！”我感慨。
他开怀大笑：“哈哈哈哈……”
“二婶知不知道？”
“她那个猪脑子！恐怕一辈子想不到他男人是干什么的。”
我点点头，因为对于码头的由来我真的也很吃惊也很意外，真的是光怪陆离，这个世界。
“别人呢？有没有人知道？”
他摆动脑袋：“没有任何人——我可以告诉你！”
我懂了，我是第一个了解的。
“你早点睡。”见太晚了，他有离开的打算。
我起身送别二叔，经历这一个白天一个夜晚，我对二叔了解更深，我觉得恐怕他身边的人没我了解得深。我送别至门口，看着他的车子离去。
我真的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就因为认识了杜洛弋，怀了个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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