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铁诚

　　空无大师道：
“是良心发现，还是想自立山门？”
慕容碧避而不答，说道：
“被别人控制就该不会是一件好事。”
空无大师步步紧逼道：
“鹰图和玉章可以帮助你摆脱他们的控制吗？”
慕容碧淡淡一笑，道：
“大师对这事真是很关心。”
接着望了望天色，道：
“对于魔宫的事情，我只能说这么多，若你们想知晓更多，那就用鹰图和玉章交换。”
姜顾妆怒目说道：
“要是我不答应呢？”
慕容碧本能地后退一步，说道：
“不出三日，我相信你们会感到我的话绝非虚伪，望诸位三思……”
话还未说完，飞跃而起，夜色里一闪不见，望着慕容碧消失的背影，空无大师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妆儿，我们走！”
话刚一出口，又马上一拉姜顾妆的手，刹住身形，只见两条狼犬飞扑而至，紧接着段巧珍和圣人妖尼等到一行人衣袂飘飘，也到了两人跟前。
空无大师和姜顾妆赶快低下头，幸好夜色如墨，段巧珍一掠空无大师和姜顾妆，冷冷说道：
“慕容碧呢？”
空无大师一欠身，说道：
“门主发现一个可疑人影，追踪而去。我和黎小二功力不行，就在此等候门主。”
段巧珍“嗯”了一声，手一挥，两条狼犬和一行人，犹如流星一样窜了出去。
直等到人犬远去，空无大师才低声说道：
“她们好像发觉了什么可疑的事物……此地不可久留。”
两人各展身法，横渡一条河，才绕道回到阎家寨。
阎家寨大厅中灯火辉煌，东方月和“江胡四侠”都在大厅等候。
可座上已多出三位红衫少年，一般年纪，一般身材，姜顾妆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刻记不起来。
三位红衫少年见空无大师进来，立刻上前福了一福，说道：
“域外雄雕堡三奴才见过大师。”
空无大师哈哈一笑：
“域外雄雕也派出了人手，真可谓是消息灵通。”
顿了一顿，问道：
“你家公子呢？”
其中一位答道：
“少爷遣我三位先来，可能很快就会到！”
姜顾妆这才想起，五年前，刘婶带自己远赴域外雄堡求医，堡主任秀民还给了她一颗神丹，没想到她们也到了中土。
东方月关心大局，立马上前问道：
“姜小姐，你们见到什么？”
姜顾妆叹了一口气道：
“咱们把慕容碧看做了一个重要人物，其实，她只是仙宫里一个三流角色罢了！”
东方月一皱眉头，说道：
“如此说来，‘武神宗’背后还有一个更为厉害的组织叫——仙宫。”
空无大师黯然不语，好像正在思索什么。
姜顾妆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全场的人个个听得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之后，东方月缓缓回顾了空无大师一眼，说道：
“大师，知道那仙宫所在吗？”
空无大师摇摇头，说道：
“我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造就出这么一大批武林高手。”
东方月皱眉沉吟了一画，说道：
“大师，我听爹说，江湖中有一座行仙宫，听说在武林中甚有名望，是不是……”
空无大师说道：
“仙宫的道人们，在八大门派之外，独树一帜，有不少杰出人物，称誉武林。可百年以来，他们都闭门自守，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近百年来，也没听说他们扩展势力。”
东方月说道：
“老前辈，晚辈听家父讲，还有一座天月宫的地方，会不会是他们所说的仙宫。”
空无大师沉吟了一阵，说道：
“天月宫中都是一些看破红尘的读书人，他们闭关清修，不闻世事，很少和武林有什么联系。”
姜顾妆插话说道：
“师父，那天月宫可古怪得严重。”
空无大师悠悠地说道：
“四十年前，我和你其他的四位师父到过一次天阳宫，那地方和一般的僧庙相比规模颇大，景色秀美，简直可称得上巧夺天工。左边是高山低谷，飞瀑流泉；右边是个大水潭，潭中鱼儿成群，且全都是红色。”
东方月问道：
“那里面可有习武的住所？”
空无大师道：
“没有，可里头有一座巨大的藏书房，藏书之数数以万计，堪比皇家翰林院。”
姜顾妆大是好奇，问道：
“都是什么书？”
空无大师说道：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接着继续道：
“这次怕是我们武林正道和魔道一次最大的生死搏斗。”
三男子中左首一个起身来，说道：
“堡主得知中原武林这场浩劫，就亲自带我们三位急速赶来。”
姜顾妆说道：
“自古以来，邪不压正，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打败仙宫！”
三位少年得知姜顾妆的身份，大感吃惊，左首的少年说道：
“这位就是‘中原戟魔’刘前辈带到我堡的那位姜少侠吗？”
姜顾妆说道：
“姜某在此多谢任公子施手相助，但不知三位公子怎么称呼？”
说话的少年道：
“姜少侠太客气了，我叫小洪。”
说着伸手一指后面的少年介绍道：
“他俩分别叫小催、小平。听我家堡主说姜少侠所中的分心掌，除了合八大门派的内力，才能治愈，只怕……为此！我家公子还一直挂念，没想到姜少侠……”
姜顾妆好生感动，说道：
“小洪公子言重了，后来我突遭奇遇，才逃过此劫，谢谢任公子。”
正在说话间，忽见一个全身劲装的佩剑壮女喘着气，奔进大厅，阎顺田一皱眉头，说道：
“什么事，如此慌张？”
她口中虽在责怪，可心中却是明白，定然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
劲装妆女喘了一口气，说道：
“寨主，我看到了三道火花……”
阎顺田大感意外，可还是平静说道：
“三道火花，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姜顾妆霍然起身，说道：
“阎寨主，连发三道火急信号，定有变故，晚辈去瞧一瞧。”
说着转身向外行去，只听一阵哈哈大笑道：
“不劳姜师姐，我小叫化来也。”
说完人影一晃，一个蓬头垢面，身着浅灰大褂的小叫化，飘然进入大堂。
“九指神丐”喝道：
“铁诚，我叫你办的事办好吗？”
铁诚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说道：
“师父，这可是我从东夷国偷来的千年御酒。”
说完一拔瓶塞，酒香四散，“九指神丐”飞身扑过，一把抓住酒瓶，一拍铁诚肩头，手舞足蹈，叫道：
“铁诚，这次可为师父立了大功，待会儿师父我教你两手功夫！”
说着和“不戒酒尼”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了起来，忍不住大赞道：“好酒！好酒！”
众人无不相视而笑。
空无大师突然问道：
“铁诚，刚才那三道火急信花，可是你施发的。”
铁诚说道：
“小侄只放了两个，另一个不知是何人施放的。”
空无大师一皱眉头道：
“什么意思？”
铁诚答道：
“小侄发觉东西两面，有人影晃动，本想出手拦截，却想到一动手，就或许会打破了师父的酒，心里一急，便发出两道火急信花。”
空无大师急问道：
“那第三支火急信花是谁放的呢？”
铁诚说道：
“是从正东方的一片树林发出的。”
空无大师面容一肃道：
“如此说出来，正东方也有敌人埋伏。”
突然，“九指神丐”满面红光道：
“臭大师，你不要埋怨我徒儿，她是怕打坏了我的酒，我叫化子出去看看是些什么狗崽子！”
说着人影一晃，已破窗而去……
“九指神丐”喝了东夷国的贡酒，豪性大发，破窗而出，一溜烟地消失在夜色中，众人相顾骇然，连空无大师阻拦都来不及。
铁诚望着夜色，又望了望空无大师，说道：
“我去将师父找回来？”
空无大师说道：
“不行，老叫化走了，老衲就不能不管你了。”
铁诚连忙说道：
“师伯，我……”
姜顾妆轻轻一扯小叫化子的衣服，铁诚才把欲待出口的话，硬是咽了下去。
空无大师尽量保持镇定，但姜顾妆看出她一直目光不定，眉头深锁，心头显然存有无比的纷乱。
空无大师环视了众人一眼，渐渐说道：
“妆儿，未得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轻易离开。”
姜顾妆一欠身，说道：
“弟子遵命！”
空无大师的目光又转到阎顺田夫妇脸上，一挥手，说道：
“年纪大了，不中用啦，我先去休息一下。”
阎顺田一抱拳道：
“大师请便……”
目光一掠其他人，继续道：
“诸位少侠，我也该休息了。”
其他“江湖四侠”也纷纷进去休息，大厅中，只余下了七个年轻人，姜顾妆反觉轻松多了。
年轻人朝气蓬发，虽没有老年那份老成持重，可坐在一起已是豪气干云。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不仅没有一丝生分的感觉，反倒觉得相见恨晚。
七人正谈得热火朝天时，突然一声厉啸传了过来，一起谈天说地，此起彼落，姜顾妆脸色一变，说道：
“看来，考验我们几位小辈的时刻到了。”
话未讲完，一条人影，疾若飞鹰，直冲而来。
姜顾妆飞身而起，迎了上去，来人仿佛一只巨鸟，不但动作迅快，而且灵巧得很，她没有硬接姜顾妆的掌势，凌空翻了一个筋斗，横出七八尺，才飘然落地。
是一个全身灰衣，身佩长刀的年轻人。
姜顾妆身躯一转，落在灰衣人的身前，厅中的少侠都是名门之后，“刷”的一声，将来人围在中央。
灰衣人只不过二十二三岁，除了脸色略现苍白之外，长得英俊潇洒，目光环视了众人一眼，镇定地说道：
“哪位叫铁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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