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Vol.049]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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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初奈赶到酒吧时清水亚希正拎着酒瓶跟人拼酒，她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如鱼得水地被那么一群男人簇拥着，言笑晏晏。她豪迈地往喉咙里灌酒，那双幽蓝色的的眼眸在灯红酒绿里慢慢暗了下来。
——清水亚希啊，是东京出了名的太/妹。
不知道为什么越前初奈突然想起那次她偶然听到的话，用那样不屑的语气说出来。
她心里没由来的一堵。
这也是她第一次直观地望见清水亚希在别人眼里不堪的一面，往常她所见到的清水亚希，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罢了。
越前初奈心口发涩，就这么定在了原地。
簇拥着她喝酒的其中一个男人手不规矩地沿着身体的弧度往上爬，看得越前初奈心头一紧，动作快过思维，打断了眼前旖/旎的一幕。
她开口喊道：“亚希前辈。”
清水亚希醉得有些晕乎了，但还是在嘈杂的环境中认出了她的声音。
她微眯起眼，小声抱怨道，“你来了啊。好慢。”
越前初奈皱了皱眉，视线从那些开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的男人身上挪开，凝在清水亚希酡红微醺的脸上，目光平静，“一收到你的短信我就来了。”
她还没回到家就收到了清水亚希发过来的简讯，抱歉地向幸村精市说明原因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了，生怕她出什么事。
谁让她在短信里赤条条地威胁说如果她不来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哪有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惜把自己当成筹码。——除了那个疯狂的女人。
越前初奈觉得，清水亚希她是魔怔了。
所以她来了。
就算清水亚希不说那句话，她还是会来。
身旁的男人低头闷笑，附在清水亚希耳畔说了句什么，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下一刻清水亚希推攮开他，瞪着那人，就差破口大骂了，“我警告你，我的人，你休想碰。把那些腌臜的想法通通给我收起来，否则，我打爆你的头。”
那人悻悻地走了。
余下的人看她心情不虞的样子，也灰溜溜地走了。走之前又多看了她几眼，那眼神看得她毛骨悚然。
见那些人都走光了，越前初奈才往前走了几步，夺走她手上的酒瓶，冷静地说道，“未成年不能喝酒。”
倒是忘了之前偷偷把酒给藏起来还怂恿迹部绯月去尝的人是谁了。
“啧。”
清水亚希对于她一本正经、故作姿态的话不屑一顾，她打了一个嗝，摇摇晃晃地指着她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没劲。”
越前初奈望着她，如果是平时的清水亚希是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的，大概，她是真的醉了。
“你醉了，亚希前辈。”
难以置信，就连越前初奈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时候的她冷静得可怕。
清水亚希想要抢回来酒瓶，一下子站不稳，整个身子都倾到了她身上，近得可以闻得见那浓郁的酒味。
她嘟囔道，“你不给我喝酒，那你来干什么？”
这话问得理直气壮，也堵得越前初奈哑口无言。半晌，她才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一样，说，“来陪你喝酒。”
现在的清水亚希，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好好跟她说话的，她全无理智。
……
当然越前初奈喝的不是纯正的酒，而是兑了一半水的酒精。
她可不想之后跟清水亚希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在大街上亮嗓子，那样子多丢人。
……但最后还是坐到了大街上。
越前初奈半蹲着与毫无形象地席地而坐的清水亚希面面相觑，身旁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瓶。
如果这样子被拍到，媒体估计又会捏造她“情场失意，酒宿街头”的消息吧，说不定还会编排出她被金/主遗弃的可笑的谣言。
“……今天我输了。”
她说话的那一刻越前初奈以为，她的醉酒是假装的，只是为了麻痹自己。但又看到，她的眼睛里哪里还有清明，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越前初奈也不管拍到会怎样了，拿来落了一地的酒瓶，顺势在她旁边坐下，说，“那又怎么样，谁都输过，我哥哥每天都在输。养好伤，下次扳回来就是。”
“不一样。”
清水亚希屈膝而坐，把头埋在□□，哽咽道，“那人，也看到了呢，我狼狈的样子。”
越前初奈猜不到她口中的那人是谁，但却知道他一定是她的那个“世界中心”。她眉心一跳，突然开口问，“呐，亚希前辈，你喜欢网球吗？”
“我不知道。”
清水亚希的答案意料之中，却多少影响了她，“只是因为他打网球，我也跟着打了。那段日子，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时光。”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青梅竹马用光阴编成的俳句，不知不觉成了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鸿沟。
越前初奈却记起街头网球场里扛着球拍笑得自信又张扬的清水亚希，那时她的眼睛里，真真切切地闪烁着光。那时，她看到了溢出来的欢喜。
她只是被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感情，蒙蔽了双眼。让她误会，那人便是她的全世界。
沉沦为他。
凋落为他。
便是拼命逼自己向光源处行走，也是为他。
就像现在。
那个墨发少女疯狂地往嘴里灌酒，神情悲怆却又溢满深情。
“我喜欢他很多年了。”
少女抱着空空如也的酒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可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抹去心底刺骨的疼痛。她艰难地扯出一抹酸涩的笑容，忽然又扶着围墙吐得稀里哗啦。
她笑着抹掉眼底的的泪，声音温柔而缱绻。
“我喜欢他那么多年了啊，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他。”
似是喃喃自语。
越前初奈心口一恸。
她用手遮住了清水亚希含满泪水的眼睛，扑闪的睫毛扫过手心。琥珀色/眼眸里说不清是悲伤还是什么，她说，“呐，亚希前辈，那从现在开始，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那从现在开始，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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