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就这样认真琢磨了几天，我决定是时候给秦暮一个回复了，打算约他见面，跟他说清楚，我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和颤抖的双手，在屏幕上敲着字

        我:秦暮，我想好了

        我:我想当面跟你说，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秦暮:有，你想在哪里讲

        我:操场吧

        秦暮:好

        中午正吃饭，手机震动了起来，我拿着一看，班主任怎么会找我？“喂，老师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班主任激动的声音“陈辰啊，你年前申请的那个s大学的交换生项目结果下来了，通过了，恭喜你呀”

        我怔了怔，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吗，太好了，谢谢老师了”

        为了这个项目我起早贪黑复习了将近半年的雅思，抱着仅有的那么一点希望准备好材料，报了上去，只是为了让自己尽力试过不留遗憾而已，没想到就中头奖了。

        我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学习平台啊，还是全奖奖学金的项目，也不用为交换期间的学习和生活费发愁了，梦想实现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美妙。

        兴奋过后，想到了秦暮，离出发不到半年了，大洋彼岸，一去就是两年，这段感情还有发展下去的必要吗

        可是这个交换机会对我来说太过难得，不去，会遗憾一辈子

        那我还说吗

        我陷入了纠结

        真的不可兼得吗，可是如果我跟秦暮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不就是把这个难题都抛给了他吗

        刚才的兴奋变成了现在进退两难的烦恼

        为什么两件好事撞到一起，会这么地磨人

        又是一个痛苦的下午，我思来想去，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放弃交换项目，不让这段感情开始。

        决定做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非常地失落，情绪好像一下跌入谷底，心底似有一股暗涌，尽管我竭力控制着还是持续不断地涌出凉意。

        次日晚，许是因为倒春寒，天气格外冷，夜空清朗，只稀疏飘着几朵云，月亮高挂，显得格外空旷。一向怕冷的我忘了发抖，心事重重地跺到了操场。秦暮站在足球框旁，开心地像我招手，似有若无地裹着一层月光。

        我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他，心底弥漫着酸楚，不忍心再走一步。

        秦暮向我跑过来，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他笑笑。

        秦暮默默地陪着我走了半圈操场，忍不住开口“怎么，还得再想想吗”语气温柔

        我停住脚步，把正要升上喉头的哽咽硬生生咽了下去

        秦暮满眼期待，眼睛里是细碎的星星点点

        我无法直视这样的眼神，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草坪，竭力调整语气

        “秦暮，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也喜欢你”这时秦暮牵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激动的轻颤

        狠下心来抽回了我的手“但只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我感觉心在失重下坠

        秦暮眼里的星星点点正在颗颗掉落，刚牵住我的手无力地垂着，他落寞地转身，走了

        我闷得透不过气来，步履沉重地回到宿舍，看到老大一人在那里转悠，一下没绷住，抱着老大一下子大哭起来，老大被我看似突如其来的崩溃搞得措手不及，一边轻拍我的背一边担心地问我怎么了。

        所有情绪倾泻过来，此时汹涌的眼泪和哽咽的喉咙占据了主导，我任由悲伤喷涌，一时无暇说话。

        老大只好任由我哭着

        好一会儿，我才冷静了下来，挂着眼泪“我跟秦暮不可能了”

        “他欺负你了？”老大拳头正要握起来

        我抹了下眼泪“我刚跟他说了我对他不是那种喜欢”

        “你没事撒什么谎”老大恼怒地捶了我两下

        “我交换项目通过了，9月就得走，我怎么跟他在一起”一想到又忍不住掉起眼泪

        老大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拉着我的手直蹦“哇塞，太棒了，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看着我无法高兴下来的样子停下了她的祝贺，恢复了理智，给我递着纸巾

        叹了口气

        “异国恋是有点难搞，但你也不能剥夺别人的知情权吧”

        “你就不能一五一十都说清楚，让他自己决定吗”

        “可我不想把问题抛给他”啜泣着

        老大继续叹气“你这是损人不利己啊，你自己这边哭得稀里哗啦，他还不指定怎么伤心着呢”

        看我伤心，不好再责备，稍稍安慰了一下“也是，长痛不如短痛，你说不喜欢他，他伤心几天就完了，比跟你长相思来得痛快，你这一辰一暮的牛郎织女要当个两年也够呛”老大摇头

        哭完，我早早上床拉下了遮光帘，并不想再让珊珊和婉婷看到我这个鬼样子。

        第二天起床眼睛肿成了核桃，之后一连几天都是恹恹的，婉婷说我活像个霜打的茄子，虽然她也不知道霜打的茄子长什么样。但她孜孜不倦地势必要知道我丧成这样的原因，我说最近看了个小说太刀人了，她死活不信，我报了个书名，她看完哭了三天，竟然信了。

        我有点担心自己的英文水平过去交换的时候不够用，一有空余时间就泡在图书馆里复习，要么就是投入到各种学校活动，又抑或是拎着几个相熟的好友出去疯玩，就是不让自己有空余的时间胡思乱想。这样一段时间下来，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在经过操场和饭堂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往他经常出现的位置看几眼，只是没怎么再见到他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了久违的此前参加的一个校外大学生徒步组织的消息，说最近郊外的云峰山到了一年中观云海的最佳时候，他们这周末组织去一次，问我要不要参加。我很开心地答应了。之前我刚加入的时候就提到过自己对云海非常感兴趣，一直很想要看一次，如果以后有类似的活动一定要叫上我。此前的活动我有参加过几次，但这段时间太过忙就没太留意公众号的消息，管理官微的小姐姐跟我志趣相投，很合得来，但是因为学校离得远，平时也不大联系，这次活动想起了我就顺便提醒了我一下。这么难得得机会，刚好周末也没什么校内得活动要办，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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