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颗苹果

温苏凌感觉自己最近状态不错。

        连食欲也比往常提高不少。

        拍戏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男友对她百依百顺。

        事业爱情双丰收。

        新的一年来临，马上就要到春节。

        易卿的意思是，不管什么春节夏节还是秋节，都在剧组里过。

        春节有什么可过的，不过是走亲戚，吃饺子，看春晚，这么多年都没玩腻？

        实际上，她很怕这帮不服管的人一个假期回来之后，都发福了。那将会严重影响电影感官，调整也会耽误进度。

        但段修岳突然给剧组批了假期。

        一共七天。

        想回家过年的人可以回去，想留在d市过年也可以。

        剧组工作人员欢呼，易卿没办法，只能从了。

        温苏凌是难得站在易卿这边的演员。

        因为她不过年，那还不如工作。

        岑晋也不过年。他们都打算在d市把年过了。

        温苏凌问他：“你父母没让你回去？”

        岑晋：“我父母好多年不过春节了，只看春节晚会。”

        在海外，没有过年的气氛，这项传统渐渐被遗忘。

        但岑晋会在过年这天跟父母视频。

        “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出境。”

        温苏凌怔了，“不了吧。”

        她不想见岑晋的父母，太不正式，也很奇怪，但岑晋只是单纯地让父母见她一眼。

        见她不愿意，岑晋也不勉强，现在见父母是有点早，俩人才交往不到一个月。

        他随口问：“你父母呢？”

        “我父母不在。”温苏凌轻轻说。

        母亲好像从小就不在，她没印象，父亲的话，把她锁在家里，就失踪了。现在也生死未卜。

        八岁时，她被苏伯母收养，那时户口管理还不算很严格，她成了苏伯母的侄女。

        “抱歉。”

        岑晋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对她了解太少。

        温苏凌倒是轻松地说：“太久了，我都忘了。”

        岑晋想问，她怎么长大的，怎么上学的，又怕触到她的伤心事，于是选择闭嘴，和她一起窝在床上看电视。

        他们私下，最常做的，就是看电影，拉片，讨论演员的演技，以及《苹果》后面该怎么演。

        温苏凌调侃，他是真的很热爱表演，平时还要跟他加班。

        岑晋会回答她一些擦边话，咬着她的耳朵说，用身体抵扣加班费。

        她会反问，他竟然还有存货。

        这个时候，他经常受不了她的撩拨，墙上电影继续放着战争场景，床上俩人已经开始亲吻。等结束之后，电影滚动黑底白色的长长字幕。

        岑晋抱着美貌动人的女友，心里总会想着她睡梦中那声呢喃，是在叫段修岳吗？

        但具体是不是，他没听真切。

        春节前夕，剧组留下的人不多，除了温苏凌、岑晋、易卿和几个没成家的男演员，都买了回家的机票。

        温苏凌也早早给了闵捷假期，她已经不在d市。

        春节其实没什么可玩的，温苏凌和岑晋约定，假期去电影院，在逛逛d市的景点。他已经租了辆车，单独带她去玩。

        温苏凌和段修岳一起三年，已经忘了正常约会是这么个流程，心里对过年稍微期待起来。

        其实苏廉岳在的时候，她很期待过年。

        他会为自己家和她家准备两份年货，拉着她去他家吃饭，等母亲和妹妹或者其他亲戚睡了，赶在零点之前，偷偷来到她家，跟她一起在新年守岁。

        即使温苏凌每次都困得不行，他也要拽她起来，手动睁开她的眼皮，在一片烟花爆竹声中，随着电视机的春晚倒计时，逼着她许下一个愿望。

        温苏凌那时会很不客气地说，希望他做个人，不要打扰她睡觉。

        某种意义上，这个愿望还真他妈的实现了。

        她却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不失为一种报应。

        那之后，节日、仪式、愿望等等，在她这里，等同于不吉利的预言，被完全封禁。

        最后一段拍摄结束，温苏凌要去找岑晋一起买年货。

        剧组酒店已经备好全套，但和自己买的到底不一样。

        温苏凌看到岑晋正在接电话。高高的个子面对墙壁，她只能看到他清瘦的后背，肩胛骨明显突出。

        为了演绎心脏移植后的病人，他严格控制饮食，身上很瘦，体脂率降到最低。

        但他使在她身上的动作很有力气。

        温苏凌默默等他打完电话。待他转过身，愣了下。

        难得看到他神色不耐且烦躁的表情。

        他之前也有频繁地接到电话，但从来不告诉她。

        “有事？”她走过去问。

        岑晋揉了揉她头顶，收敛情绪，“凌凌，我可能不能跟你跨年了。”

        温苏凌垂眸看他手机，“哦”了一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里突然空落落。

        不过，这么多年的娱乐圈浸染，她已经能隐藏情绪。

        岑晋知道很抱歉，但也没办法：“我爷爷住院了。我得去看他。”

        温苏凌点头，表示理解，“你去吧。”

        又补充一句：“注意安全。”

        “我落地给你发信息。”岑晋低头吻她一下。

        随即很快打车走了。

        温苏凌望着街道远方，觉得很冷。

        她抱着肩膀，赶紧回到自己的套房，心理安慰自己，不要这么脆弱，岑晋只不过是离开几天而已。

        等他回来，一切恢复正常。

        一切都很正常。

        她也很正常。

        七天是多久。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去掉十小时睡眠，只剩下九十八个小时。

        能看差不多五十个电影。

        今晚拉个清单，挨个看下去，时间就被慢慢消磨。

        很简单。

        沉思中，肩膀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温苏凌睁开眼睛，易卿提着一箱啤酒，身边跟着几个留在d市过年的演员。

        易卿问：“岑晋呢？”

        温苏凌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指示数字：“有事，走了。”

        易卿了然地揽住她的肩膀：“今晚跟姐混吧！”

        温苏凌正在思考，跟着易卿混时间更快，还是自己一个人看电影更清静。

        还没思考出结果，她就已经被带进易卿的房间。

        几个人去餐厅定了饭，还弄来烧烤，火锅，速冻饺子。乍一看，丰盛得很。

        易卿弄来了一瓶据说单价十万美元的红酒，醒过酒后，倒入一次性纸杯。几人一口干了。

        周围几个人都是年纪差不多的，甚至年纪更小，不想回家面对三姑六婆的催婚和就业薪资调查。

        当然也有机灵的，想趁这个时候，和导演套近乎，争取下一个工作机会。

        几个人看着春晚，刷手机吐槽。气氛还算热络。

        易卿指着春晚上正在唱歌女星：“哎！朱黛也在啊。她和蒋萌同台，你们说后台，她俩会不会打起来。”

        温苏凌这才抬头看了眼，她正在给微信上的新年祝福回消息：“应该不会吧，朱黛没有打过我。”

        易卿点头：“说得有道理。她俩现在共同的敌人是你。应该会互称姐妹。”

        温苏凌笑了：“怎么会是我，冤死。”

        旁边有小年轻震惊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瞪大眼睛：“蒋萌是段修岳女友？”

        易卿摇摇食指：“是前女友。不，前前前前……反正不知道几个前，的前女友。”

        小年轻仰天长啸，也是喝大发了，直呼卧槽：“我女神被糟蹋了！”

        易卿大笑，拍了下小年轻的脑袋：“蒋萌又不是你的东西。”

        其他人打哈哈过去。

        喝了易卿的红酒，温苏凌后知后觉这酒有点上头，她觉得无聊，扶着沙发，要回去睡了。脚步有点踉跄。

        迎面过来一个男人，模样年轻，二十出头，是个不太认识的男演员，好像叫冯冶。总和厉哥待一起的那个。

        温苏凌会对他有印象，是他演戏时给人印象深刻，凶狠的目光很写实。

        “苏凌姐。”冯冶主动打招呼。

        温苏凌眼睛没抬：“你好。”

        她不打算多说。

        俩人擦肩而过时，手腕却被人握住。

        她顺着手臂往上看，冯冶笑咪着眼睛：“苏凌姐，我送你回去吧。”

        温苏凌抽出自己的手腕，“不用。”

        她和这帮演员不太熟，有的微信也没加，有的男生，多看他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看上他了，没完没了的骚扰。

        为了避免麻烦，不如一开始拒绝。

        她扶着墙壁往自己房间走，从包里抽出房卡。

        总算回来，刚要关门，却被一只手挡住。

        看到冯冶微笑的脸，温苏凌心下一沉，原来这男生一直在她背后跟着。

        冯冶往前一跨，就进了门，反手把门关上。

        温苏凌平时都不是男性的对手，学过的防身术其实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她神情戒备地往后一步一步退，想要退到厨房，那里有刀。如果对方施暴，她不介意杀了他。但前提是，她手里要有刀。

        “你有事吗？”

        她明知故问。

        晚上跟异性身后进她房间，难道还是讨论夜光剧本么。

        黑暗中，冯冶还是微笑，但眼睛闪烁的异常的光芒，很像戏里，那些对她实施强奸的暴徒。

        “苏凌姐，你别怕，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道什么歉？”

        “拍戏时，我抓到你的胸。”

        男人在她胸前曲线徘徊，眼神下流，似乎能透过布料看到她的裸体。

        拍摄强奸戏那天，温苏凌不是没有注意到某些演员的神色，有人躲闪，有人飘忽，也有人紧盯着她。

        在镜头开拍时，全都化作凶残的施暴者。温苏凌全当他们演技好。

        她也听说过，某些演员私下会用肮脏的话来评价她。

        说她看着挺高冷，其实床上浪得很。说她就是靠枕营业上位，给很多投资商当过情妇。

        说她被段修岳玩烂了，立刻被抛弃，找了岑晋接盘。说她这样的嫁不出去。可能和她玩玩，但不会认真。

        还有羡慕岑晋和邓鸿声，更羡慕段修岳云云。

        经纪人被气得不行，温苏凌笑看一切评价，全当人类物种多样性的观察。

        她唯一没想到，有人胆子这么大。真的盯上她。

        “哦，那只是拍戏。”

        她试图语气平淡，实则拖延时间，用余光搜找可反击的武器，“我们都是演员，不在乎这个，你可能很年轻，资历浅，只要多拍几年戏，就明白……”

        话未说完，冯冶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但我想说，我是故意的。”

        温苏凌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不及想更多，狠狠地往他□□踢，他像是早有防备，侧身一躲。

        “你给那么多人睡过，让我也试一次好不好？你乖一点，我会对你很温柔。其实我很喜欢你。”

        她感到一种巨大的力量把她拽到前面。

        她尖叫一声。去咬他的手。

        男人吃痛，放松力道，却更加凶狠地朝她扑来。

        慌乱中，温苏凌摸到一个酒瓶，心里有底，猛地砸过去。

        她看到冯冶身型晃了晃，然后跪在地上□□。温苏凌怕力道不够，对着他的太阳穴，又一锤落下。

        周围很安静，混杂着男人的酒气。

        她踹了他两下，他保持半清醒状态，身体在地上抽动，想要呕吐，好像轻微脑震荡。

        她立刻离开这里，去厨房找了一把刀。双手却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在犹豫，要报警吗？还是私下处理。

        忽然间，门被打开，走廊的光泄漏出来。

        温苏凌眼睛被头顶的光一刺，看清是段修岳。

        他看到地上的冯冶，先是蹙眉，看到温苏凌状态不对，拿着一把水果刀。

        “他欺负你？”

        温苏凌只是盯着地上的人。

        “他死了吗？”

        她想过自己的多种结局，因杀人入狱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段修岳拿过她那把水果刀，摸到她手冰凉。

        再搂紧她，果然全身都在发抖。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脊，松开。走向冯冶。

        段修岳蹲在地上，忽然用刀狠狠地刺向男生的大腿。

        男人被疼得立刻从半昏迷中清醒。

        抱着腿在地上嚎叫。

        段修岳起身，回头对她说：“没死。”

        “……”

        温苏凌有点松一口气，又有点被冯冶痛苦的样子吓到，但不管那种心情，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段修岳拿刀刺向冯冶大腿时的心情复杂。

        段修岳从容地拿起手机，拨打了120，他冷声报了地址。然后，他拨打前台，不久，酒店的人就把冯冶抬到担架上。

        他们对冯冶腿上的刀很震惊，但什么都没问。

        一切处理干净，段修岳返回原地，把那个酒瓶捡起，“你是怎么砸人的？”

        他比划手势，见温苏凌点头，他用手在酒瓶颈周握了握。最后放回茶几。

        温苏凌突然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

        如果警方调查，段修岳脱不了关系，他会把她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他向温凌走过来。声音冷淡，和他平时声调别无二致：“处理好了。”

        温凌愣了片刻，立即转身，拿了一把副刀。

        在她眼里，段修岳没有比冯冶安全多少。

        他怎么会在今天过来？

        正好赶在岑晋不在的时候。

        岑晋是他调走的。

        段修岳人脉广泛，想做什么轻而易举。

        段修岳看着举向他的刀尖，反应只是眉尾稍挑。

        “你不累吗？”

        他摘了眼镜，揉揉眉心，走到水池前，洗手。末了用纸巾擦水。

        温苏凌紧盯着他，只一个晃神，手腕已经被人扣住，手里一空，整个人被堵在墙上。

        段修岳一只手就把她双手钳住，左手晃了晃副刀。

        他倾身，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对待我这种人，不能用刀，小心被反杀，知道了么？”

        她由于被惊吓而胸口起伏，脑袋反而嗡了一声，双耳严重耳鸣。

        这个动作，这个语气，这句话，苏廉岳做过同样的事。

        他让她拿着一把玩具塑料水果刀，教她如何练习自保。有几种人，绝对不能用利刃反击他们。专业人士，反应能力强的，以及力量比她强的。

        “那我岂不是……只能对付小孩子了？”

        “对，所以遇见任何危险，第一个反应都是逃跑。”

        段修岳说完这句话，看她状态不对，松开她的手。抽了把剪刀，放在她手里，“抓紧这个，还有可能伤到我。”

        温苏凌忽然握住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阿岳。”

        段修岳被她这一声念得心尖颤动，他就说，她不可能这么快把他忘了。她的眼睛还是像和他在一起时那样，流光溢彩，情意浓浓。

        他喉结微动，低侧头，试探着吻她的唇，意外的是，她没有反抗。

        这么多天的郁结，终于在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时渐渐消散。她唇上有红酒的味道，香醇饱满。

        他谨慎地辗转她的唇间，段修岳在这方面的技巧纯熟老练，她很快轻咛声音，身体放软。

        舌尖想要更深入一些，她忽然推开他。

        段修岳胸膛也在起伏，惊讶地发现，她的双眼已经恢复清明。

        好像刚刚示弱的不是她。

        段修岳舔舔下唇，心想自己也许太急了，稳住心神。往沙发走去，打开电视。

        温苏凌晃晃脑袋，刚刚有一段时间，她把段修岳当成了苏廉岳。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剪刀，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她拿的应该是副刀吧？

        电视里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消除窘态。

        温苏凌蹭了蹭嘴角，毫不怀疑，段修岳会是趁人之危的男人，莫名其妙地，他就开始吻她。

        把剪刀放进口袋里，一直握着。

        她这才想起来问段修岳：“你过来做什么？”

        这男人仗着自己是老板，过来都不打招呼，刷房卡就进。

        段修岳说：“过年。”

        温苏凌警惕地看着他：“只是过年？”

        段修岳笑了：“你非要我说出来，我想睡你是吧。然后你给我一刀？”

        温苏凌也笑：“我和你在一起三年，你除了想睡我，还真没别的事。”

        段修岳翻了翻靠枕背后，他寻找周围，没有发现岑晋的痕迹，自从上次遇见他们上床，他也不太想来这里，快产生心理阴影了。

        闻言，他不禁哂笑：“我就是想睡你又怎么了。我就是一见你就硬，有错吗？我当初也没有强迫你跟我吧。”

        段修岳看她：“再说，你不也挺爽的。”

        温苏凌低头，想他说的也对。是她主动找的他。

        他上下打量她，觉得她有点被冯冶吓到，缓和了语气：“你过来，我不碰你，一起看个电视。我这几天很累了，没那精力，不像你和岑晋，还有空谈恋爱。”

        电视里，正放着朱黛的采访，他蹙眉，按到电影频道。放着迪士尼的一个动画片。

        温苏凌：“你怎么把岑晋弄走的？”

        段修岳没答，目不转睛地看着动画片，过了会儿，他转过头：“温凌，你和岑晋分了吧。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旧事重提。

        “为什么？”

        温苏凌目前没有任何和岑晋分手的理由。

        俩人坐在沙发两边，中间隔着两个座位的位置，这么互相望着。

        段修岳没为选择结婚后悔过，有些事，必须经历，才能看清事情的全貌。温苏凌确实是目前为止，他最爱的女人。

        要问缘由，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但喜欢就是喜欢，做不了假。他也不知道这份心情能维持多久，就目前来讲，必须把她弄到手里。

        “你喜欢他什么？”

        “脸。”

        “……”

        段修岳不敢置信，头一次，段四在脸上输给别人。

        岑晋帅么，帅。

        但他不认为这是根本原因。

        他蹙眉：“你别敷衍我。”

        温苏凌望着他，婉转的笑：“重新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

        段修岳静静等她说下去。

        温苏凌：“你整成岑晋的样子，我就和你在一起。”

        段修岳冷笑一声，他觉得温苏凌已经有点不可理喻了。

        但转念一想，现在可能不是谈这事的时候。

        还是慢慢来。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把电视调到春晚，朱黛的采访已经过了，现在是某个尴尬的小品。

        来这里之前，他想过，直接把温苏凌关起来，岑晋就算回来了又怎样，她的人在他这里。

        但怪就怪在，冯冶这傻逼竟然敢把主意打在她身上，温苏凌那个样子，一定被吓到，他就没办法再动手。

        看过几个歌舞节目，温苏凌却忽然主动说：“谢谢你。”

        段修岳意外地扬眉。

        温苏凌说：“你说的没错，这三年，我很感谢你。”

        没有段修岳，她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没有苏廉岳的三年。

        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她其实对他抱有一定程度的感谢。

        她没办法改变段修岳的本性，但他也不欠她的。

        她这句真实的感谢，突然就把段修岳所有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复合，段修岳突然感到一种无力，比撞见她和岑晋上床那天还要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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