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太孙回京

尽管杳无音讯，但太孙还是自几天后赶回了京城。只是，一回到东宫，太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脑袋教训了一番。“怎么？翅膀硬了，回来都不打个报告？说，到底去做什么了！”
  与之前不同，太孙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媳妇可没跟着。这不是个好兆头——太子暗自乱想，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把媳妇给弄丢了？
  还不等太孙辩解两句，太子便问道：“你媳妇呢？她怎么不在这里，是不是跑了？”身后的刘公公打了几分哆嗦，心想殿下说话这么呛，万一太孙受不住怎么办？
  媳妇跟人跑了这事儿是能让他听的吗？
  不过，刘志的头脑风暴没转悠多久，因为太孙妃一点事都没有，却还是出了点小意外。至于这件事，太孙第一时间就跑来跟老父亲商量，也是因为他有经验——“父王，阿玥怀孕了，您看……”
  听到这话，太子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接着是一阵迷惑，再次又是手忙无措。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故而又问了句：“儿子，你在说什么，儿媳妇怀了？”太子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王廪，心想自己怎么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这种婚前怀孕，说出去实在是有辱名声。
  “什么时候的事情？几个月了？”太子摸着自己的小心脏，说开心吧也挺郁闷，说郁闷吧也不算太难过。只是，太孙这事儿麻烦得很，万一传出去不得折辱人家？“等等，你小子让我冷静一下……”
  太子给刘志使了个眼色，暗示这件事不能告诉给其他人——若是有人知道了，他们这些宫人知道下场是什么。
  刘志慌忙点头，然后照吩咐打点去了。
  他离开的时候，太子刚刚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端坐在长椅上，面目表情已经变得相当严肃，紧紧凝视着太孙——真不让人省心，都到这时候了，就不能适可而止吗？
  “两个月了，还是前几天瞧民间大夫给看的。”王廪咽了下口水，自己挨骂估计是跑不了，“父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给皇祖父？”
  本来他是不信这事儿的，而事情的主角东方玥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并非二人真的肆意妄为，什么都不管了。只是，东方玥并非寻常女子，带有些修行在身。她怀孕的机会不多，所以……
  二人最开始虽在意，但慢慢地就麻木了。
  “得亏人家姑娘是你的正妻，就算未过门，这事儿也算是定下来了。”太子默默地攥紧拳头，心想自家儿子怎么和自己一样，长得英俊也就算了，怎么连年轻时的花花肠子都相似？“还用得着告诉你皇祖父？老人家怕不是通过李彪就知道这事儿了”
  按理说，太孙妃有了身孕是件好事，但这不还没过门吗？奉子成婚这事儿对皇家来说也算是丑闻一桩——影响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民间的那些茶馆怕不是要论说一段时日。搞不好还要太孙抹黑！
  但事已至此，太子太孙又能怎么办呢？只好认了这事儿，总不能把太孙妃独自的孩子弄下去？“你啊，身为储君，一点也不洁身自好，要懂得节制……没法和你说了，孤要出去走走。”一时间想不开，想了想又更加气愤，太子决定出东宫溜一圈，然后再给儿子好好上课。
  太子离开后，王廪独自坐在屋子里，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东方玥已经被安排到府邸暂留，也没入宫朝觐。这事儿也很快传到陛下那边，皇祖父怕不是又要给自己训责几句。
  “算了，孤还是告诉皇祖父吧，让他心里有个底。”太孙自言自语道，也不管没回来的父亲，直接前往御书房。
  恰逢此时，大臣三人组——华青云、阎良弼和乐正阳三人刚好与陛下议完政务，正准备回到衙门，却看见太子那不太对劲的模样：焦虑、不安，还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这……首辅，您看看太子殿下在做什么呢？”乐正阳远远望着怪异的太子，心中不禁调侃几句，太子殿下是不是又碰上麻烦事了，需要我们这些老臣的帮助？
  “莫言，莫言。”华青云第一直觉认为这不对劲，太子碰上麻烦事是不假，但怎么看也不是被太子妃臭骂一顿，或者遇见了其他烦心事？难道是太孙？他可知道太孙今儿一大早就回来了，但行踪极其隐秘，若不是华青云要早早地到内阁衙门，也是碰不到太孙一面的。
  那位，又和太子闹别扭了？
  “也许，和太孙妃有关系。”阎良弼猜出了华青云的想法，也从太子表情中推测出产生这种情绪的因素。太孙妃东方氏，军户之女，出身也不算差，和太孙看起来情投意合，倒是般配。
  难道说，太孙和太孙妃出什么事了，让太子这般失态？阎良弼搞不懂，奈何自己掌握的信息实在有限。
  就在三人准备快速离开，不打算掺和这事儿时，太子太孙这对父子正好碰面——不约而同地跑到御书房附近，实则想到了一起，先把儿媳/媳妇怀孕这事儿禀告给皇帝，先让他发发火，然后再想对策。

  然而，这对父子还没等到御书房，先碰了面，结果又发生了些不愉快。“臭小子你给我回去，谁让你出来的！”太子扯着太孙的肩膀不松手，心想这小子要是把这事儿说出去，怕不是得被父皇给骂死。
  太孙也不希望父王直接面对皇祖父。本来祖父就对他有些看法，要是把自己的事儿说出去，父王非得被教训一番，然后又要来一阵阴阳。尽管太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不错，可王廪不希望为此事恶化二人的关系。所以，在太子的拉扯下，他没有让步，反而告诉父王不要多管闲事。
  “好小子，敢这么和你老子说话，给我滚过来！”
  好端端地，这对父子竟然打了起来，华青云三人连连避开——这可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绝不能直面这场事故。
  可是，御书房外面发生的事情早就被陛下的人看了过去，并传达给皇帝。王启听过这茬，心想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曹连，让他们两个人进来，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曹总管领命，连忙带人去门外劝架，顺便提醒他们，陛下已经知道某些事情，二位主子还是要谨慎一下。皇帝今天心情不太好，怕是要把一些火气撒在你们的身上。
  果不其然，当太子、太孙二人缓缓走向桌案时，只听见王启的一声轻咳，便“吓”得跪在地上。“儿臣/孙儿请父皇/皇祖父恕罪。”
  王启顺势起身，又拿着一对核桃把玩在手心里，语气轻描淡写，却在责怪二人的不守规矩：“你看看你们，哪有点储君的姿态？为点小事就吵起来，还准备打架是么？”不等二人辩解，皇帝转过身来，像一头老鹰似的俯瞰太孙，“孙子，你先退下。孙媳妇那边可得好好照顾。那可是你儿子，朕的重孙子。”
  太孙微微点头，伏着身子连忙退了下去。那动作看在旁人眼里，实在是可笑。至于太子本想着辩驳几句，结果遭到了王启的阻拦。
  “你也少说两句，马上就当爷爷的人，怎么还没大没小，慌里慌张的。”王启的情绪看起来稳定多了，全不如曹连那般谨小慎微。随后，太子平身而起，只见到皇帝眉头紧皱，却遮掩不住内心的喜悦，评不出个所以然。
  “父皇，您这是高兴呢，还是……”
  “废话，朕当然是高兴。”王启没给太子好脸色，只觉得这小子是不是监国监傻了，这点人情世故都看不出来？“朕对孙子当然是高兴，对你……朕一点心情都没有。”
  王启的话让太子稍微松了口气，看来父皇没生儿子的气，那就万事大吉了。“那既然没事，儿臣就先走了……”
  “回来，朕让你走了吗？”王启立即叫住打退堂鼓的太子，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下次别对你儿子这么苛刻。不就是奉子成婚吗，老王家又不是没有先例。”王启将这事儿轻轻揭过，尽管太孙那边做事不牢靠，但木已成舟，想改是不可能的，不如注重现实，让孙媳平安将孩子生下来。
  顺便，给太孙妃弄些上好的补药，送过去，以后不用入宫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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