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直播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么就去办预分系手续吧。”程萍果见箫冰决定了，立马掐断了通讯，大厅恢复寂静。
箫冰深吸一口气，重新站在安娜面前，“这次我选好了，选武灵系。”
安娜翻了个白眼说：“那你可想好了，别到时候又哭鼻子，想反悔，确定分系后可就不能换了。”
箫冰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反悔。
箫冰已经在程萍果的帮助下充分了解了武灵系，学费相对而言较少，前期需要准备的知识储备也少，等到达合格线后，可以出去做任务，积攒实践经验，就可以赚钱，快的话甚至一年就能做到，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箫冰的科系了。
她并没有其他选择。
安娜抬头，示意箫冰伸出光脑，“那就交钱，交一年的还是全部。”
箫冰瞪大眼，“现在就交？两个月后还有入学考核，我不一定能通过。”
安娜说：“拿来吧你，你是s级，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过，大不了到时候在退给你。”
“能不能延迟一点。”箫冰窘迫道：“我并没有太多钱。”
“不行。”安娜无情地说，而后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可以先交一年的。”
“一年的？那好吧，也行。”箫冰肉疼道，一年十万，先交十万也不是不可以。
“来四十万，输密码吧。”安娜划着光屏说。
“什么，四十万！？”箫冰惊讶道。
安娜皱起眉头，火气又上来，大声拍桌子道：“你叫什么，一年四十万有什么问题么？你到底交不交，磨磨唧唧地你是在耍我吗啊？！”
现在说不上学了还来不来得及？
显然来不及了，不上学就没得自由。
箫冰咬牙，“我交。”
光脑上瞬间划去四十万，箫冰的心在滴血，直到回家都没好。
回到他们温馨的小家，箫冰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可是刚决定要给箫恩买补充剂调养身体，现在四十万又没了，还多了五百万多万的欠债，总不能又让箫恩幸苦赚钱。
箫冰食不知味，囫囵吞下营养液，压力大得她喉咙发苦，她焦躁不安，决定做点什么缓解一下压力。
于是她噔噔噔得跑上楼，打通了余经理的光脑。
“余经理，好久不见，我已经到达学府星。”箫冰开门见山道。
余经理笑着眯起了眼，温柔地说：“已经安顿好了吗？可以开始直播了吗？”
箫冰点头，“没问题，可以开始了，我已经做好准备，并且已经想好了直播内容，这次就是来跟你商量下直播内容。”
“好。”余经理对新推出的具象师格外重视，一应事务都亲自上手处理，“具象师我已经宣传很久，今天就能开始直播，我会给你推荐位，你准备好了吗？”
“好，没问题！”箫冰点头，在沟通了直播计划之后，挂断了光脑。
有了余经理的承诺，箫冰心安不少，然后拿出光板，再度完善起直播的计划。
她写下解压、治愈这两个字，闭上眼，开始陷入沉思，提前构造她要直播的世界。
夜晚降临，萧冰穿上余经理寄来的具象衣，活动了活动手脚。
具象衣跟具象仪成配，可以根据她脑海里的想象变化成任何样子，十分方便。
她穿好了具象衣，带好具象仪，打开光脑的直播功能，闭上眼睛，就开始在想象中驰骋。
她首先来到一个空空荡荡的纯白的空间，然后用心构造着雪夜星空的模样。
纯白空间的上方刹那间出现了一片黑色又带着白芒的天空，期间偶尔有隐约的星光闪过，凝聚的雪花缓缓飘落。
这景象不符合实际，但是却漂亮，萧冰凝望着飘雪的星空，感觉身上的灵性在飞扬。
不是第一次具象新世界，但这种感觉还是让萧冰感到新奇。
雪花落下，洒在皮肤上，让萧冰觉得有些冷，她开始构造自己的衣服。
她变出一身冬装，衣服的款式非常普通，甚至有些臃肿，有些地方磨损出破洞。颜色是十分温暖的米黄色，脖颈出有着一圈绒毛。她带上白色的绒毛帽和红色的围巾。衣服整体陈旧，但却十分温馨亲人。
萧冰满意点头，继续将脑海中的场景构造出来。
她构造的是冬景，还有什么比雪天更适合睡觉的时节么？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萧冰终于完成了具象。
“好了，接下来，就要开始直播了。”萧冰按下了直播键。
系统音响起，“滴，已接入直播程序，冰啸雪，是否进入直播。”
冰啸雪是她在签合同时随便填的艺名，有点中二，如今再听顿时觉点有点羞耻，但也不好再改，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眼睛闭上又倏地睁开，向直播智能精灵说：“开启直播！”
话音落下，整个直播间天摇地动，海量数据通过星网神经向四周传递而去。
…………
里予已经失眠了四天，这四天内，她想尽了任何办法，都没法成功入睡，全靠营养舱撑着，项目压力太大，她觉得自己最晚有一天要猝死在这个虽然高薪但压力巨大的岗位上。
里予思考着要不要辞职，一如即往地打开了星网，熟练地走到了直播区，她喜欢在这里看一些对战视频缓解压力。
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广告——星野直播欢迎您，亮晶晶的星星logou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什么时候星野集团进军了直播行业，这可是个快饱和的红海行业。
星野驰名的美食让里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她决定去体验下以美食发家的星野会做出怎样的直播。
她一点进去，就在首页看到最大的推荐位上看到了“新主播上线，陪你度过阴暗岁月。”
与市面上其他直播宣传影像不同，首页的宣传影像既不血腥也不暴力，相反，那个直播间里下着白茫茫的大雪，燃着重重篝火，给人以宁静祥和的感觉。
里予吸吸鼻子，看着那不断落下的雪花，和中间那位银发银眸，穿着旧衣服的姑娘，突然有了些被击中的感觉。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进入的一瞬间，她便被风雪淹没。
“好冷！”里予打了个啰嗦，颤抖着手想要退出，哪里有人会用这样冷的场景来做直播。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动听的声音。
“你回来了。”这声音不算甜美，甚至带着一点点清冷，却似漂泊许久，跨过重重雪原，穿过星河数万，终于在此刻相遇。
遥远、深邃、迷人又带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欣喜，就像久别重逢后，有人亲切的问答。
里予转身，向声源望去。
那人站在风雪中，衣着朴素，带着白色绒边帽，过着看起来就很暖和的火红色围巾，围巾上是同色的小巧又热烈的唇，一双银色的眼眸比不断下落的雪花更耀眼，正看着她。
这身打扮并不华丽，不够新奇，不够风/骚，跟眼下热门的主播截然不同。她的id冰啸雪也带着股冷意，并不亲民。
可摇曳在她手中的灯火，却像漆黑宇宙中亮起的恒星一样，吸引着里予的注意力。
“你已经走了这许久，累了吧，来，跟我来，我们回家。”
回家？
里予环顾一周，她哪里还有家，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家都成了只是睡觉的地方。
冰啸雪招招手，转身走入雪满大山的小径，一深一浅的向山上走去。
“踩着我的脚印，到我这里来。”她的声音让人觉得安心。
里予不由追随。
她们穿过风雪，穿过冰棱，穿过一棵棵洁白的雾凇。
暴风雪渐渐平息，星光开始浮现，照亮雪夜，天空中出现绚烂的暖色极光。
“我们到了。”有风吹过，传来冰啸雪断断续续的声音。
里予抬头，她们已经到了山丘之顶，这里有一棵雪松，雪松旁边，是一间被暖光包围的木屋。她睁大眼，用手碰了碰那雾凇，冰凉的触感如此真实，都让她以为自己是在真实世界。
里予走进木屋，暖气扑面而来，顿时将身上的寒气一扫而空。
木屋里的壁橱烧得通红，中间放着柴火堆，上面架着一尊瓷锅，里面熬着浓汤，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冰糖已经坐在柴火堆旁，“坐，来取取暖。”
坐到火堆旁后，香味更加浓郁，里予不由悄悄吞咽口水，明知道冰啸雪看不到，却还是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
冰啸雪却好像已经料到她的举动，用暖色瓷碗盛起一碗，“这是胡辣汤，喝一口，驱寒。”
里予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又麻又辣的味道在她口齿间炸开，顺着她的喉咙涌入胃，又向四周流去，牛肉的鲜美，胡萝卜的芬芳、紫菜的绵长，木耳的弹性，都一一点燃她尘封已久的味蕾，乃至她的心田。
为什么直播里会有这样真实又美味的存在，里予有些激动，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具相师这种新型直播，但其他具相师要么是构造出的世界不够真实，要么就是专注力不够，一时还在构造的世界里，一时脑子就想起黄色废料，导致整个直播间都变了味。
里予眨眨眼，已经忘记，自己究竟有多久，没体验过这样的温暖。
“喝了这碗汤，便去休息吧。”冰糖指了指壁炉对面的床，那床看上去很简陋，但是铺满了动物的皮毛。
里予躺了上去，果然像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去听雪落下的声音，去听火苗燃烧的噼啪声，睡一觉，痛苦和烦恼，都会过去……”
冰啸雪的声音悠远又深长，让里予像泡在水里一样熨帖，她逐渐放松。
远处隐隐有风铃声传来，里予越来越放松，随之而来的是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她知道，自己终于要迎来久违的睡眠。
在陷入沉睡前，她送给冰糖一朵恒星。恒星不便宜，这是她送给冰啸雪的一点心意。
与此同时，又无数颗星星在直播间升起，闪亮里予的眼睛，她眨眨眼睛，最终还是闭上，安静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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