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爱和恨

夏目海日跑起来，跑向桥，跑向水，向他的爱，向她的恨。

        “红叶！”他招手。

        女孩簪着樱花，在风中颤落几片花瓣。

        一支烟燃尽了。

        津岛泉探向河岸边长长的街道。

        那一个较缓的下坡积着夜风，没过他的膝盖，浮起黑色衣摆。发丝渐渐轻飘起来，假装是片学飞的叶子。

        津岛站在垃圾桶边，看见桥上的三个人影还纠缠在一起，不由感叹年轻人的爱情复杂炙热。他扔掉了烟头，在大衣口袋里摸了个空。

        没有了？他想到可能是塞巴斯又取了回去，不想让他多抽。

        如果塞巴斯蒂社交恐惧缓解了，他应该给阿比盖尔写封信。那个喜欢塞巴斯的女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他迈步到贩烟的商店，老板倚靠在河边的护栏上吞云吐雾。

        “买烟？”他转头问。

        “今日打烊了。”老板又转回去，以免烟雾糊住他的脸。他别别扭扭地留给津岛一个背影，为找补自己的偷懒还挥了挥手。

        “你可以找别人借一根。”他的手弯来弯去，最后还是背起手，在背上上下擦了两下。

        津岛琢磨了一会才明白他在指路。

        他道了谢，沿着河道继续远走。在一段缺了灯的黑暗里，把手搭上琴酒的肩膀。

        “先生，借个烟。”他像是没看见黑色阴影下的血色，只是来单纯的借烟。

        琴酒觑了他一眼，想不通津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者，津岛像对待比尔他们一样，把他也当成了狩猎对象？

        琴酒不屑地嗤笑两声，把怀里的烟甩给他，冷漠地站在河边等伏特加。

        津岛摩挲着洁白的烟体，放到鼻下闻了闻，这是他没有试过的牌子，不过今日可以一试。他笑了笑，感到黑暗裹住他的身体，原始的渴望升腾起，忘记了世界应有的模样。

        还不能停下来啊。津岛摸出火柴盒，眯着眼睛，很想再拨开琴酒的头发，瞧一瞧那双眼睛。

        他的视线掠过河面，掠过浅色的唇和未燃的烟，窥视着银色发丝下的眼眸。

        他低头点烟。

        火柴盒一推一合，火柴一斜一划。摇曳的焰火靠近舔舐上红棕的烟草，又被垂下的手随意甩灭。

        烟头那点暗火，随着呼吸一亮一灭，整齐的牙齿咬着尾端，像一条蛇被猛兽咬住了七寸。

        “gin。”

        琴酒感到津岛带着烟草的气息靠近，白烟刺激着嗅觉，他闻到涩中带苦的气味。

        微凉的气流拂过脸颊，柔顺的黑发带过银发一齐没入衣领，让他清醒又有些迷醉。

        那股烟雾蔓入口腔肺泡，琴酒抬眸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像黑夜里仅存的星星，他对这亲密的举动默许且纵容。

        他侧脸让津岛用烟点燃了他的烟，像两只长喙的鸟在接吻。烟雾缭绕，身影交叠，他放松地交换——他的呼吸和幽叹。

        琴酒恍惚了一阵，四周安静又明锐。他突然觉得让刚刚击杀的对象仰掉进河里是如此温柔的一件事情。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果断地抽出枪抵住津岛的太阳穴。

        他意识到津岛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平和的特质，让那些狂躁不安的心，重新变得安顺，失去原有的侵略性和攻击力。

        琴酒烦躁地用力，将津岛戳得偏了偏头。他可不想组织里的成员全变成连敌人都要同情怜悯的软蛋。

        “你有两个选择。”他抬脚碾灭烟，低声威胁，“死，或者……”

        津岛转过头来。扑面的尼古丁第一次让琴酒感到恶心。他单手掐住津岛的脖子。

        “冷静一点，先生。”津岛显得有些无奈。

        他覆上掐住脖子的手，一根一根挑开，握住泛凉的手指，静静将它们捂热。

        琴酒抽回手，不着痕迹地衡量着津岛的危险性。他收回枪，知道今天没办法将津岛杀死，面无表情地看着津岛。

        “您要和我谈死？”他完全无视了冰冷的枪管，“我很乐意……或许有点激动？”

        “像您这么优秀的人，完全可以给社会做出更多的贡献。”他谈起这个就有些没完没了，“当一个军人或者在秘密机构当特工。总有一些不能告诉民众的事情要做。”

        为这个国家做贡献？琴酒感到一阵反胃。津岛的一字一句仿佛都在挑战他的耐心，在他的底线上反复纵跳。他突然就对组织里那几个废物有所改观。至少他们不会劝他去和条子做同事。

        他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也不着急摆脱津岛了。让津岛的话像他杀过的人一样，迅速地删除，不留一点痕迹。

        “dear”谢恩悄无声息地站在津岛身后。

        他比津岛稍矮，眼神无光地望着他，轻轻抽走香烟扔在脚下。

        “dear”他又喊了一声，突然笑起来，冷绿色融在流动的空气中，蒙蔽了津岛的双眼。

        “shane”他沉浸在那压抑着爱怨仇恨的眸光里，只凭着本能扣住谢恩的手。

        “o,dear”他受不了地将谢恩整个抱起放在栏杆上，在熹微的灯光中问他的伴侣，“wantakiss(想讨个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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