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隐于现状
收拾好屋子，加上倒时差，林清一折腾到四点才睡着，早上醒来已经十点多了，想做早饭的时候，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
看来得去趟超市。
明明不是周末，超市里怎么还这么多人林清一刚进超市，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目瞪口呆。
熙熙攘攘，跟国外超市的三三两两相差甚远。
推着购物车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货架间，一边留意着要买的东西，一边留意着走来的人群，避免发生不必要的碰撞。
一排排摆得整整齐齐的商品，眼花缭乱。
好像除了食材也没什么特别想要买的，但是来都来了
在水果区挑了几个桃子，又推着车到蔬菜类，又挑了几样。
余光无意间扫到了保鲜柜里的酸菜，脑海中猝不及防地浮现以前的画面。
学业极其繁忙的高三，铺天盖地的考试让人麻木不已。记得程辰司成绩不好，而她的成绩长期稳居班级第一，是语文老师钦点的课代表，而语文老师又恰巧是他们的班主任，为了提高升学率，班主任把他们安排坐一起，让她带带程辰司。
她有一次夜里复习到凌晨一两点，早上起晚了，早餐来不及吃，拎着书包就匆匆忙忙出门。
她可不能迟到，毕竟身上背负着全组成员的命运。
当时班主任给班里制定了一个惨绝人寰的规定——“一人犯罪，株连九族”如果组里面有一个人迟到了，那么整个组的人都得跟着受罚，全部在大课间时下去跑操场。
当年她可被这个规定折磨惨了，当然，她一直是被牵连的那个“九族”。
学校离她家不是很远，平时只需要二十分钟，那天她十分钟跑过来了，快到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的早餐店买了豆浆跟油条，又顺手拿了两个包子，想着课间的时候拿给周茜。刚回到教室的座位上时，旁边在趴桌的程辰司听到动静就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她，瞥见她手中包子时，眼睛都亮了，伸手过来直接就拿走。
“刚好我没吃早餐，谢了”因为没睡醒，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光明正大地当着她的面就吃了起来，她都没来得及阻止……
看见里面的酸菜，程辰司愣了一下，邪念上头，凑到她耳边，语气带着笑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郭，痒痒的。
“这么了解我啊，知道我喜欢吃酸菜，特意买的酸菜馅？”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看见他的睫毛根根分明。
林清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教室，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教室里没什么人。
高三党的休息时间很少，基本上都是踩点进教室，以至于在距离上课前十分钟这么宽裕的时间里，很多同学都还在食堂吃早餐。
稍稍拉远两人的距离，微红悄悄爬上耳根，低头不敢看他，还在那时候她爱留长发，长长的头发挡住了耳朵，才不至于让她的心思原形毕露。
空气中弥漫着些暧昧分子。
“我随便拿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酸菜……”
如果可以，她今天一定要去买彩票。
“那现在知道了，以后就给我买这个，懂吗？”
仿佛中了邪，讷讷地就点了头
“哦……”嗯？好像不对
“我为什么要给你买？”
程辰司笑得格外爽朗。
拿了一盒，放进购物车……
去面试的是一家离公寓比较近的唱片公司。
跟前台打了声招呼，前台小姐就带着林清一去面试了。
带她过去的女孩子叫陶沁，是公司的编舞老师，近期刚忙完，闲着没事，就跑去前台帮忙。
从陶沁口中她才得知，前段时间公司出了件大事，近几年公司极力才捧红的两个歌手跳槽了，一走就走了两个，这公司本来就不是很大，在音乐界也不是很有声望，这件事一出，公司如同被抽掉了主要支柱，已经是在坍塌的边缘，这几年的努力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老板陈之初为此病了一场，一直到这两天才好。
在这个行业里面，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清一……名字挺好听的，诶，跟那个英都的一清的名字刚好相反，一清，清一，你们俩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电梯里，陶沁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清一，林清一无奈地笑了笑。
还真是，一猜就中……
一路上陶沁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看着眼前这个开朗的女孩子，林清一提着的心开始放松，一个顺利的开头。
电梯到了六楼，陶沁带林清一来到一个办公室，刚靠近门口就听到了男人咒骂声从里面传出来。
陈之初举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们。
大概是觉得公司已经很难再东山再起了，又怕耽误人，纠结了许久的陶沁好还是决定跟林清一坦白
“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如果你想走的话，就趁初哥还没发现你”
林清一错愕地看着她，反问道
“那你呢”
“我初哥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会走”
像是想起了前尘往事，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透着坚定。
古川只有这家公司离公寓比较近，以后上班节省时间，早上可以多赖一会床，而且她还挺愿意跟眼前这个女孩子做同事的，所以
“既然来了，那就试试”
陶沁很诧异，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肯定不简单，一般人听到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后，立马转身，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她却在听完后毫无反应，像是听了个故事，跟着她走到了办公室。
通话结束。
陈之初放下手机回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她俩，只是看一眼，便坐到沙发上，声音充满疲惫
“有什么事吗？”
陶沁把林清一带到他面前
“初哥，是这样的，她叫林清一，来应聘……”
听说是应聘，陈之初看向林清一，林清一朝他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你好！”
陶沁溜去泡咖啡了。
林清一在陈之初对面落座，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陈之初，发现他年龄大概与哥哥相仿，可能是因为最近公司出了那样的事，脸色不太好，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
陈之初接过林清一的简历，在看完之后差点没跳起来，激动得话都讲不利索，跟刚才打电话的话完全判若两人。
他是没想到，做梦都没有想过，也不敢想，林清一居然会来他的公司面试，他何德何能。
见他没有怀疑自己，林清一很好奇，难道他就不怕她是冒牌的吗？毕竟网上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照片，粉丝对她也是只知其名不识其人，这也是她被称作是“神秘作曲人”的原因。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英都出来的人，没有人敢冒名顶替，一旦被发现，绝对不止是收律师函这么简单。
这份惊喜来得太突然，陈之初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桌上咖啡烟气袅袅，林清一和陈之初还在谈，气氛早就不像她刚进来时那么沉闷。
平复了一下万分激动的心情，将身子往椅子靠着，一副很愉悦的模样，问林清一
“来公司你有什么要求吗？当然了，你在英都时的那些我们会一切照旧，颁奖领奖之类的，会有助理代替你出席”
“就这样就好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来面试还能提要求的。
抿了口咖啡，入口很苦，没有她喜欢的牛奶的丝滑。
陈之初了然，想了想，说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来我们公司呢？以你的条件，去国内排名最前的公司，他们也是会求之不得的”
林清一毫不客气道出实情
“这里离我住的地方近，早上可以不用起那么早”
陈之初感激涕零，再次感谢各路神仙，他一定要打电话回家里，确认一下祖坟是不是冒烟了。
工作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林清一努力地适应着全新的生活，时间不知不觉溜到了秋天，城北路两旁的银杏叶早已被秋风染黄，风一吹落得飘飘扬扬，天气渐渐地凉了。
中秋将至，哥哥早上打电话来，让她回家过中秋。
她回来这么久，期间有给哥哥打过电话，哥哥也多次让她回家看看，她都找借口推掉了。
不大愿意回去，林母去世后不久，她就上了飞机去了伦敦，再没回来过，回去也是害怕触景生情。
不变的回忆与物是人非悲剧地紧凑在一起，家还是那个家，人生活过的痕迹都在，却不见当年的人了。
但这次，她不想找借口了。
中秋节当天。
程辰司难得回老宅，程母萧梓芳早早准备好了饭菜等他。
面对难得回到自己身边的儿子，萧梓芳免不了唠叨，絮絮叨叨讲了许多自己的近况，最后一如既往地提到了老话题，说自己平日里孤独，他又经常在公司各种忙，所以希望程辰司早日找个媳妇来陪她。
关于这个话题，每次程辰司回老宅都会提到，讲得直白些就是催婚，程辰司已经司空见惯了。
想让他早点结婚这一点是真的，孤独？那可不见得，他之前回老宅待过半个月，萧梓芳每天都出门去跟小区的那帮阿姨搓麻将，听说有次有人出老千，她气得麻将桌都给人家掀了，回来还说要跟那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后来照样跟人家一同去旅游，拍了一通照片，照片上的她手腕搭在人家的小臂上，对着镜头，笑得眼睛都快没了，还买了一堆东西回来跟他炫耀来着，说自己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这倒是真的，她向来爱保养，身材也保持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她是五十开头的年纪。
“我不急……”
程母恨铁不成钢，情绪一下就上来了
“你不急我急，你什么时候急过？什么时候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急过？你都没有，一直都是我这个当妈的在为你操心，这些年，别说结婚，这些年你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带过回家，我当年像你这么大，你都能上幼儿园了……”
程爸在旁边摇了摇头……继续默默地吃着饭，这个话题一打开，她能讲到半夜都不带歇的。
还在炫耀自己的前尘往事的程母，突然停住，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眼神近乎惊悚地看着程辰司
“儿子，你该不会喜欢男孩子吧？”
程辰司叹了口气，没理她。
嚼完最后一口，拿过手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
“爸，妈，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妈，你要是在麻将桌上多花点心思，或许能多赢王姨几局……”
毫不客气地揭她的底。听说最近她老输钱给王姨，心里一直意难平。
拉开椅子离开餐桌，往门口的方向。
程母在后面喊
“儿子，你要去哪？团圆夜你也要抛下妈妈去加班啊？”
“去散心”
程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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