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故人周泽
第二次录制完，已经九点半了，苏蕊从录音房里出来，在林清一身后等结果，依旧紧张兮兮得跟判刑一样，三分多钟的曲子不算长。
静静地等她听完。
林清一神情凝重地摘下耳机，朝她摇了摇头，苏蕊见状，丧气极了，肩膀垮了下去，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却听到林清一的笑声，苏蕊呆呆地看着她，她笑够了才解释说“逗你玩的，这一次完全符合我想要的效果，甚至还多了些我没有预料到的东西”
很肯定的语调，事实上也是出乎她的意料。
苏蕊闻言立马换了笑脸，“真的吗？”
郑重地点点头。
苏蕊松了口气，实在是忍不住，轻轻拍了她一掌“你可吓死我了，就刚才那点时间，想让你找别人录的话我都想好了”
“等电影上线，我请你吃饭”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到时候我可得狠狠地宰你一顿”
由于时间太晚，还有些细节上的东西，只能等明天再处理。
苏蕊还有另外的工作，先离开了。
公司里就她一个人。收拾好东西，关了办公室的灯，回家。公司门口，跟上次同样的位置，停着一辆很像是程辰司的车，走近想要确认，刚好对上了程辰司深邃的眼眸。
没想到真的是他，有点不可思议。
“你们公司加班都这么晚？”
低沉的声音从车里传来，在初春微凉的夜里衬得有些冷清。
她在站车窗外，微微弯着腰“有些东西着急着处理，想处理完再回去”
她想问为什么他会这个点出现在这里，他的公司跟她的公司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可这是他的私事，她不应该多问。
也许他只是刚好在这边有事。
弯着身子的动作，她修长而洁白的脖颈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的视野中，看着十分诱人，不自然地转移视线，问她
“吃过东西了吗？”
好像一直没有看到外卖的车子进出他们公司。
她从下午忙到现在，傍晚的时候就喝了杯咖啡，后来一忙起来就顾不上饿了，他不说之前还没感觉到饿，说完就有饿的感觉了，肚子又是十分配合地在这时唱起了空城计，在车辆少的路边听得一清二楚，车里面的程辰司肯定也能听到。
尴尬得她想换个星球生活，太丢人了!
在她看不见的车里，程辰司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个弧度
“上来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乖乖地坐在副驾座上，程辰司认真地看着路况，趁着等红灯的空档
“你想吃点什么？”
这个点，基本上很多饭店都已经关门了，饭是吃不了了
“要不我自己回家吃点好了，现在外面应该也没什么好吃的了”
转头看她，欲言又止，黑色的眸子闪了闪，没再说什么，轻声应了一句，车子掉头。
车子平稳地停在林清一小区门口，解了安全带下了车，跟程辰司道别。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车子还没发动。
想起他说的那句话。
他之所以会知道她这么晚才下班，是不是他从傍晚就开始等到刚刚
小小的猜想引发心潮起伏。
又折回去，敲了敲紧闭的车窗“你要不要上来？”
如果真的像她刚才所想的那样，他应该也还没吃东西吧
车里没动静，甚至连车窗都没降下来。
什么嘛，她一个女孩子出口邀请已经很不矜持了，不来就不来，干嘛不理人。
心里难免失落，
可随后听到的关车门的声音又让她心中一喜。
暗暗地叹了口气。他呀……
锁了车，跟在她身后。
“你要喝点什么吗？”
她站在冰箱前，看着仅有的几瓶百事可乐，拿不定主意，男生喝可乐好像不太好？
“白开水”
“那你在这坐会，我去煮面，很快就好”去厨房里接好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转身又进了厨房。
她家没有想象中的大，却很温馨，是女孩子喜欢的装修风格，阳台的不远处有一台立体钢琴。茶几上有很多摆放整齐的乐谱，还有一张没写完的谱子。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份工作。
拿起来翻了两下，好吧，他一个行外人看不懂。
玄关处的鞋柜上方，挂着一幅向日葵的画，一进门就能看见。
她还喜欢向日葵……
观察完有点无聊，起身走向厨房。
她瘦弱的身子站在厨房里，拿着筷子时不时在锅里翻两下，没发现他在身后。
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变得有些柔和，顺势倚在门框上盯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盛在碗里的时候，香味飘飘，他忍不住凑上去看，突然身旁多了个人吓了林清一一跳。
“色相不错，应该能吃”八个字的评价算是对她厨艺的肯定。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是紧挨着，鼻息间是他身上的掺杂着食物香味的味道。
这样的近距离让她很不自然，故作镇定
“这份是你的，可以端出去吃了”
自己端了其中的一碗，脸颊滚烫，逃离了狭小的厨房。
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是眼前空空如也的碗让他觉得，其实也挺不错。
大概是她亲手煮的原因。
她坐在他对面，身上还挂着煮面时戴的围裙，碗里冒着氤氲的热气显得她更加温婉可人，这种感觉很微妙，在她家里，与她共在一个桌子上吃着她煮的面，此情此景，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在共进晚餐。这种情景，跟她？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显然不合适。
吃完时间也差不多该走了。
明天要去出差，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本来今晚只是想去看看她，没想到她会邀请他来家里。
她还在吃，细嚼慢咽，吃得慢，碗里的面都坨了。
“我得走了，谢谢你的面”起身就往门口走。
孤男寡女，她也不好留他，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留宿的话很奇怪。
送他到电梯口，电梯刚上去，还没下来。程辰司赶她回去，她恹恹地折回门口目送他。
“阿司！”忽然叫住他，声音在深夜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楚。
回头，不明所以。
深呼吸几下，声音带着试探的颤抖“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这句话音量不大，甚至比她平时讲话的声音还要小一点，还带着小心翼翼，就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却把他震慑在原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又说“以前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她站在门口，急切地等着他的答案。
他在电梯口不为所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感觉过了很久，久到她脚都麻了，跟在伦敦读书时第一次上台演唱一样，硬着头皮上去唱，唱完下来，紧张到手都麻了。
“叮”电梯门打开，迈开腿，头也不回。
看着禁闭的电梯，她傻在原地，这算什么？是被拒绝了吗？
苦笑着扯着嘴角，等心痛缓过去。
只是自己觉得他是特意在公司等她，说不定他只是刚好路过，又刚好碰上自己刚下班，然后出于好心送自己回来，怎么就自作多情地觉得他还喜欢自己呢果然在他面前很容易失控。是她考虑不周，都见面都么多次了，彼此连个微信都没留，又怎么会……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也许真的不能再回去了，甚至是退不到同学的位置。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他都没有出现，跟消失了一样，那天晚上出现在家里，就像是一场梦。
程辰司消失的第十四天，还是没等到他，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夕阳西下，霞光照在玻璃墙上，一抹橙光如梦如幻。
周泽约的地方在世贸大夏旁边的咖啡馆。
进门，坐在靠窗位置上的周泽朝她招手。
那张脸，她已经有三年多没见到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周泽说“本来年前想回来的，可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已经好久没回古川过年了”
“其实不回也挺好的，现在过年没以前好玩，况且茜茜也没回”
他在瑞士发展，一个人管着那么大的公司，自然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也正常。
周泽浅浅一笑，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听茜茜说你在古川的一家唱片公司上班，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她们都对我很好……”简直不要太好，无可挑剔。
“见到他了吗？”很坦然的语调，像是哥哥在关心妹妹的情感生活。
她愕然地看着他。
他四年前就没有再问过关于程辰司的任何了。
他很耐心地在等她回答，她没说话，心虚地抿了口咖啡。
就算她不说，从她的表情也能看出来。是见到了，还不怎么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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