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清一醉酒
等程辰司到达包间的时候，林清一还在往自己的杯里倒酒，除了脸上的红晕，看不出任何醉意，倒是旁边的周茜抱着她的腿痴痴地笑，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酒杯刚到嘴边，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抽走。
程辰司弯着身子，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一歪头，喝得有点多了，眼神迷离，程辰司的头顶刚好挡住了灯光，从她的角度看，宛如神明，逆光的方向看得不是很真切。
看她这副模样，估计连自己是谁都认不出来了，叹息地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柔声哄她，目光流转
“别喝了，我们回家”
她动作缓慢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多，朝他点了点头。
看来还不算完全醉。
伸手摇腿上的周茜，奈何周茜已经醉死过去了，根本摇不醒，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程辰司连忙过去扶着她，避免摔倒。
刚好赵南在附近，程辰司打电话让他来送周茜，周茜是明星，送去酒店的话，被狗仔拍到的话指不定明天又闹上热搜，思考再三还是把她送回周家。
等赵南把周茜接走，他们俩才离开包间。
她看起来不像一个喝醉的人，实际上走路都歪歪扭扭，一时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真醉还装的，一手撑着墙壁，慢慢地走着，程辰司实在看不下去，就直接蹲在她前面，一把背起她，动作一气呵成。
背上的林清一环着他的脖子，腾空的两条腿轻轻地晃着，程辰司背着她走过马路往停车的地方走。
“哥哥，你看，爸爸妈妈”
她指着的天上闪闪发亮的两颗星。
“书里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星星……”
语气委屈低落。
程辰司弯了弯嘴角。
刚才还说自己没醉呢，这会都把他当成林辞州了。
小醉猫。
她父母离世的事，他没有资格让她释怀，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不那么耿耿于怀。
想了几句哄人的话，一歪头，她又安安分分地趴在他的肩上了，毛茸茸的头蹭着他的脖子，痒痒的，以为她睡着了，下一秒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滑落到背上。
惊愕地停下步伐，扭头想看看她。
她不动，只是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一些。
温热的温度透过背上的肌肤一直烫到心底，心像被人攥住了一样。
“喝醉后还爱胡思乱想，下次不给你喝了”
空旷的马路上，程辰司背着他的小妻子，喃喃自语。
到了家。
喂她喝下一碗柠檬水，醉酒后的她不动也不闹，比平时的任何时候都安静，替她掖好被子，进浴室洗澡，再出来时，就看见本该在床上躺着的林清一光着脚站在浴室门口。
深夜的屋子安静得能听见时针走动的声音，她喝了酒，声音掺着酒气和喑哑，轻轻软软的
“我想洗澡”
说着还抓了一把垂落在胸前的头发闻了闻，闻到全是酒味又嫌弃地皱了眉。
“不要这个味道”
像个被惯坏的小孩子，看着递来的不是喜欢吃的菜，就拧着眉头撒娇说，不要吃这个。
程辰司好笑地看着她。
酒意挥发，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这样还能洗澡？洗澡他帮不了
“我帮你洗头，一会睡觉你换件睡衣再睡”
她就真的乖乖地去搬了小板凳在浴室等他，乖巧得不像话。
她的头发很长，像黑藻一样蔓在水里，挤了洗发水，用掌心快速摩擦起泡后抹在她的头发上，指腹轻轻按在头皮上按摩，林清一舒服地眯起双眼，又开始昏昏欲睡了，程辰司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变轻。
帮她洗完头，后背都湿完了。
唉，刚才的澡白洗。
把她抱回房间，吹好头发，又把已经睡着的她抱回床上，这中间，她根本没有要醒来的征兆，还说身上臭烘烘地睡不着呢，使坏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刚才帮她吹头发，指尖还残留着她的发香，明明用的是同样的洗发水，她的却是不可思议的好闻。
坐在床头看了很久，奈何后背粘得厉害，程辰司又跑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去她房间看到她还保持着刚才离开时的姿势，他才安心地回自己房间，刚躺下不久，房间门口传来细小的动静，紧接着门被打开。
林清一拎着枕头站在门口，身上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
他连忙起来打开床头灯。
“怎么了？”
她踩着拖鞋，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的床，一本红彤彤的结婚证摊开递到他面前，气鼓鼓地
“我们是夫妻，为什么要分开睡？”
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赌气一般地直接把结婚证丢给他，走到床的另一边，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他的枕头旁边，掀开被子躺上去，靠过来，藕臂环着他精瘦的腰，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睡觉”
好吧，不跟醉鬼计较，只希望醒来的时候她不后悔就行。
无奈地把结婚证收好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眼还大大方方地敞开着的房门，掀被起床，衣摆被轻轻扯住，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你去哪？”
“关门”
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指，眼睛一直跟随着他的身影，等他关完门回来，主动帮他掀开被子，歪着头对着他笑，笑得他心神荡漾。
醉酒后的她可爱到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早知道喝醉后这么可爱，他就收回那句以后不让她喝酒的话了。
刚躺下她就立马靠了过来，手又重新放在他的腰上，在他怀里蹭了蹭，满足地闭上眼。
“阿司”
“嗯”
“阿司”
“嗯？”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一直闭着眼喊他。
“阿司”
“……”
没等到他的回答，嘴角弯了下去，委委屈屈
“你都不应我”
以前很多个日夜，叫这个名字得不到任何回应，空荡的屋子里，声波撞击墙壁，重新传回耳中，没有想要的那个回答，那种感觉，即便在梦里，都难过极了。
程辰司叹了口气，只能陪她继续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嗯”
得到了对应，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
“你为什么叫阿司？”
对于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问题，程辰司无奈地笑了笑，这种感觉就像是上小学的时候，有同学问他为什么是男孩子一样，说起来，阿司这个称呼，还是她给起的。
思绪渐渐飘远。
“我……我叫林清一，你新同桌”
高三的某个周日晚上，班主任开完会回来，说要进行一次座位大改动，一顿乱安排中，就把他跟林清一组成了同桌。
对于他这个差生来说，换座位这种事，他从来都不在乎，反正成绩就摆在那里，坐哪都一样，只要看对方顺眼，跟谁都能聊得来，在那之前，他对林清一的印象仅停留在“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以及“没了爸爸的女同学”这两点。
理论上他应该讨厌这个即将成为他新同桌的人，因为每次被叫去办公室的时候，那些老师的训话都是以让他向林清一学习作为结束语，次数多了，对她也没什么好感。
但是此时，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的林清一，忽然就觉得其实她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一时邪念上头，就想要逗逗她。
把手中还没看完的漫画书放好，扬起笑脸
“我叫程辰司，以后请多多关照，新同桌，林清一？清一？可以这么叫你吗？她们都是这么叫你的吧？”
她愣愣地点点头，挪好桌子，局促地收拾东西。
本来也是出于礼貌跟他打声招呼，没想到他既然会这么热情。
“程……好拗口，阿司？”
两个字绕过唇齿间，低喃出声，婉转又动听。
跟她混熟后的第三天的课后，她就跟他提了这个建议，当时他愣了一下，别人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或者叫辰司。
“阿司？我喜欢这个称呼”
之后，她就一直叫他阿司，没改过口，哪怕在重逢的那一天晚上，对她放狠话了，她还是没改口，他自认为自己的名字也没拗口到这个程度吧？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称呼，是他所有的称呼里面最好的，他一直这么觉得。
月亮渐渐升到了高处，散发着清冷的光。
身边浅浅的呼吸声拉回思绪。
轻轻地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
“对不起”那天对你说出那样的话。
轻轻地拥着她，小小软软的身躯装满他空虚的怀抱，闻着她让人异常心安的发香渐渐睡去。
好像结婚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窗台处的窗帘被人忘记拉上，微风拂过，晨曦趁机跳过窗台轻巧地落在地上，亲吻着床上跑出来透气那双嫩白的玉足。
林清一被热醒，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大火炉旁边，热气源源不断地往身上冒，热得她直冒汗。
实在热得耐不住，被迫睁眼，视线直直地就对上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那种感觉，在五月的清晨，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
那只横在自己腰间的大掌，烫得她心尖乱颤。
心动之余，便是惊慌。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阿司的床上？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在酒吧里，她打电话叫了程辰司来接，剩下的，全然不知。
昨天晚上该不会干了什么丢人的事吧？
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再不出来，当事人非常后悔。
程辰司还没醒，她悄悄地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穿的不是昨天晚上那套衣服而是睡衣时，才发现睡他床上这件事好像没有这个那么难以接受。
为什么换了衣服啊？
还有头发轻盈的程度，以及身上的清爽告诉她，昨天晚上肯定洗过头了，很有可能还洗了澡。
该不会是……？
幻想了一下程辰司帮她洗澡的那个画面，羞愧地快撅过去了。
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程辰司睡醒时，伸手往旁边的位置捞人，空空如也，冷冰冰的温度昭示着，已经起床很久了。
拿床头柜的手机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不由地震惊，居然睡得这么沉。
洗漱完下楼，餐桌上放着早餐，已经凉了，旁边还留了张便签，说有事回公司了。
中午，林清一从公司出来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带着顶鸭舌帽，胡子没刮，乱糟糟的，一时记不起来是谁，等他走近，猛然愣住，是一个消失很久，她完全想不到的人。
何启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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