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雨夜琴声

“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林辞舟凝视着放在桌子上的银行卡，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林清一轻轻摇摇头。

        “哥，我觉得你们应该见一面”

        林辞舟点点头，随后把卡收好，岔开了话题，语气认真又凝重。

        “清一，他……对你好吗？”

        突然被问住的林清一呼吸一滞，欲盖弥彰地挤出个微笑，眼睛开始不自觉地闪躲

        “挺好的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林辞舟又怎么看不出来。

        “哥哥怕委屈你”

        她还不知道林辞舟已经知道了，还想继续瞒着他。

        “怎么会，他可是从上学就开始喜欢我到现在呢，嫁给他算是便宜他了，但是我也不亏”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额……哥，你知道的，我的职业比较特殊嘛，所以这件事就先放一放”

        好像说的有点道理，林辞舟赞同地点点头，看了眼她光秃秃地无名指，不悦地皱起眉

        “婚礼的事可以放，但是戒指都没有，那小子也太抠了”

        脑海迅速闪过各种念头，逮到一个就开始胡诌。

        “有的，我嫌麻烦给放起来了”

        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到时候他不买，她就自己买！

        只是越这样想，心里的酸楚越加泛滥。

        林辞舟看她的眼神明显在说：我不信。

        要是林辞舟继续再问下去的话，可能就要露馅了，只能使出杀手锏——撒娇。

        这招最管用，小的时候，她做错了事或者跟周茜他们玩疯到很晚才回来，只要朝林辞舟或者林父撒撒娇，罪行就能得到宽恕。

        “哎呀，我知道了的，我有点饿了，可不可以带我去吃点东西？我都还没有吃过这里的食堂”

        受伤的眼神像极了林中的小鹿。

        果然这招对林辞舟很受用，恨铁不成钢地用指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推

        “你呀你，走吧，带你去”

        谁让她是他唯一的妹妹呢？

        林清一顿时松了口气，笑得很狗腿地挽着林辞舟的臂弯，往门外走。

        吃完饭之后，林清一接到了程母的电话，让她有空的话就跟程辰司回程家老宅吃饭，因为今天还有事要忙，她答应了程母改天一定会跟程辰司一起回去。

        今天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买了一些东西，打车去周茜家。

        说起周家，她小时候可是这里的常客，那时候她嘴甜，见谁都会打招呼，周家上上下下的人她都熟络得很，周母更是把她看做是自己的二女儿，给周茜买衣服的时候也会给她买一份。

        她有一个很幸福的童年，因为有两份母爱。

        小时候跳起来都摁不到的门铃，现在伸手就可以做到。

        摁了一下，门口叮咚响了两下。

        开门的是周母，见到她时十分讶异，惊喜地叫道

        “清一！快进来快进来”

        “兰姨，好久不见，我来找茜茜”

        周母连忙牵起她的手，把她手上的东西交给保姆，边往屋里走边说

        “你这孩子都好几年没来看兰姨了，兰姨可想你了……”

        话里听着是责怪她的话，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林家这些变故太大，硬生生把以前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折磨得郁郁寡欢，她心疼得很，也不好意思责怪她。

        周母样貌没有什么大变化，因保养得当，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青丝间掺杂着的几根白发，昭示着她已年近花甲。

        跟周母闲聊了一会，得知周茜还在睡觉，就去周茜房间找她了。

        一进房间就看见了床上拱起的小山丘，被窝里的人睡得心安理得。

        不顾多年情谊直接把她摇醒，周茜的意识还在周公那还没及时回来，胡乱地挥了两下手臂，想把打扰她美梦的外侵物种赶走，无意识地喊了一句

        “妈，让我再睡会……”

        林清一顿时松开她的手，冷不丁地说了句

        “周茜，你口红沾牙齿上了……”

        以前在某个发布会上，周茜的男神也在，本来想好好地在男神面前稳定发挥的，结果她太高兴了一时没注意到口红会沾牙齿，倒是男神好心提醒说

        “你口红沾牙齿上了”

        这种话，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简直是一种羞辱，其杀伤力不亚于“你卡粉了”，于是这件事，当之无愧地成了周茜了黑历史，没有之一。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脸去面对她男神，所以她换了另一个当男神。

        果然下一秒，周茜慌张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在枕头底下乱摸一通，拿起手机，眯着眼照了照，屏幕上是一个顶着鸡窝头，眼角还沾着一些不明物体的素颜女人。

        气愤地把手机一甩，嘟囔了句

        “起开，老娘没化妆，哪来的口红”

        边说边心安地躺下，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林清一后，又闭上，满足地蹭了蹭柔软的枕头。

        林清一在心里默数

        3……

        2……

        1……

        在床上躺尸的周茜忽然睁开眼，神情惊慌

        “我怎么在程辰司家？！”

        她记得她已经跟程辰司结婚了。

        环视了一下周围，松了口气

        “哦，这是我家……”

        “等等，你怎么来了？”

        林清一静静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到这一步已经基本确定她已经清醒了。

        周茜洗漱完，重新坐回床上，盘着腿，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一副倾听者的架势，说

        “说说看吧，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们睡了？”

        林清一红了脸，脑子一热，突然想把今天早上的事告诉她，紧要关头理智占据了她的头脑

        周茜并不知道他们结婚的缘由……

        刹住了脚，巧妙地转移话题

        “我们没什么，倒是你，你怎么回的家？”

        周茜也疑惑，对于昨天晚上她没有什么记忆。

        “不知道啊，听我妈说是一个叫赵南的人送我回来的，大半夜送我回来，还喝得烂醉，我妈差点没把我骂死”

        “赵南？阿司的助理？应该是昨天晚上他来接我的时候，顺便把赵南叫来了”

        原来昨天晚上真的是他来接的，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无意识地秀恩爱，酸到周茜了，鄙夷地瞪了一眼林清一，说话也开始酸溜溜的

        “对，他来接你，啧啧啧，一副被爱情滋润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林清一被她的话惹得恼羞成怒，两人开始打闹起来。

        周母坚持要留林清一下来吃晚饭，盛情难却。

        她在周家吃过饭之后才回到别墅。

        中途程辰司有打电话来，告知她今晚要晚点才回，不用留他的饭。

        也好，她已经吃过了，就不用再动手做饭了。

        闲来无事就玩弄起了那架钢琴。

        她带回来的为数不多的书籍里，有好几本钢琴书，随便拿了本放在谱架上。

        手指在琴键上弹了几下，悦耳的琴声从钢琴了溢出来，响彻整栋别墅。

        刚洗完澡吹干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有些妨碍动作，找了根皮筋随意扎了个马尾。

        指尖在钢琴上轻轻飞舞，一段段动听的旋律余音绕梁。

        林清一坐在琴凳上，客厅的吊灯没有开，只留了盏楼梯口出的灯，她暴露在灯光下，身上像是被镀了一层光，整个人看起来温柔至极，高马尾的装扮增添了几分学生气，此时的她完全像是正在舞台上表演的大学生。

        程辰司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看着全神贯注弹这琴的林清一，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他伫立在门口，目光胶在她身上。

        门没关，身后是夜色茫茫的雨幕。

        淋淋沥沥的雨声搭配着悠扬的琴声，给人的感觉妙不可言。

        时光快速往后倒退，回到了她在升旗仪式上演讲的周一早晨，白衬衫、黑色长裤、高马尾，在红旗下语调平稳地念着稿子。

        一曲毕。

        太抒情的曲子弹着感觉不过瘾，翻翻了书，想找一首欢快一点的，一时没察觉程辰司已经站在身边。

        “我可以坐这吗？”

        程辰司指着空出一大截的琴凳，突然出声。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林清一一大跳，拿不稳的钢琴书，由于地心引力直直跌在琴键上，发出一阵杂乱的琴声，脚下的延音踏板还没松开，嘈杂的声音一直在延续。

        看见是程辰司之后才拍拍胸口，惊魂未定的那种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嗔怪

        “你吓死我了……”

        “抱歉”

        往旁边挪了挪，算是回应了他刚才的问题。

        程辰司顺势坐下，坐得很端正，双手置在膝盖上，静静地等她弹下一首。

        他肩膀和头发上有雨水的痕迹，是从车上下来到门口那一小段距离被淋到的。

        下雨了？

        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玻璃上有一道道水痕，窗没关，有零星的雨点飘到地板上，湿了一片。

        刚才的注意力都在琴键上，完全没注意到。

        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下雨的天睡觉可舒服了。

        她弹了一首《sumer》，身边坐着巨大的“信号干扰器”以至于她频频出错，弹错了好几个音。

        完了，肯定被他笑话。

        她在心里懊恼。

        还想继续往下弹，奈何周围都萦绕着他的气息，一个劲地鼻子里钻，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再这样弹下去，等恐怕久石让都得连夜从日本飞过来打她了。

        恹恹地停下手，耳根充血，小声埋怨道

        “不弹了，有你在根本弹不了……”

        程辰司被她这句话逗笑了，故意嘲笑她说

        “心理素质这么差？”

        学了多年的专业被质疑这种事怎么能容忍？！

        “不是！我之前不是弹成这样的，是因为你在才这样……”

        越讲越小声，小到最后只有两人能听见。

        完了……丢脸丢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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