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京
京城。
天色还有些昏暗，几个士兵立在城墙边上，本还有些困倦，一个两个扶着手里的兵器打瞌睡。
可一阵马蹄声匆匆而来，这些人瞬间便清醒了。
“来者何人！！”
都带着警备。
墨凛沉着眸子不说话，倒是青云拿着手中的剑，对守城的官兵道，“大宋二皇子墨凛！还不速速将城门打开！！”
那几个官兵瞬时就慌了，连忙换上另一幅面孔，这边吩咐人将城门打开，那边又在黑暗中对着脸色阴沉的墨凛谄媚的笑笑，“二皇子怎么这时候从城外回来了？”
墨凛仍是不开口，倒是青云喝道，“混账东西！不该问的别问！”
那人忙汗涔涔的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难看的厉害。
“是……”
城门发出沉重的响声，墨凛眸子深了深，扬起手中的鞭子，马儿又飞快的往城内跑去。
进了城一点都没有迟疑，先回府换上衣服，这才匆匆往宫里去。
还未进宫门，就见常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李公公在门口守着，似是等了许久。
一见墨凛便慌忙迎上去，“二皇子殿下，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墨凛皱紧眉头，面上却是恢复了平常的温润。
“李公公，父皇他……”
李公公在前头匆匆领路，倒也未曾回头看墨凛的神色，只叹了口气，“昨日几位大人被曝出贪污受贿之后，皇上的状态就不大好了。”
“您也知道，皇上素来仁义，最恨的便是剥削百姓，这几人明面上虽没查出来和二皇子您有什么关系，皇上本说要深查，可入狱见了那几人一面，便怎么也不肯了……”
墨凛的心一下提起来。
还欲再问什么，乾清宫已经到了。
李公公止住脚步，对着墨凛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二皇子，陛下在里面候着。”
墨凛点点头，将袖子里藏着的一袋银子塞到李公公手中，“谢李公公提点。”
李公公只笑笑，“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对着李公公微微颔首，墨凛这才心事重重往殿里去。
谁道才刚进去，几分奏折就直直迎面扔来！
躲闪不及，竟是直直砸到他的脸上。
皇帝重重的咳嗽声传来。
“孽子！你还敢回来！！”
墨凛扑通一声直接跪下，那些奏折不必看便知道是弹劾郭攸之他们的。
“父皇！儿臣知错了……”
皇帝冷笑两声，眸子冷冷的扫过地上跪着的二儿子，“你知错了？你哪里错了？这些人的贪污受贿，难不成是你指使的？”
墨凛抿紧唇，隐忍片刻，许久才开口，“是儿臣监管不力，枉顾了父皇信任！”
大皇子不争气，三皇子被派到边关，他的身体日渐颓萎，现而今处理国事都有些经受不住。
只得将国事交给自己一直不大看好的二皇子手中。
未曾想，他竟是狼子野心！
冷哼一声，面色难看道，“这几个我都给判了诛九族的罪。”
墨凛一下抬起头，眸里尽是不敢置信。
他们本就罪不至死，更遑论是株连九族。
下意识想要开口求情，那头便被皇帝给堵住，“墨凛，你知道朕平生最恨的是什么吗？”
墨凛皱起眉头，不敢说话。
皇帝起身，纵使已经病得不成样子，身上也仍有不可让人忽视的王者气度。
眸子凌厉，如同要捕杀猎物的豹子，一瞬间，墨凛仿佛在皇帝身上看到了墨尘归的影子。
“我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
墨凛心下一惊，忙低下头，再不敢为那几人求情。
咬牙道，“父皇所恨，亦是儿臣所恨！”
听他这样说，皇帝面色这才好些，别有深意的看了墨凛一眼，“这次去军营，可有什么收获？”
墨凛本就是瞒着他往军营去的。
虽早就做好了皇帝已经知道的准备，墨凛的心还是忍不住提了提。
想到洛凌绯，眸子不由深了深，却也知道已经错失良机，不可再提，只得道，“弟妹秉性纯良，和三弟琴瑟和鸣，天作之合。”
皇帝脸上终于多了些喜色，坐下来叹了口气，“小三从小就是这样，从来都是你们兄弟中最让我省心的，如今把守边关，深受百姓爱戴，进能杀敌三千，退可护佑一方百姓，倒是有我当年风采。”
说着顿了顿，看向墨凛，脸色有些沉下来，“将来小三若是继承皇位，有你这么个二哥做重臣辅佐，我大宋国运必能日益昌盛。”
墨凛低垂着头，眸子不由沉了沉。
许久才闷哼一声，“父皇说的是。”
见他面上没有什么异常，皇帝身子这才软下来，靠着龙椅挥挥手，“好了好了，你也是刚回来，先去歇息歇息再说。”
说着便要起身，谁道身后墨凛却是突然叫住他。
“父皇，儿臣此次去边关，还发现一事。”
皇帝不由皱紧眉头，面色微微有些难看，“说！”
墨凛抬起头，正正对着皇帝锐利的眸子，面上温润，却是带着些愤愤不平，“南荒蛮人，竟是丝毫不将我大宋放在眼中，只儿臣在的这些日子，每日刺杀三弟的刺客便是不下三次！更对我边关百姓一再冒犯！如此做派！实在让人难忍！！”
皇帝面上也似是有了些怒气，面上有些病态的红，“南荒当真如此！！？”
他是仁义，也认为战争所带来的灾难让人难以忍受！
可是再仁义，他也是个国君！是个父亲！
旁人都要将骑到他头上了！他不可能不做出反应！
咬牙切齿，一把将案上的奏折掀翻！
“区区南荒！弹丸之地也敢犯我大宋！传令下去？！三日之内，必攻破南荒边城，扬我国威！！”
墨凛连站起来，后退两步，又郑重拜了下去，“父皇威武！父皇英明！”
头未抬起，可眸底却尽是冷笑。
区区南荒，弹丸之地，收入自己囊中岂不更好？
心底冷笑，看皇帝面色疲惫，便弯着身子主动告退了。
这大宋，这南荒，迟早都是他的！
墨尘归，也迟早会给他乖乖让位！
站在乾清宫前，看着东方将要升起的太阳，墨凛脸上终于露出些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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