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74 你的价值
“那他在哪？”褚嫣然问。
刘胤柔看看周围，笑着答道“他无所不在，因为他是超越者。”
“无所不在……上帝吗？”
“不不不，他是超越者，不是神，不会聆听我们的喜怒哀乐，他也有自己的灵魂。”
“这样啊……那更奇怪了……既然不是神，为什么还会在乎我们？”褚嫣然的问题很尖锐。
刘胤柔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褚嫣然道“先生和我说，你是她见过的，最纯净的，最有希望孕育悲悯之心的人，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机器人，开始奉行最优选择了呢？”
褚嫣然被问住了，她怔怔的看着刘胤柔，许久后才摇了摇头“是吗……可能是在盖亚星的时候，作为欧阳莱莱时，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欧阳莱莱？那是谁？”刘胤柔似乎并没有完全洞察褚嫣然的全部记忆。
褚嫣然也很庆幸，她笑了笑“没什么，多谢提醒。”
“不客气。”
褚嫣然看看周围后问道“这里存在多久了？”
刘胤柔“不知道，但我感觉它很古老。”
“哦？”
“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刘胤柔拉住褚嫣然的手，跟着不待褚嫣然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座奇怪的山上。
在这里，褚嫣然看到了一条大河，它就像一条银色的丝带，横在山的南方。
再看向其他方向，除却空旷以外，就只剩下西面的山连着山。
望见那崎岖的山路的时候，褚嫣然就找到了方向，她什么也没说就直奔西面去了。
这一次刘胤柔没有再展示自己曲变时间的能力，她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跟随在褚嫣然身后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前进发。
两人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头后，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座山的山顶，然后在那里，褚嫣然看到了令她无比震撼的场景。
古老的荒原之上，各种残骸遍布，仿若南极冲击平原一般的鲸鱼一样搁浅在这里。
目睹此情此景的褚嫣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好一阵之后她才问道“这真的是盖亚星吗？！”
刘胤柔笑而不语，她看着远方这片古老的“战场”，目光闪烁。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
虽然一整夜都在梦境中徘徊，可是褚嫣然却没有丝毫的疲惫感。
她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多了不少人，而且都穿着一色的黑色制服，但肩头上的徽记显示他们并不是当地的公安或者政府人员。
这些人散乱的坐在院子里，其中一个还正在和刘胤柔下棋。
褚嫣然皱着眉四下寻找张丰宇的所在，结果发现他也正在人群里站着，而且正和一个人有说有笑。
这是自大褚嫣然再见到张丰宇以来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
莫名的，褚嫣然还有点小嫉妒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褚嫣然的目光，张丰宇看到了褚嫣然，然后走了过来。
褚嫣然冷着脸问道“他们是谁？”
张丰宇也恢复了他平时的冷漠模样，看了看周围后轻声道“他们是组织派来保护你的。”
“保
护我？”褚嫣然看了看这群人黑衣人，心里的抵触情绪很大“难道有人要杀我？”
张丰宇点点头“现在还不确定，不过的确有些人想要对你不利。”
褚嫣然闻言笑了“我怎么不记得我这么招人恨啊。”
张丰宇也难得的笑了“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他们害怕你。”
“哎？”褚嫣然糊涂了。
张丰宇没有再详细的解释，他只道“总之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得继续住在这，直到警报解除了。”
褚嫣然一皱眉“不是吧……我还想脚伤好了就走呢。”
张丰宇默默的看着褚嫣然，看样子是没得商量。
不过也正好，褚嫣然其实现在也没打算离开这里，她还要继续去探寻刘胤柔梦境中的秘密呢。
所以褚嫣然就“不情不愿”的冷着脸去洗漱去了。
……
但到了当天晚上，褚嫣然刚准备入睡的时候，张丰宇突然闯了进来，并且一把拉起褚嫣然就奔后院去。
褚嫣然吓了一跳“干嘛啊！”
“嘘！他们来了！”张丰宇急忙捂住褚嫣然的嘴，并护着她下到后院的地下堡垒中去。
进入堡垒后褚嫣然发现刘胤柔和刘雅凝也在这里，而且还有三个穿戴外骨骼的黑衣护卫陪同在侧。
褚嫣然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超她的想象。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是谁打算对她不利？
在刘胤柔身边坐好后，褚嫣然看着同样一脸莫名的这两位，心底明白了，她们也是一无所知。
但坐了一阵后，刘胤柔悄悄的拉住了褚嫣然的手，并在她的手心画了几个符号。
褚嫣然终于清醒了。
是aoa。
他们……又回来了！
……
“队长，他们好像撤退了。”院落外的一处隐蔽点内，手臂负伤的护卫放下夜视仪汇报道。
守在内院小阁楼上的队长有些意外“撤退？呵……我还以为他们真的都不怕死呢。”
张丰宇在他身边，听到这样的汇报后，他却没有放松，反而提醒道“别掉以轻心，当他们可能会反扑。”
队长点点头，重新下达了警戒命令。
果然，到了凌晨三点多，又一股力量悄悄的摸到了西面的山头，并架起了一个类似迫击炮一样的装置。
无人机观察到他们的时候，一道流光已经冲天而起，随后在空中四散为十几颗耀眼的光点。
张丰宇见状立即起身高呼道“隐蔽！！！！！！！！！！”
随后不到十秒，十几颗光点扎进了院子，跟着密集的爆炸掀翻了院子内外的所有建筑，一些没能找到隐蔽点的护卫被炸的四分五裂，鲜血横飞中，高空无人机也对山头的敌人展开了反击。
然而对方却早有准备，他们在放出大型杀伤武器后就从山头纵身一跃直奔院子速降而去。
硝烟弥漫间，十几个穿戴全覆盖式外骨骼的神秘人对爆炸中受伤的守卫进行了处决。
队长昏迷在角落里才逃过一劫……
而在爆炸开始时，地堡内的褚嫣然脸色逐渐苍白，她握紧刘胤柔的手，地堡内的三个守卫将她们护在身
后，同时锁止了地堡与地面的唯一通道。
……
翌日清晨。
消防车来到现场的时候，三十五个黑色尸体袋横放在院子外的空地上，周遭的居民被全部疏散，大批的防爆特警和特种武装人员进驻到这一区域。
褚嫣然被从地堡内解救出来时已经是当天下午。
当她看到几乎被夷为平地的院子，还有地面上没能完全清理掉的血迹后，她的内心是茫然的。
为什么会如此突然的就发生这么惨烈的战斗。
aoa为何会如此不计代价的想要杀死她？
……
再见到张丰宇时，他的左脸绑着厚厚的纱布，右手也没了。
已经无法形容此刻心情的褚嫣然只能颤声道“你还好吗？”
张丰宇挤出一抹苦笑道“抱歉，你的旅行计划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事情突然转变到这种情况，褚嫣然也没心思再去看世界了，只是刚在刘胤柔这里找到一些线索就被强制断开，这让褚嫣然有些难以接受。
但在与刘胤柔告别的时候，刘胤柔却很有深意的对褚嫣然说了三个字。
“祝好梦。”
……
跟随张丰宇返回位于太平洋西侧的第一中轴时，已经是18号上午了。
当天国际新闻报道了发生在中国的这一次疑似恐怖袭击事件，但中方对外公布的信息却称这只是一次意外的天然气爆炸事件，死亡人员也都是附近的居民。
对于这一隐蔽真相的处理方式，褚嫣然虽然有些反感……但她也清楚，aoa卷土重来对世界的冲击将有多大……
张丰宇把褚嫣然安全的送抵第一中轴后就前往南极基地养伤去了。
安全保卫工作移交给了付一涵这边的守备军。
……
“我对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褚嫣然问。
付一涵知道这次突发事件对褚嫣然的冲击很大，她没有直接宽慰，而是反问道“那你觉得自己不重要吗？”
褚嫣然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构想而已，甚至这个构想本身也是从游格格那里得到的灵感……为什么……”
付一涵沉默了一阵后，问褚嫣然“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基地里讨论的那个关于‘战争价值’的讨论吗？”
褚嫣然想了想，她点点头“记得……”
“那……你是否同意所有的‘战争’都在变相推动人类文明进步这个观点？”
褚嫣然摇摇头……她从一开始就不认可“战争”具有价值……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一些事实……
看褚嫣然依旧摇头，付一涵坐近一些，她握住褚嫣然的手道“那你还不明白吗？你的价值……就在于此！”
褚嫣然闻言后眼神一动，她依旧有些迷茫，可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就在于此？”
“嗯，你难道忘了吗？你自己说过的，‘战争或许带来了一些反思，但遵从如此原始的法则其本身就是一种低劣，如果我们不能去除这种低劣，继续放纵自我的，那我们现在所谈的进步永远都是自欺欺人，我们也只能一遍遍的上演过去，绝不会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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