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落
出了正厅绕过一个走廊便有两条路，右边是萧氏的住处，左边是三个妾室的住处，程颜随口问道
“父亲今夜去哪里休息”
程胜看了眼一脸冷漠的萧氏，又看了看眼中满是期待的张氏刘氏
“你先送母亲回去，我去嘱咐他们一番，随后就过去”
萧氏没等他说完抬脚就走，程俊赶忙迎上，他对这个父亲实在没什么好感
程玉娇程玉芳满心欢喜的拥着程胜，程颜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突然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人，若不是母亲生下了程俊，估计她们娘俩早就扫地出门了
林牧卿看程颜伤神，心里顿时揪了一下，他知道程颜一直渴望父爱，从三个小妾进门，程胜便很少陪她，后来生了三个妹妹，程胜便再也没有关注过她，为了弥补程颜的遗憾，所以他现在即是把程颜当妻子爱护，也当女儿般宠爱，这也是为什么女儿总粘着程俊的原因
“你去陪母亲坐坐，我先回房”
程颜感激的看了眼林牧卿点头应到，林牧卿握着程颜的手轻拍了一下，转身往前走去
程胜休在了刘氏的屋里
程俊昏迷的这一年，开始他也经常去萧氏屋里留宿安慰，但每次萧氏都是哭哭啼啼，时间一长他便烦了
毕竟不能没有个儿子，然后他便疯狂的和小妾生儿子，可不知什么原因，不管他如何努力三个小妾的肚子就是没动静，但这也让萧氏对他更厌恶
这几日为了程俊的婚礼，他忙前忙后，日日休在萧氏那里，虽然程俊醒来让萧氏难得的对他有了些激情，但萧氏哪里比得上几个小妾
哎，程胜唉叹一声，将毛巾重重的丢掉，刚得的银子马上就得拿出去，心里难免不干，萧氏那么多银子，她儿子花钱如流水她不管，却对自己抠的不行，实在是憋屈的狠
趁着程胜洗澡的功夫，刘氏与女儿程玉娇却打起了丞相嫡长孙王恒的主意
“娘，那王恒可是丞相府正经的嫡长孙，能看上女儿吗？”
程玉娇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到底是庶出，缺少底气
“你没听萧氏说嘛，正经的嫡女都不愿意嫁给他，你虽是庶出，但到底是元帅府的孙女，弟弟现在是正二品的御前侍卫，姐夫是正三品内阁，配他一个没功名的丞相嫡孙配得起”
刘氏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女主，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了程家嫡女，丞相嫡孙媳妇位子势在必得
“那嫡母会去丞相府说和吗？咱们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放心，等会我跟你爹吹吹枕边风”
程玉娇喜笑颜开一把搂住张氏撒着娇
“嗯，娘你最好了”
“娘，我也不想嫁庶子”程玉芳情绪低落，尤其是程俊那句不要好高骛远，让她心里更没底
“放心，刘氏定不会让她的女儿嫁庶子，让她先说服你父亲，她女儿不嫁庶子你肯定也嫁不了”张氏一边倒腾着一个首饰盒子一边跟女儿分析着
程玉芳眼前一亮，乖顺的过去给张氏揉着肩膀
“娘真聪明，我说娘你今晚怎么没跟刘氏争父亲呢”
张氏拍了拍女儿的手，意味深长的说
“哎，争了快二十年了，娘多少也明白了点，我们把大夫人比下去了又怎么样呢？人家过的不是照样风光？所以呀女儿”
她把程玉芳拉到椅子上坐下继续说道“即使嫁不了正经的嫡子，嫁个高门大户得宠的庶子也是好的，你最近多去大夫人房里走动走动，大夫人交友广泛，你多哄哄她，她心软说不定就给你找个好的”
程玉芳诧异，盯着母亲说道
“娘，你莫不是糊涂了，庶子在得宠，也是被嫡子压的死死的，而且嫡母向来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唉！”张氏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道，怪不得别人总拿她当枪使，这心性，就是嫁进高门大户，也不一定过的好
杨氏见女儿整晚心不在焉，后来又壮着胆子问了老夫人话，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静儿，你是不是有心事？”
杨氏给程玉静倒了一杯茶，拉过女儿的手有些心疼，女儿样样都好就是性子随了自己太软弱
庶出按规矩是要养在当家主母屋里的，她怕女儿随了自己的性子，又看萧氏把女儿养的那么出色，便生了把女儿寄养在萧氏屋里的打算
奈何那时程胜与萧氏心里已有了隔阂，而且又有身孕，不愿意带别人的孩子，再加上张刘二人执意要自己养，所以就不了了之
小时候她也经常刻意让女儿与老夫人和大夫人亲近，但这孩子一见到老夫人和大夫人就吓的说不出话来
“娘…”
程玉静叫了一声娘就哭了起来，杨氏更慌了
程颜到母亲房里时，程俊正像个孩子一样逗母亲开心
“姐姐来的正好，我说母亲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她不信，你来评评理”
母亲这一年天天以泪洗面，日夜寝食不安，面容憔悴，身心疲惫，精神已大不如从前，怎的翩翩拿容貌哄母亲，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俊儿不得无理，怎敢调侃母亲”程颜责问
程俊却笑嘻嘻的催促着“母亲转过来给姐姐看看”
萧氏背对着程颜犹犹豫豫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捏着，她发现母亲似乎拿着个镜子，在看镜子里的自己，程颜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俊儿在母亲脸上…
程颜黑着脸踩着小碎步往母亲身边冲来，边跑边说
“俊儿你太…过…”
话没说完，程颜就僵住了
面前的人虽不能说倾国倾城，但也是面若桃花，风韵迷人
“母，母亲？”程颜俨然被吓住，一脸的不可思议
萧氏脸色微红面露羞涩，撇了一眼女儿，赶紧转身，程颜随即拉住母亲，眼露惊色
“母亲，让女儿再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一把年纪了，非要给我化”
萧氏双手胡乱挥舞着不让程颜看，程颜紧紧拉着母亲一侧的衣袖使劲歪着脑袋看
“母亲，好看，您别挡，让女儿瞧瞧”程颜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围着萧氏不停转圈
程俊在外围看的直起哄“哈哈哈，看看你们两个现在什么样子，矜持呢！矜持”
“好了，莫要在取笑母亲了”
“咯咯咯，女儿没有取笑，女儿是真想看”
“母亲，你就别躲了，姐姐都已经看到了”
屋内一时间笑作一团，外面的丫鬟婆子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夫人这么高兴，她们也高兴，夫人上一次这么开怀大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好看，母亲真好看，不娇柔做作，却又让人不忍移视，俊儿你跟谁学的？月娘吗？月娘貌似也未施粉黛”
程颜拉着母亲点头论足的好不开心，她已经好久没看到过母亲这么开心了
“俊儿，你应该晚膳前给母亲化妆，这样父亲就不会去姨娘们那边了”
程颜一提到父亲，温馨的气氛顿时一滞，萧氏和程俊立马冷了脸
“休要在提你父亲，他只有缺银子了才会想到我”
程颜自知这个时候不该谈论父亲，便对着母亲讨好的说道
“好好，不提不提，母亲这么漂亮，我明天都不敢跟母亲出门了，别人肯定以为是我哪家的姐姐呢”
“噗嗤”
果然，不管哪个年纪的女人，都爱美，都喜欢被夸，程颜这话正好取悦了萧氏，看着破涕为笑的母亲，程颜问道
“俊儿，你还没告诉我跟谁学的呢？”
“呃…”
程俊不知如何回复，那会光想着让萧氏高兴了，这会儿到是为难了
“呃，其实吧，我昏迷的时候，灵魂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四十多年的女人都像二十来岁的，因为念着母亲，所以我就学了”
两人四目微愣，一脸惊讶，莫不是又病了？
“我还有个女儿叫洛洛…”
“哈哈哈哈…”
面对着笑的肆无忌惮的母女俩，程俊满头黑线，幸亏没说自己还是个女人！不然明天肯定要请大夫
婆母敬重，儿女孝顺，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颜儿，俊儿，是母亲的错，早些年只顾着跟你们父亲斗气，连带着你们也被他不喜欢，尤其是俊儿，三天两头挨打”
萧氏喜极而悲，程俊握住母亲的手安慰
“母亲，你见有几家的公子少爷没挨过打，再说父亲也不敢真打疼我，先不说他就我一个儿子，祖母那边他就没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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