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啪！
手机砸在舒昕鼻梁骨上，她很想揉揉酸痛的鼻子，但是做不到。她全身的力气好似被忽然抽离一般，连动动手指都十分困难，也正因如此，她的手机才会脱手砸在脸上。
几秒钟前，她模模糊糊间到什么声音，只是那声音十分嘈杂，程度不亚于楼上楼下隔壁邻居集体装修，听不清说了什么。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不是那段声音的内容，真正的麻烦是在那声音响起的同时，她宛若眉毛以下全瘫痪，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绵绵地瘫在床上。
“昕昕，你听到了吗？这是…你怎么了？怎么哭了？”穆英一推开卧室门，就看见女儿闭着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眼角湿润，太阳穴处还有未干的泪迹。
见女儿嘴唇轻微开合，像是在说什么，穆英忙附耳去听着。
“我…没…事…”舒昕气若游丝道，眼角有泪滑过，这是手机砸在鼻骨上，鼻梁酸痛导致的，可把穆英吓一跳。
“我带你去医院，”穆英一时着急没拿自己的手机，慌乱中拿起女儿枕边的手机，忘了这她没法解锁，刚才这手机砸在舒昕脸上，后滑落到枕边。
【系统提示】属性不足，无法使用。
什么属性不足？穆英心想，又去客厅拿过自己的手机，还是同样的提示。
“等你爸回来，咱们一起去医院，”穆英道，女儿现在这样，她一个人实在不放心带女儿出门。舒文一早就去钓鱼，平时都要到晚上才回来，今天出这么大的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妈…你…听…到…什…么…”舒昕虚弱道。她很想说自己的情况去医院应该没用，可说话实在是太困难了，可只能先捡重要的说。她的异样是在听到那嘈杂的声音后出现的，迫切想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
“世界数据化开始……完成，正在扫描身体创建角色，游戏愉快，”穆英道，身为高中数学老师，她归纳总结的能力还不错，三两句便说清楚。
舒昕静静听着，没再说话，刚才连着说了八个字，把她累得够呛。
“游戏”二字结合前面几句话，让她想到自己看过的一些小说，整个世界变成游戏场，每个人都成为游戏角色，游戏角色的初始属性由扫描到的身体数据决定。
她现在这样子，力量和体质应该十分不忍直视吧，这不科学啊，她的身体哪有这么差。虽说平时是懒散了点，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力量和体质应该比普通人差点，可也不该到这种程度吧。
她喝奶茶是常扎不破塑封，可那是因为商家把塑料吸管换成纸吸管，绝对不是她的原因。
小说主角都是先天属性高于常人，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她这样都不止是落后于游戏的起跑线，简直是半截身子入了土啊，游戏体验极差。
肯定是出bug了，xxx，退钱！
舒昕的内心活动极为丰富，面色却是如常，十分安详地躺在床上，身上裹着一条薄毯。
这是一条米白色的精纺羊毛毯，比普通的毯子贵许多，是舒昕斥巨资买下的。作为一个每天在床上呆12小时以上的宅女，她在床上用品和居家服上一向很舍得花钱。
现在正是七月末，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舒昕最喜欢在26度空调房里裹着羊毛毯刷手机。这个场景在平时很正常，但现在…怎么看怎么像遗体告别仪式。
穆英担忧地看着女儿，不时看看手表确认时间，因为上课不能带手机，为了确保按时下课（指在下一节课开始前），她一直戴着手表。
好在机械表还可以正常使用，现在距离世界数据化已经过去18分钟，舒文钓鱼的地方离家不远，开车不过几分钟。考虑到手机无法使用，可能也无法开车，步行回来大概要半个小时。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舒文满面红光回来了，一开门就喊道：“老婆，闺女，看看我给你们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什么时候还惦记着钓鱼，这…这是什么？”穆英有些恼怒舒文的晚归，打算批评几句，可刚出客厅就瞧见舒文的抄网里关着五花大绑，像是大闸蟹的生物，个头却比大闸蟹大多了，足有篮球大小。
“我听见什么世界数据化就准备收杆回家，正好杆动了，还以为是鱼上钩，结果就钓上来个大蜘蛛，这么老大，可把我吓一跳。”舒文边说边比划着，蜘蛛的腿被绑起来都有足球大小，他刚钓上来的时候至少要大两倍。
“我也不知道这么大的蜘蛛是哪来的，怕它咬我，就用遮阳伞的杆子把它打死了，”舒文道。
“之后就是什么人物属性，职业选择，我也来不及细看，赶紧绑了两只给你们带回来，”边说着，舒文从抄网中拎出两只绑紧的大蜘蛛，“闺女，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玩游戏么，这回可让你好好玩了。”
“你怎么了！？怎么回事！？”一进卧室就看见女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还裹着白布，舒文顾不上手里拎着的大蜘蛛，随便找个地方放下忙扑过去。
“你小心点，别吓着她，别捏她胳膊，小心伤着她，”穆英紧跟上去，拉开情绪激动的舒文，将舒昕的变故告诉他。
“我早跟你说要多锻炼，每天早上起来跟我去跑步，哪会这样，”舒文又急又心疼，忍不住数落女儿。
舒昕假装没听见，就像从前爸爸劝她一起跑步一样。
“你不是说打死蜘蛛可以看见人物属性，还能选择职业，兴许就好了，”穆英拎着两只大蜘蛛走到床边。
可是要怎么打呢？舒文穆英大眼瞪大眼，一时为难起来。
简单商议后，两人决定分工合作，穆英寻找蜘蛛的弱点部位，舒文去找个趁手的武器。
遮阳伞的杆子是挺趁手的，可女儿拿不起来，自从生成人物属性后，舒文眼中的世界就不一样了。两只蜘蛛头顶都出现一截血条，每件物品都有装备要求。
张小泉斩骨刀，装备要求：力量>=5
久量电蚊拍，装备要求：力量>=3，智力>=10
六神花露水，装备要求：力量>=3，感知>=10
……
找寻许久，舒文终于找到一件装备要求低，勉强算得上武器的东西。
绣花针，装备要求：力量>=1
除去绣花针，舒文还拿了一件装备要求为力量>=3的削皮刀，如果削皮刀可以用，杀伤力比绣花针大许多。
“你先试试这个，”穆英把女儿的手搭在削皮刀上，舒昕的耳边响起机械的系统音，这一次她听得很清楚。
【系统提示】属性不足，无法装备
“不…”舒昕还未说完，穆英已经明白女儿的意思，为了让女儿少说几个字节省体力，她抢先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换这个试试。”
说着将绣花针小心塞进女儿右手拇指和食指中间，又把两个指头捏住，不让绣花针掉出来。这一次没有系统提示，应该是装备成功的意思。
穆英出去找了个顶针，戴在右手拇指上，拎起一只五花大绑的蜘蛛，指着胸腹连接处那层手指宽的环形薄膜组织对舒文道：“我刚才看过，这儿是蜘蛛身上最脆弱的部分，用针应该能扎破。”
说罢她将蜘蛛交给舒文，左手捏住女儿拿针的手指，右手拇指上的顶针则顶在绣花针之后，给了舒文一个眼神。
舒文重新捆绑蜘蛛，掰开蜘蛛腹部，露出胸腹连接处那层薄膜组织，往舒昕手里的绣花针上送。
“有效果，”舒文道，他眼见着蜘蛛头顶的血条动了一丝，家里三个人也只有他能看见血条。
“继续，别急躁，要有耐心，”穆英道，这话她对学生说过很多次。
舒昕心想爸妈先把蜘蛛打成自己这样子，她最后来个绝杀或许也是同样的效果，还能更快些。不过考虑到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实在是不容易，而且系统不一定允许她钻空子，保险起见还是“亲自动手”更稳妥。
绣花针的攻击力实在太低，舒昕没有睁眼，看不到具体过程，但也能猜出七八分。以绣花针的攻击力，恐怕只能在蜘蛛的弱点部位才能破防，打出生命-1的强制伤害。
这一天，整个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高科技设备都因控制人员属性不足停摆，即便是实现完全自动化的生产线也因电力不足强制停产。
在山林间，在城市中，出现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时空裂缝，无数怪物从裂缝中涌出，有的被轻易制服，有的酿成巨大灾难。少数足够冷静也足够幸运的人抢占先机，成为强大的职业者，而舒昕…
蜘蛛-1，-1，-1…
这个游戏并不是100拟真的，蜘蛛受伤后不会分泌腥臭粘稠，惹人讨厌的□□，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舒昕就只能去卫生间打怪了。
【系统提示】杀死地穴蜘蛛（普通），正在生成人物属性…
看着地穴蜘蛛血量归零，化为飞灰，有打怪经验的舒文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取下女儿手里的针同时说：“你属性怎么样，有什么办法给补补。”
“我…看…不…见…”舒昕闭着眼睛说。
穆英这才反应过来，女儿这一下午还没睁过眼，忙小心地将女儿两只眼睛的眼皮撑起，这下舒昕才看清面前的人物属性。
姓名：舒昕
职业：无
等级：1（0/100）
生命：[红]（没有具体数值）
法力：[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蓝…]（没有具体数值）
体质：1
力量：1
敏捷：1
智力：19
感知：0
魅力：0
自由属性点：1
技能：无
生存点：3
【系统提示】是否选择职业
是
舒昕的眼前出现六个巴掌大的人物形象，有五个都是灰暗的，只有一个亮起表示可以选择。
法师，就职要求：智力>=6
她没急着做出选择，想自己是家里最懂游戏的人，应该帮爸妈选择职业，多了解其他职业的信息。而且距离世界数据化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即便有第一个就职奖励之类的也完全错过，不必着急。
舒昕看向其他灰暗的小人，眼前弹出相关信息。
战士，就职要求：力量>=6
刺客，就职要求：力量>=5，敏捷>=5
猎人，就职要求：力量>=5，智力>=5
术士，就职要求：智力>=5，魅力>=5
德鲁伊，就职要求：智力>=5，感知>=5
如果每个职业的就职要求都达不到怎么办？她下意识地想到这个问题，随后马上自己回答，应该要再升级，获得自由属性点，加到对应的属性上才能开始选择职业。
不选择职业的话应该没有办法获取技能，升级的难度比职业者大上许多，但这样也给人们选择其他职业的机会。或许有智力不达标的人偏想就职法师，或者是她这样偏科极为严重的天生法师很叛逆地要尝试其他职业。
舒昕没有多考虑，直接选择法师，其他职业的就职要求对她来说都太遥远。她早过了中二的年纪，我命由天不由我，命中注定当法师。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怨念这属性值，她已经可以接受体质，力量，敏捷三项为1，这是早预想到的，单看自己半截身子如土的状态，体质有2都算是回光返照。
可感知和魅力怎么会是0呢？这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属性吗？连表示安慰的，象征性的1点属性都不给她？
这游戏果然出bug了吧！
选定职业的瞬间，五个灰暗的职业小人消失，仅剩的代表法师职业的小人迅速涨大，后炸开成一朵烟花。舒昕忽眼前一黑，紧接着黑暗中亮起点点光芒，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
有许多知识灌注到她脑中，制造火焰与冰霜，获取并利用能量，制造幻觉……
这些知识她也不懂，但仿佛天生可以利用，如果把魔法看作是一套理综卷子，她的脑子里就有整本的参考答案。
恍惚之间舒昕失去对时间的感知，或许是过了一瞬，又或许过了很久，她耳边再一次响起机械的系统音。
【系统提示】你领悟技能&…错误！
【系统提示】系统正在修复中…暂停服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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