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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父母离家的日子


  一场秋风一场寒。小时候的冬天是最难熬的季节,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也依然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院子里的槐树已经被风刮的只剩下枝杈,那残存在屋顶的叶子随着风旋转着起舞。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带着花桃的棉花柴,这是一整个冬天需要干完的活儿。

  “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后,改革逐步深入到各个领域。从农村到城市,从政治、经济到各项事业,从对内搞活到对外开放,各方面改革相互促进,推动着经济建设迅速发展,我国社会面貌发生了深刻变化”,喇叭上不断的广播着各个领域改革的步伐,一个新的时代似乎正在到来。

  那天异常的寒冷,呼啸的北风吹打着门窗,苍白的天幕逐渐被灰暗覆盖,一场大雪飘飘扬扬的下起来。大哥和二姐忙着把那些棉花柴抱到屋里,防止那些还没开放的桃子被冻伤,西屋和东屋所有的空间都被填的拥挤不堪,门筒里也堆满了,只留下一个狭窄的过道。

  “娘,这门筒里风雪刮的不行啊”,二姐扯着盖在花柴上单子的一角,想用砖压住,却一次次的被风吹起。

      “森,快,把茅房顶上的木板拿来”,母亲边说便扶着头上那被吹起的头巾。她的脸冻得红红的,看起来还有些肿胀。

  “娘,你还是回屋去吧,这里太冷了,你还病着呢”,二姐弯着腰用脚使劲踩着被风抖起的单子。

  大哥抗着木板趔趄着走来,风卷着雪花飘到他的身上。

  “娘,你快回屋!有我和二姐呢”。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力,母亲紧走几步帮他扶住木板的后面。

  “娘,没事,你不用管,赶紧回屋吧”,大哥极力劝说着母亲。

  “没事,咱们赶紧挡好”娘边走边说,来到大门筒。大哥将木板从肩膀上放下来,他们使劲抬起木板的一角努力的使它立起来。幸好那时的门筒很低,木板正好能竖到房顶边上,二姐压了几块砖在门板的下面。尽管雪依然还可以被风刮到里面,但院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东西了。二姐和大哥拉着母亲快速的向屋里跑去,毕竟母亲的身体再不能在外面停太久了。

  二姐和大哥扶着母亲坐到炕沿上,二姐拽下毛巾拍打着她身上的雪,头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刮掉了,头上沾满了雪花。

  “华,我自己来,你们也赶紧擦擦吧”,母亲用毛巾拍着头上的雪花。大哥站在门口跺着脚,左右拍打着肩膀。我站在炕上替母亲拍打那残留的还没来得及化掉的雪。

  “娘,今年的雪怎么这么大啊”,大哥边拍打边说。

  “是啊,好几年没见着这么大的雪啦”,二姐正梳着她长长的头发。虽然天气寒冷,但下雪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尤其是我,正梦想着雪停后和小伙伴们打雪仗呢。

  “咳--咳-咳咳,”娘一阵的咳嗽起来,二姐急忙扎好还没辫好的辫子,坐下来拍着母亲的后背,我也不停的帮母亲拍着。大哥紧忙去里屋的暖壶里倒水去了。

  “娘,你这咳嗽怎么不见好啊?”二姐的神情有些担心。大哥将水端到母亲身边,“娘,快,快喝点水吧”。

  “没事,可能天冷又有点感冒”娘接过水才喝了几口就又被一阵的咳嗽呛了回来。

  “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二姐边说边用手背摸了一下母亲的额头。

  “娘又发烧啦!”,二姐无助的看着大哥。

  “我去给娘拿药”,大哥说着就要往外走。

  “森,等等,你爹早上说去陈大夫那儿拿药,估计就快回来啦”母亲有气无力的说。

  “娘,你快躺下,快躺下,我给你用毛巾擦擦。”二姐蹲下来解开棉鞋带,将那厚厚的黑色棉鞋脱下来。我急忙把被子拽下来,把枕头拿好,让母亲斜躺下,将被子盖到她身上。二姐用脸盆盛了半盆温水,将毛巾放在水里,轻轻的拧了拧,我跪在母亲身旁,看着她通红的脸,心里也有些许的害怕。

  “宇,你把毛巾放在娘额头上,壶里没水了,我赶紧去烧点水”,二姐把毛巾递给我就急忙去东屋了。我接过毛巾,轻轻的放在母亲的额头。“咳咳--咳咳--咳”一阵的咳嗽再次袭来,躺下似乎咳嗽的更加厉害,母亲只好坐起来,我站在她身后用手扶着毛巾,使它不至于掉下来。

  “娘,我去迎迎我爹”,看到母亲的样子,大哥再也无法等下去。

  “外面雪太大啦,你爹可能会晚会儿回,再等等吧啊”。

  “娘,我等不了了,我想去看看,如果路上没碰着我爹,我就去乡卫生所拿点退烧的药”。说着没等母亲说话,大哥就掀起门帘跑了出去。风雪在他掀起的刹那直冲进屋来。

  “森啊,戴上帽子,戴上帽子”,母亲一下子从炕上下来冲着门大喊。

  “咋啦娘,”听见母亲的喊声,二姐从东屋的厨房跑了过来。

  “华啊,你快去看看,森去找你爹去啦,外面雪大,他也没戴帽子啊”。

  “好,娘,你别急,我这就去”。二姐摘下挂在东墙上军绿色的棉帽,用围巾围住头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有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我以为是父亲他们回来啦,就赶紧去掀门帘,一看原来是二哥回来了。他正向屋里走来,头上、肩膀上、脚上、书包上全都挂满了雪。“二哥,快来,快来”。

  “娘,这雪怎么这么大啊?”二哥在门口使劲跺了跺脚,浑身抖动了几下,撒了满地的雪花。

  “二哥,你的脸上有个铜钱”,我指着二哥脸上那红红的圆圈说。

  “你脸上也有,还说我”,二哥用嘲笑的口吻说。我忍不住摸了摸脸上那块貌似塌陷下去的皮肤,它摸起来也不疼,只是在屋里呆的久了就异常的红而已。我也知道这脸是冻了,但这些并没有放在心上,其实冬季里最难受的不是冻脸,而是冻脚。尤其是晚上躺在被窝里那抓心的痒是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有时宁愿把脚露在外面冻着也不敢让它享受被窝里的温暖。

  “娘,做好饭了吗?”二哥似乎并没有看出娘不舒服,还是象往常一样,下学就紧饭吃。

  “还没呢,娘这就去做”,娘说着弯腰去穿鞋。

  “二哥,娘发烧啦”,我轻声的对二哥说。

  “发烧啦?,二姐和大哥呢?他们去哪儿啦?”,

  “去找爹了”。

  “娘,你在床上歇着吧,我和妹妹去烧火”,说着二哥便拉着我的手掀开门往外走。

  一出门,风卷着雪花就打到我的脸上,眼睛被雪迷的睁也睁不开,头发好像被风连根拔起一样,刺骨的寒气逼来,身上的棉袄就像是薄薄的纱在寒风里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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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俩在院子里干啥?,还不回屋去?”,奶奶正扒着帘子向外看。二哥拉着我什么也没说就进了东屋。我知道奶奶在这样的天气里是出不了屋的,她的腿根本无法对付这样的天气。我想她也可能是饿了,往常这时候也正是吃饭的时候。可此时,母亲病了,二姐和大哥也出去了,一切都乱了起来。我和二哥根本没有做过饭,这对于我们来说还真是挑战。

  “宇,你坐这儿,一会儿我点着火,你就把这些柴往里填,知道吗?”二哥边用火柴打火边对我说。

  “知道啦,二哥”。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喜欢烧火的,但平时二姐根本不允许我靠近。

  二哥用火柴点着了一把麦秸,然后迅速塞到火洞里,吩咐我赶紧加点硬柴。我把棉花杆用膝盖顶着掰成两半,轻轻的压在上面,在一阵噼啪的声响下,火苗燃烧了起来。看着那燃烧的火苗,时间也似乎停滞了,寒冷的冬天,在这样温暖的火旁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正所谓饥寒交迫最难捱,能解决一件也会产生极大的满足感。

  大门好像被风刮开了一样,哐当了一声,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也传来,二哥弯着腰趴在门缝里向外看。

  “是二姐和爹他们回来啦”,听到这个消息,我们俩都顿时高兴了起来,有一种欲望在心里升腾,想着二姐看见我们俩在做饭,一定会夸奖我们,那想得到夸奖的心如同这舞动的火苗一样,雀跃了起来。

  “二哥,二姐看见我们俩做饭,一定会夸奖我们的”。

  “嗯嗯”二哥高兴的使劲点了点头。

  二哥用舀子添水也更加有力量了。等添的差不多了,将那扇大锅盖盖在上面,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水开啦。

  “宇,你来掰柴,我往里填行不”。二哥蹲下来也想尝试一下添柴的感觉。

  “好啊”,我起身将墩子给二哥坐下,将柴向里推了推,蹲下来,把掰好的柴递给二哥。

  门咯吱一声开了,二姐头上顶着围巾进来了。风雪也呼啸着随着刮进来。

  “你俩这是做饭呢?”二姐笑着看着我们。

  我和二哥不约而同齐齐的站起来,向等待嘉奖的士兵一样。

  二姐拍了拍二哥的肩膀,摸了摸我的头:“都长大啦,懂事啦”。我们的心里都美滋滋的,能做事的喜悦正充盈着这颗想长大的心灵。

  “二姐,让我和妹妹烧火吧,我们能烧的好”,二哥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切的想做点什么。此时的他与平时的性格似乎并不一样,那个慢吞吞、沉默寡言的二哥像打了鸡血顷刻间精神了起来。那时的我也不懂,童年的我们,乃至人的一生都需要被肯定。或许长大的我们可以调整自己,希望不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只做自己就好。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颗渴望被关注,被肯定的心灵,即使后来被成长所掩盖,也还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刹那跳将出来。被肯定的幸福如同春日的小雨温润着童年枯乏的心灵。

  那一天,在温暖的氛围中,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中完成了午餐,我们三个说笑着,我和二哥配合着,在二姐温暖的目光里,温柔的语言里陶醉。尽管饭菜一如既往的平常,尽管我们已经饥肠辘辘,但一切似乎都被抛在脑后,就连母亲生病的难过也似乎被掩盖。原来生活并不需要多么好的饭菜,不需要多么好的衣服,甚至也不需要住多么豪华的房间,真正的幸福与这些无关。而长大后的我们呢?真的可以懂得今天的温暖吗?

  母亲吃了药在炕上睡下了,咳嗽声似乎也轻了很多。大家的心也松快了些,只有父亲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弛下来。桌子上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白色、褐色的药瓶,药锅里已经泡上了草药,二姐似乎又要忙起来啦,熬药的重任总是落在二姐的肩上。而我,而我们却并不能帮上忙,因为熬药在我们看来是神秘而慎重的事,父母也绝不会把这样的事交给我们。这已经数不清是多少副药了,母亲的病却总是不见起色。

  二姐收拾好碗筷洗涮去了,大哥挣着帮忙都被二姐劝阻了。在二姐的心里,这些似乎都不是男孩子干的事,我们家似乎也从来没有男人干家务的先例。二姐就像一个陀螺,从辍学的那天起就开始了一生的忙碌,地里的、家里的活都落在她尚且年幼的肩膀上,没有怨言,也没有懈怠。她用她的青春延续母亲的岁月,而命运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呢?

  “二华”,爹坐在圈椅上喊住端着药锅向外走的二姐。

  二姐回过头来:“咋啦爹?”

  “来,把药锅先放下,爹给你说点事儿”。二姐将药锅重又放到桌子上,转过身对着父亲。

  “华啊,爹想等雪停了,带你娘去城里看看,你们几个在家行不?如果不行就把你姨奶奶叫来,在咱家住几天。”

  “行,爹,不用麻烦姨奶奶啦,我能行,森不是在家吗,没事儿,你就带娘去吧”。

  “这次去,可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儿,我想带你娘去北京看看。昨儿我给你大爷去了个电报,估计这几天就能到,让他给找个好医生瞧瞧”。

  “没事儿爹,这地里也没活,大冬天的,就忙家里这点事儿,您就放心吧”。

  “二华啊,得亏有你啊,当年你说啥也不上学,现在看,这家里要是没有你,,唉,这家可怎么过啊”,爹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爹,爹,没事儿啊,我不后悔,能帮家里干点活儿,能帮着这个家,我心里乐意着呢”。二姐低着头,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站起来,笑着说:“爹,你就放心的带娘去,家里没事”,说着起身端起药锅,把盖子盖严就出去啦。

  “当心点,地上滑”爹起身急喊着。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的上午停了下来。世界笼罩在一片银装里,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与雪的洁白融合在一起,刺的人眼睛也睁不开了。院里槐树干枯的树枝也被压弯了腰,像丰收的谷穗一样,看起来沉甸甸的。

  “扫雪啦,扫雪啦,小老三,快来,堆雪人,打雪仗啦啊!”大哥站在西屋的门口大喊着。

  “来啦,来啦”,我急忙穿上棉袄,提上鞋就往外跑。门台已经被厚厚的雪覆盖,连台阶也分不清楚了,我一脚没站稳就滑了下去,整个仰躺在地上。大哥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大笑起来,满地的雪已经将那刹那的疼痛淹没。

  父亲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雪化开后出发了。而冬天的雪似乎化的特别慢,大概有六七天的时间,道路还是湿滑的很。而眼看母亲的药也马上就要吃完了。二姐除了要照顾母亲就是和大哥忙着剥花桃,而父亲还是坚持走着去上班,大家一如既往的忙碌着。

  父亲还是带着母亲看病去了,在雪还没完全化开的时候,在一个阳光的午后。父亲从箱子底拿出一个压的平展展的皮书包,这个书包很大,却看上去很旧的样子。听母亲说这个是爷爷留下来的,父亲平时都不舍得用。从样式和质地看,这样的皮书包应该价格不菲。母亲说爷爷年轻的时候会看病,家里曾经有一本祖传的关于妇科病的书,爷爷都是从那个上面学的。当时周围村的妇女都来家里请爷爷看病,爷爷只开单子,也不收费,那时的人虽然穷,但却从未把金钱看得太重。那些被爷爷看好的病人,多过意不去,常常会买东西送来,无论爷爷怎样推辞都不管用。这个书包就是当时一个治好病的人送来的。因为东西太贵重,爷爷还将家里的铜镜转送以示回谢。这个书包父亲也仅仅是用过两次,每次用完后,都会用湿毛巾把上面的尘土擦干,晾好,再放回箱底。

  箱子里并没有放太多的东西,因为路途遥远,也就带了件衣服和路上吃的东西以及母亲吃得药。那个下午,我印象非常深刻,父亲推着车子,母亲走在后面,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二姐和大哥跟在母亲身后,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嘱咐我们的话也没说,就径直出门向南走去了。我们站在门口望着父亲和母亲的背影,突然间觉得很难过,但我并没有哭,我只是紧紧的靠在二姐的身旁,有她在,我就觉得很温暖。我看到二姐眼睛里将要涌出的泪水,大哥搂着二姐的肩膀:“回去吧,二姐”,二姐赶紧擦了一下眼角,转身拉着我和大哥就往屋里走去。因为她知道,此时的她不能哭。她是我、大哥、二哥还有奶奶的依靠----。尽管那时的她只有17岁。

  奶奶从下雪后就一直没有出门,她只是透过窗户远远的看着外面。这个家,就剩下我们了,一个瘫痪的奶奶和几个未成年的孩子,而二姐总是担负着这个家里最重的负担,她如同一个母亲一样,带给我们无限的温暖,这个家因为有她而可以艰难的走下去。

  冬天的白天总是很短,一转眼天色就暗了下来。这是父母离开后的第一个夜晚,二姐正在东屋忙活着饭菜,二哥坐在北屋写作业,他似乎对父母的离开并没在意,似乎连情绪上的波动也不曾有,心情反而有些许的愉悦。我坐在奶奶身边,捏着她右手逐渐萎缩的肌肉,谈论着奶奶年轻时的生活。家中一片祥和的景象,都没有为父母的离开而伤感。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父母带给孩子的不是依恋和想念呢?我们的心情怎么会没有波澜,那时的我不懂。而多年后的我,才知道家给予孩子的是什么,那些年少的心灵里有着怎样的空虚和落寞。

  “宇,跟你大哥一起去把大门插住”,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二姐急忙吩咐我和大哥。

  “大哥,大哥”我朝着北屋喊了几声,大哥正在向地坑里填柴。这个地坑是父亲的发明,他从书里看到东北的人都在房外挖一个坑,盘上烟道,和炕连起来,从外面填柴,屋里就会暖和起来,炕也是温暖的。为此,炕就盘了几次才成功。村里人看到后就经常请父亲给他们盘炕,父亲从不推辞。在外人看来,父亲是一个有文化,有思想而又脾气好的人。而在我们看来,他却是一个及其严厉的父亲,其严厉程度往往超过我们能承受的限度,也因此对他充满了埋怨。

  大哥把门闩插好,又用一根粗棍子顶住。

  “宇,把那个玉米秸抱来”,大哥指着北墙根上竖着的玉米秸对我说,我拽着中间拉过来,大哥将它挡在大门上。反复看过,觉得没有问题后才离开。那时我们的心里其实都有恐惧,从大哥插门的表情里我也看出他也有担心,不知道那时的我们在担心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或许还是没有安全感吧。

  奶奶腿脚不方便,从下雪后就把饭菜端到她屋里。父母离开后,二姐怕奶奶经常一个人在屋里闷,就做主把地桌抬到奶奶屋里吃饭。我们四人围坐在地桌上,奶奶依然坐在她的大桌上。但唯独不同的是,大家可以自由的说话,这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大哥会用筷子敲下二哥抄起的满满的菜,二姐微笑地说着不能打闹的话,奶奶说着古老的段子---,这一切就像变了一个家一样,大家突然间都快乐了起来。那个沉闷的家土崩瓦解了,我们如同出笼的小鸟,感受着无比自由,无比幸福的日子,竟盼着父母离家的时间能变久一些了。

  自由,多么迷人的字眼,一群被压抑太久的孩子,在自由的享受着时光,享受着当下。在如此寒冷的冬夜,在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却感受着不断升腾的热度,这热度足可以将心里的希望点燃,将那个渴望自由的心唤醒。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过?

  那时的我其实还没有真正感受到家庭的压抑,像一个被边缘化的人一样,我有着自己独特的自由。虽然偶尔能感受到家庭氛围的压抑,但我有我的小伙伴,有我奔跑在广阔天地里的自由,他们的感受是在我逐渐长大的岁月里有更深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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