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打赌

他来到精灵族地三天了，跟这里的精灵们也稍微熟悉了些。绿色头发的女精灵长老名叫丹妮丝，五百三十一岁了。据说是上一代精灵王的侍女，从小就陪伴在阿加莎的身边。两人平时无话不谈，感情好的像亲姐妹一样。上次那位借他衣服的长脸短发的精灵长老名叫休伯特，是掌管礼仪与智慧的大祭司，已经一千两百多岁了。

        子夜私下曾向他们询问是否是否见到过一种内部宛如宇宙星辰一般的晶核，然而他们都是摇头，表示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让他十分的失望。

        这天，子夜正呆在树屋里发呆，外面忽然传来加图的声音。

        “狼神大人在吗？”

        “加图吗？进来吧。”

        子夜有些无奈。自从狼神殿事件之后，加图对他总是十分恭敬，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无话不谈的随意感了。

        不出所料，加图再次请求子夜出手。子夜同意去帮忙，但他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行程安排。

        得到子夜承诺的加图欢天喜地地走了。

        想要寻找到时空节点，看来只能从长计议。子夜决定先穿越该亚大陆，顺道去拜伦森林。然后再转向东方。

        决定了行程后，子夜想去找格瑞斯聊聊。

        格瑞斯被关在精灵大牢里。虽然没有受到过虐待，但是看起来极为憔悴。听到陌生的脚步声，她微微抬起头。看见来人是子夜，随即又低下头。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隔着牢门，子夜盘膝在格瑞斯的面前坐下。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

        “你认为，什么是正义？”

        格瑞斯微微抬头用余光瞟了子夜一眼。

        “正义就是公平、公正、仁爱、守信，只要是符合大众的道德观，那就是正义。”

        “那么你认为你坚持的正义是真正的正义吗？”

        “你什么意思？”

        格瑞斯的目光微冷，警惕地看着子夜。子夜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坚守的正义，不过是光明圣廷用来愚弄世人的谎言呢？”

        “闭嘴！”格瑞斯显得极为愤怒。“侮辱我的信仰，很有意思吗？”

        “唉……”子夜叹了口气。“精灵一族认为，狼神是由月神从东方邀请来拯救世界，而光明神不过是一个为了争夺神位，视人类为蝼蚁的邪神。光明圣廷却说，狼神是光明神派去拯救世界。究竟谁说的才是实话？”

        “精灵族不过是胡言乱语的异端！”

        子夜没理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东方人不过是体内拥有晶核，为何就被贴上恶魔的标签。光明圣廷说我们东方人吃人？你真的亲眼见到过吗？反正我从不吃人，也从未见过同胞吃人！”

        “哼……”格瑞斯冷哼一声。“你以为说这种谎话，我就会信你？”

        子夜无奈地摊摊手。

        “你觉得一个吃人的恶魔，能成为救世的狼神吗？”

        格瑞斯沉默不语。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我请求女王放了你，然后你陪我走一趟该亚大陆去寻找真相。看看我们东方人到底吃不吃人。”

        格瑞斯再次沉默。

        “你究竟是想活在谎言中，守着一个虚伪的正义；还是寻找真相，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真理和正义？”

        子夜叹息地站起身。

        “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子夜转身走出了牢房。看着他的背影，格瑞斯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

        离开牢房，子夜径直来到月神湖边女王的住处。

        在一棵通天巨树之上建造着一栋木制行宫。沿着阶梯子夜走到行宫大门前，朝精灵守卫躬身行礼，要求见女王。精灵守卫见是子夜，立刻让开了道路。

        “女王说了，你来了就能直接进去。”

        子夜无语地走进行宫。此时，阿加莎坐在一张放着书本的桌子前，歪着头打瞌睡。凑近一看，她的嘴角还挂着口水。

        哭笑不得的子夜轻轻咳嗽一声，阿加莎吓得立刻坐直身体，假装看书。

        “丹妮丝，我正在学习呢！”

        说完，阿加莎却没听见丹妮丝的回应，好奇地抬起头。子夜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子夜！”阿加莎立刻兴奋地朝着子夜扑了过去。子夜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按住阿加莎的脑袋，让她在原地踏步。

        “阿加莎，我这次来找你帮忙的。”

        “啊？什么事？”

        阿加莎停了下来，顶着子夜的大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能不能把格瑞斯交给我带走？”

        “你要她干嘛？”阿加莎忽然鼓起脸颊，一脸气闷和警惕的神情。

        “我想要穿越整个该亚大陆。可我又不认识路，所以需要格瑞斯给我带路。”阿加莎可爱的模样，让子夜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好……”

        被摸头杀的阿加莎，晕晕乎乎就答应了下来。

        次日，格瑞斯终于同意子夜的提议。子夜当天就决定启程，带着加图和格瑞斯一起上路。阿加莎和一众精灵送到了森林外。

        看着阿加莎那一脸不舍的神情，子夜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大胆！”艾伦和一众精灵守卫立刻拔剑，然而却被丹妮丝挥手阻止。

        阿加莎将子夜的手握在手里，一双淡青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子夜。

        “子夜，你一定要回来看我。”

        “好……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不许骗我。”

        “我保证。”

        阿加莎这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子夜无奈笑着挥了挥手，转身骑上战马追上了加图和格瑞斯。

        望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阿加莎久久未动。

        离开弗洛伦斯森林，子夜打算先去西边绿境峡谷看看贝尔登矿场的那些同胞们。穿过布伦希尔丘陵，他们花了大概一天多的时间就到了绿境峡谷。如果不是子夜第一次骑马，拖慢了速度，三人还能更快到达这里。

        “前面就是洪飞他们的驻扎地了。”加图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格瑞斯不怀好意地看着子夜说道：“你带我来这里，不怕我带兵来剿灭你的人？”

        “呵……你逃得掉吗？”子夜冷笑一声，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刻着符文的木制奴役钥匙。

        格瑞斯面露愤恨的神色，却只能咬着牙沉默不语。

        这枚钥匙是阿加莎临走的时候送给子夜的。每一个被关进精灵牢狱的罪犯，都会被戴上“奴役之蔓”。“奴役之蔓”是精灵一族戴在犯人脖子上，宛如项链般的绿色藤蔓，材质十分特别，看起来像藤蔓却水火不侵，刀斧不能伤。戴上“奴役之蔓”的犯人，无法离开“奴役钥匙”持有者的五百米以外。否则，“奴役之蔓”就会不断收缩，直到将犯人勒死。

        收起钥匙，子夜笑着说道：“况且，你我有过约定。我将你从精灵牢狱里救出来，你带我游历该亚大陆，找出我们东方人为何被称为‘恶魔后裔’的真相。我相信，格瑞斯圣骑士不会言而无信。”

        “哼。”

        格瑞斯冷哼一声作为回答。

        说着，一行人已经进入峡谷入口的一线天。然而，眼前一幕，却惊得三人纷纷勒住缰绳……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上百具骑士、战马和奴隶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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