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救赎
我静下来，不知道从何开口。
说我去学校的原因是由于喜欢看电影吗？那样也太不爱学习了。
说是和同学斗架吗？似乎不恰当；说是有人欺负我，我没打过，又觉得好没面子。
“说出来我们听听，没事的”，妈妈说话添了一句。
我犹豫着……
但还是说了，把想进县城的原因全盘托出，也把我的遭遇也说了出来。
说着还有些担忧和委屈，便又哭了出来。
爷爷点了根烟，眉头紧锁，搞得屋里乌烟瘴气，平时都会有人劝他的，这次却没有人管。
奶奶也不说话，静静地把饭端进厨房，要去在热一下。
妈妈在我旁边，一边搂着，一边开口安慰我。
当你遭遇不幸时，或许会有人喊着帮你申冤，但真真切切的帮助你的人确实少数，唯家人除外。
奶奶把菜热好，重新端上桌子，她知道自己的孙子没有胃口，特意给我熬了碗水果粥，开开胃，顺顺气。
“先吃饭吧。”奶奶说着，又让爷爷把烟掐了，抱怨着小孩子闻到烟味不好。
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饭，饭最重要！这是家里面交给我的另一个重要习惯。可我在学校没有做到，我知道我以后会的，不会再忘记。
我动筷了，吃的格外香甜。那水果粥喝起来更是不一样，每一种水果的味道充斥着舌苔的味蕾，润喉又润心。
我大口大口的吃，大口大口的喝。吃饱喝足，收拾自己的碗筷，端进厨房。
“一会我帮你收拾收拾东西，你先去洗个澡，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叫我。”母亲又开口了。
他们没有人大骂学校的人怎么样怎么样，也没有说要替我怎么教训这帮小屁孩。
但我感觉到家里面的气氛不是那么愉快，也没有人脸上流出笑容，仿佛在等待什么。
等待着什么呢，我不知道，只听到了一个电话铃声。
…………
“喂，儿子回来了没？”
“回来了，在洗澡呢。”
“哦哦，怎么样啊。”
“他被欺负了，委屈坏了”
…………
之后我就听不清了，洗澡水哗啦啦的声音打断了谈话。
我知道不去上学是不可能的，但母亲最开始的反映让我感受到了尊重，让我感受到原来我也可以去选择自己的生活。
当然，前提是合理，小孩子全部放开那是会出事情的。
在家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期间爷爷奶奶，父母亲都和我沟通了一遍，父亲是不在家的，我们是电话联系。
四天时间很短暂。一眨眼我又背着书包，和母亲一起赶往学校。
路上母亲和我讲了很多，大多是告诉我不要再调皮了，再者就是好好学习就行了。
到校后就调班，宿舍也换了。同桌是个女生，宿舍也没有特别大的孩子，都是一帮子小孩。
只不过我也不像最开始那么顽皮，老实了很多。
经历一种事情是能改变很多的，从性格到行为，可能一下子就转换了。甚至会完全相反。
我转变没有那么严重，但也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能陪你简简单单的打打闹闹，也不是所有人矛盾结束就能一笑免恩仇。
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无趣的是，事情发生后，即使你刻意去忘记它，他也不会消失，它会悄悄的躲藏在记忆深处，一旦某种类似的情况发生，那他会再次浮出水面，反响还会越来越大，直到把你逼崩溃。
说来不幸，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被上帝眷顾的人。
巧遇不巧，我身旁的女生是老师的
亲戚。唉，不知道你见过那种傲娇女没有，仗着自己一个女生，做啥都准高一筹，自以为是，外加上是老师亲戚，格外霸道。
总之就是你干啥都要让着她，动不动就要三八线，偶尔还有各种理由找你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着她，哭的一塌糊涂。就是那种惹不起躲不掉的类型。
小孩子总会爆发，最终还是动手了。在这奉劝各位一句，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和女生打架，落不好就是全班指责，外加老师评理。
我意识到我错了，但不仅仅因为和她打架，还有就是后果承担不起。
老师的亲戚怎么这么好惹的！特别是才入行的老师。（由于是私立学校，总是新老师练手的地方）
自从她知道开始，我的麻烦就来了，上课拿我举例子，言语贬低，各种嘲讽，终是要把你损的一文不值。
如果只是这一科还好，其他老师为了巴结她，竟然集体一起嘲讽。
作为学生的引导者，学生对教师的信任是极高的。
一旦老师们有意识的嘲讽学生，他首先想的就是自己的错误，而且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就是这种感觉。
一个老师的指责不一定会有什么影响，但多位老师的指责会让你失去信心、甚至怀疑自己。
那是我最难熬的日子了，比起校园霸凌，这种非比寻常的指责更让人难以忍受。
从周围种种的污言秽语，到老师们的指指点点。让我一度想要轻生。
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明明是冬去春来，却过得像寒冬腊月。明明窗外是嫩芽初发，绿叶漏出脚尖，却像是火山灰集落的灰白色。明明是象征着青春、充满希望的教室，却像是限制着自由、劳动改造的监狱。
有人来救我了，是奶奶，因为放心不下他的小孙子，瞒着妈妈，偷偷来学校瞧瞧。
她是提着一兜兜的食物过来的，重量不轻的物品在她手里拎着如同鹅毛一般。面对安静的教室，她蹑手蹑脚，轻声细语，如同去拜佛一般，充满敬畏，生怕惊动这个神圣的地方。
家长们对学校总是敬畏的，对老师也很尊重，特别是在农村。
一旦你是一名老师，那在农民面前你就是文化人。用我爷爷奶奶的话来说，现在的老师就是古时候的秀才：要知道，古时候秀才打官司是不用跪在地上的。
但秀才不一定教孩子上课，老师可是重点培养学生的，那是帮我们把孩子教出本事的恩人。因此，相比秀才，现在的老师更受农村人尊重。
奶奶走到我们班级门口，刚好赶上下课，正打算打招呼询问老师自己孙子的位置，她还想着该怎么选择语音，才能体现对老师的尊重。
可奶奶没有这样做。原因是她在门口看到了那个女生对自己孙子的霸道行为，而正在休息的老师竟然不管不顾。
奶奶以为老师没看见，出声提醒一下，毕竟在学校家长插手没有老师更好处理。
老师并不认识奶奶，反而嫌弃她多管闲事，瞪了奶奶一眼，另外还摆了摆手，语气很冲的问句：你找谁？
奶奶一愣，什么叫我找谁？
“他们在欺负那个小男孩”
“知道了，一会我会处理，你找谁？”
一会处理？一会处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当面制止的吗！
一瞬间，对老师的尊重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什么叫一会处理！
小孩子打闹不知道轻重不说，开玩笑也能理解，但那明显是在欺负我孙子吧！在哪里老师看到欺凌现象不应该立马制止！竟然还说一会处理！
奶奶生气了。我们都说，农村人纯朴、单纯，那是因为农村人长辈告诉低辈人时，经常强调凡事都要以理服人。
任何地方都会有蛮不讲理的人存在。在农村，这种人却很难生存下去，一方面是会经常受人指指点点，另外一方面就是会遭受同村人甚至亲戚朋友的嫌弃，会远离他。
友人来了有酒肉，敌人来了有枪炮，这句话在农村也很适合。
奶奶身上的那种农村妇女的气质立马展示出来。先进班理论，当明白这种情况只能暂时解决问题，不能除根时，又拉着我找到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直到年级主任表态要严肃处理这名老师为止。
事情结束之后我再次调班，奶奶和妈妈商量以后每星期都要过来看我一次。
于是，在学期结束前，我再没有遇到上述的情况，终于比较平静的度过了半个学期。
考试，回家，转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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