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不如一刀杀了我

周围寂静无声，温澜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说道：“算了，走吧，应该是我想多了。”

        然而当他们买了水原路返回的时候，巷子里多了些人。

        温澜和郁衡相互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一个意思——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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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人，拦在他们前面。

        温澜没吭声，冷静地看着他们。

        “温澜，是吗？”殷煜泽轻声问道。

        温澜讽刺道：“来堵人还不知道你堵的是谁，搞笑吗？”

        殷煜泽面无表情，靠在墙边点了一根烟，对着后边的四个人招了下手，道：“看来是没错了，打吧。”

        四个人攥着拳头迎来，两人也不想废话，撸了袖子就冲。

        温澜手里还拿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直接握着瓶口往人头上抡。

        那四个人手里没带武器，而温澜跟郁衡在a市就没少打架，都打出经验来了。

        十分钟不到，那四个人都躺地上了。

        一旁的殷煜泽只是低头抽着烟，眼睛都不抬一下，似乎这件事情与他毫无关联。

        温澜踹了踹脚边的人，看着殷煜泽道：“要么道歉，要么过来挨揍。”

        殷煜泽不说话，自顾自地抽着烟，仿佛在等待些什么。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温澜感觉不太对劲。

        郁衡也这么感觉，眼前的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十分怪异，仿佛最终的目标不是他们。

        巷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温澜以为他们还有人，然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安念瓷。

        她怎么来了？

        但是下一秒两人就明白了。

        他们看见殷煜泽灭了烟，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念念，你终于来了。”

        安念瓷一脸愤怒：“殷煜泽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在生气，为什么？是因为我打了他吗？”殷煜泽从昏暗的墙边走出来，月光撒在他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念念，你别生气，我没伤到他。”

        “那你发短信跟我讲他快被打死了？”安念瓷质问他，“你骗我？”

        “念念，我只是太想你了，念念。”殷煜泽伸出手想拉她，被安念瓷一掌拍开。

        安念瓷眸子盯着殷煜泽，字句冰冷：“殷煜泽，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们结束了。这段感情我不要了，好聚好散，我们两不相欠。”

        “没有结束！我不承认！念念，你不能走。”

        殷煜泽一把抱住安念瓷，吻住。

        几秒后殷煜泽被用力推开，一丝鲜血从殷煜泽嘴唇上滑落。

        “我早就不爱你了，殷煜泽，滚远点。”

        安念瓷字字诛心，说完转身离开。

        一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殷煜泽逆着月光跪在地上，背脊弯曲，低垂头颅。

        “安念瓷，你不如一刀杀了我。”

        “念念，杀了我。”

        殷煜泽的声音很痛苦，他无法相信，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他剜心剔骨而铭记的感情，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安念瓷连头都没有回，越走越远。

        殷煜泽跪在地上，求她不要走，求她杀了他。

        皎洁的月光救赎不了他，他被爱情的枷锁束缚着，唯有死亡才是解脱。

        这幕场景，深深刻在温澜的脑海中。

        这世间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温澜体会不到他那份痛不欲生的感情，也理解不了让他卑微如尘埃的爱情。

        在他过往的数十载里，从未理解过何为爱情。

        他朋友不少，也爱玩，只要对他胃口他来者不拒。于他而言，这无非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爱玩玩，不玩滚。

        他一向大方，花钱如流水，但是感情这东西，还从未有过。

        他喜欢新鲜感，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换了一个又来一个。

        郁衡笑他没有长情，不是没有道理的。

        回家的路上，温澜问郁衡：“什么是爱情？”

        郁衡深沉地看了温澜一眼，眸子里隐藏着空廖的寂寞与伤感。

        “你现在很好，温澜，不要去想爱情。”他对温澜说，“你总觉得你的父母联姻，没有爱情，可他们这样的，才是最舒服的。”

        温澜沉声反驳道：“他们是舒服了，那生我干什么？”

        郁衡没说话，两人沉默，逆着月光走在回家的路上。

        联姻带来利益，然后各取所需。

        没有爱情的婚姻看上去残缺，可也避免了很多的痛苦与眼泪。

        这些，温澜不懂，郁衡懂。

        可郁衡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懂，但他避无可避。

        回到家，温澜坐在落地窗前，音乐播放了一夜，烟头满出烟灰缸。

        他在想，被一中奉为校花的女孩把爱情当做游戏，抽烟打架的混混却视爱情为生命，所以，什么是爱情？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配拥有爱情？

        温澜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索性放空脑子，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一切随缘。

        ——

        周日，温澜踏着金色的阳光散步在中央山公园里。

        b市的天空阴沉了许多天，终于乌云散开，迎来烂漫阳光。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心血来潮地要来逛公园。

        只是他早上睡醒的时候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觉得就这么在家闷一天，倒是辜负了这大好的天气。

        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温澜只套了一件连帽卫衣，耳朵里塞着一副有线耳机，嘴里叼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来来往往的人经过时总要往他这儿瞟一眼，不知是看他这副满不正经的模样还是惊叹于他逆天的颜值。

        温澜没在意，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慢悠悠地闲逛着，神情惬意。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从a市出了事儿之后再到b市，自己就跟不要命似的乌烟瘴气了好长一段时间。

        很多事情他无能为力，也只能慢慢去接受。纵然万般不愿，但是谁管他愿不愿意，没人在乎。

        中央山公园有一大片绿荫空地，温澜不知不觉就逛到这儿了。

        黑白相间的棒球服映入眼帘，温澜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树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悠悠然地点燃了嘴边的烟。

        在那片空地上训练的棒球队，正是伽清的棒球队。

        温澜突然想起，陶熙之前跟他说过，每周日下午他们都有棒球训练，没想到地点就是中央山公园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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