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等待归家

提姆隐隐有了一种莉娜觉察到迪克他们在撒谎的感觉，不过她却很体贴得什么也没说。

        回家路上，两人坐在车上都默契的闭口不言，但他们双方脑袋里思想活动之激烈都能各自码出一篇中短篇小说。

        下了车，莉娜直奔房间回去拿了几张纸和笔，她出来时提姆已不见身影。她没有去寻找，只是去了书房。

        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掏出纸和笔来开始写写画画，做她在外面时想到的“后备计划”。

        这些特别的后备计划，她之前也做有，只是没有把韦恩家的人也考虑在内。

        她写一个字就用东西马上把它盖起来。只是不知为什么，平时一向雷厉风行，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人，这次下手却有了些许犹豫，不时又涂涂改改。

        莉娜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她拿出手机给布鲁斯打了个电话，但他并没有接。她又发了条短信出去问候，这才把手机收起来。

        休息一会儿的大脑继续工作，而且一笔一画都力透纸背，不过平时那双冷酷得如同万年寒冰一样的眼睛，已悄然变得的柔和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莉娜觉察到内心已有冰雪消融的迹象，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这不行，莉娜，你写这种东西不应该带有任何的私人感情色彩。

        她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链，如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把心中万千波澜的情绪又锁了回去。

        ……

        另一边，蝙蝠侠把稻草人又重新压回阿卡姆，他抿着嘴，面色严肃的回到蝙蝠车上。

        “稻草人的恐惧毒气的新版本有问题，”夜翼把装着恐惧毒气的瓶子拿出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b，我们去审一下他手下的人？”

        布鲁斯带着夜翼和一同出来的另外几个孩子开着蝙蝠车到达刚才抓捕到稻草人的工厂，循着激战后的痕迹一路寻去，找到了一个漏网之鱼。

        “b，我来审。”迪克跃跃欲试。

        “你们老大是不是在和别人合作？”迪克扯着罪犯的衣服领子问。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罪犯的眼睛转了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是放我走吧！”

        “还是让我来吧，让开，”杰森aka红头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一枪抵在罪犯的，两眼之间，“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罗宾双臂交叉抱着旁观这一幕。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红头罩有底线——他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我说，我说，”罪犯一看见红头罩就马上老实起来，“这次老大的恐惧毒气是对方提供的版本效果很强。”他扭动了一下。

        红头罩踹了他一脚：“别动，老实点。告诉我对方是谁？”

        罪犯咽了口口水：“我不知道，对方看起来很神秘，戴着兜帽，还有几个身手很好的手下。当时酒吧的环境很黑，那个人全身都笼罩在阴影里面，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是吗？”红头罩的枪往罪犯的脸又怼近了一点，“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说不定一会就就想起来了？”

        面对死亡的威胁，罪犯开始拼命地回想他还有什么没说的。

        “我、我想起来了一个事，”罪犯语气急促地说，生怕红头罩等得不耐烦了给他来一枪，“对方说话的口音听起来不是哥谭本地人，是外来人在和我们老大交易。”

        他见红头罩似乎有些不相信，他大喊：“我以卢瑟的光头的反光程度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我也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红头罩冷哼一声，打晕了他。

        “b，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迪克坐在，蝙蝠车上对开车的蝙蝠侠说，“虽然时不时会有外来人和哥谭的本土反派做交易，但这次我感觉他们是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达米安赞同说：“格雷森说得对，父亲，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的通讯频道里，提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们想好怎么对莉娜的说辞了吗？她一直坐在书房里等你们回来。”

        一直不说话的蝙蝠侠开口了，他平静地说：“刚才我们已经对过说辞了，”他给今天的事做了总结，“而稻草人的事还需要多加关注，恐惧毒气要拿仪器检测一下，还有阿卡姆里的其他关着的反派也要注意，他们可能会联合在一起。”

        待他们到书房，看到的是已经睡着了的莉娜。不过也不奇怪，杰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莉娜虽然睡着了，但她的睡容并不平静，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眉毛还微微皱着，眼珠在眼眶里旋转。看来今天的梦神并没有眷顾到这只小鸟的梦呢。

        桌子上只剩下笔，看得出来她是收拾着收拾着就睡着了。

        提姆看着监控，即使声音并不会从通讯器里传出也还是不自觉轻柔起来：“她才刚睡着。”

        布鲁斯想抱起她，可他的手刚触碰到莉娜，睡美人一下子睁开了眼。

        莉娜立马从梦中清醒过来，注意到触碰她的是她的父亲，她揉了揉眼睛，有些高兴地说：“你们回来啦？迪克怎么样了啊？”

        她对上布鲁斯的眼睛，他没有立即回答。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里面充斥着死寂和了无生气，宛如一潭死水。

        虽然他当义警这么多年，阅历是普通人几辈子都比不上的，但他还是一下子被这种眼神给惊住了。

        白天的莉娜显得是多么像一只小百灵鸟一样富有活力，就和现在的对比反差有多大。

        仿佛就是一个行将就木、命不久矣，泥土已经埋在头顶的即将去世的百岁老人，毫无生命力可言。

        不，布鲁斯纠正了自己的想法，那些老人活了很漫长的岁月，他们是以平静的拥抱死亡，这并不能很好地形容他的所见。

        那种表情就像是倒在血泊之中濒死的人，可濒死的人也不能很好的概括，因为他们还在求救，还抱有希望。

        而莉娜没有。

        那是一种仿佛深入骨髓的黑暗和绝望，缠绕着她蜿蜒生长，深深扎根于灵魂之中。

        仅仅是做噩梦的人反应不会如莉娜这般。布鲁斯想起之前卡玛拉说莉娜有闪回，她这个反应，应该是也是在睡梦中又重现了她遇见的创伤事件。

        但莉娜的表情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布鲁斯听见她语气轻快地向归来的家人们打招呼，还关心地问迪克的情况如何。

        莉娜的话语使他的心情奇异的平静下来，又猛然如同火山喷发一样，涌出许多烈焰般的怒火。

        他很生气，生气于莉娜对于噩梦习以为常的态度，更生气于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关心她的家人，而对自己毫不关心。

        她过去那么多年里的大部分时光里，布鲁斯都是缺席的，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造就了现在的她，他不能对此妄下定论。

        他此时属于蝙蝠侠的部分暗暗记下，一定要查清楚莉娜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属于布鲁西宝贝的部分只是尖叫着，一定要做点什么——他不愿在杰森身上发生的悲剧重现。

        也许是布鲁斯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莉娜显得有些疑惑。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怎么了，布鲁斯？”

        她在读他。

        布鲁斯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因为莉娜平时掩饰的实在是太好了。

        但这么晚了，属于父亲的部分告诉他，有什么事都可以留到明天再说，她应该好好休息。

        他只是回答说：“没事，一切都很好，明天我们商量好的一起跳伞的行程也不会改。”

        他最后轻柔地在莉娜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晚安，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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