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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张开嘴,乖乖喝了(加更)


饭局散了,各个高中的同学们包括乔慧都陆陆续续走了。
        江达看屠墨初喝得迷迷糊糊,说道“我打电话让人过来接吧,墨哥今晚肯定开不了车。”
        屠墨初还在喝,华志鹏伸手阻止,“墨哥,别到酒了啊,卧槽,别喝了,你今晚喝太多了”
        屠墨初知道自己醉了,当包间只剩下华志鹏时,他低声说道“我好想她。”
        “啊想谁”
        那些压抑的、被迫遗忘的过往一一浮现。屠墨初趴在桌上,看夏夜的凉风吹动窗帘,他的声音沙哑,“我还是喜欢她。”
        “喜欢谁啊”华志鹏一脸懵,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可是墨哥明明已经喝醉了,那个名字却像是不能提及的禁忌一般,醉了都无法轻易说出口。
        江达推门进来,“车到了,叫上墨哥走吧。”
        屠墨初闭了闭眼,想让自己清醒些,“你们走吧,我今晚住这里。”在她离开后,他所有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华志鹏劝道“墨哥,求你了,走吧,别喝了。”
        屠墨初挥开他的手,眉眼在夜里流露出一丝平时不会彰显的寒意,“我说了,滚开。”
        华志鹏粗枝大叶,也没多想,以为墨哥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格外暴躁。他挠挠头,“算了算了,那你自己待一会儿,我跟服务员说一声,八点过来提醒你。”
        于是华志鹏和江达先走了,留下屠墨初一个人独自冷静。
        透过二楼的窗户,屠墨初望见外面的万家灯火,他半眯着眼,意识已经渐渐模糊。
        轻轻的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熟悉的少女香气萦绕在周围,微凉的小手伸过来挨了挨他的额头。
        屠墨初痴痴地凝望着面前的少女,忘了躲开,“景琳。”
        “嗯。”她轻声回答,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温柔,“屠墨初,你喝了多少呀很难受吗”
        屠墨初低声回答,“难受。”
        景琳端了一杯解酒茶,递到他嘴边,温软的语气像在哄不懂事的孩子,“张开嘴,乖乖喝了。”
        屠墨初看着她,听话地喝下。
        景琳抽了一张纸巾,垫在他的嘴角边,等他喝完了才拿开。
        景琳说道“屠墨初你长大了,我真高兴,你变得爱笑了。”
        屠墨初眼里涌上无限的酸涩。
        景琳撑着下巴,双眸清澈,里面并没有对他一丝一毫的轻视,“你也有好多好多朋友了,你放心,我只是担心你过来看看,以后不会烦你的。”
        “景琳。”屠墨初缓缓闭上眼睛。
        “嗯”
        他想问在你心里,我和陈美希他们,是不是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你舍不得的童年玩伴而已。
        然而话到嘴边,他又一个字都没问出来,他明知答案。
        景琳见他喊了自己一声又不再说话,继续柔声说道“小区的孩子都很想你,杨军上周还问我,有没有遇到过你呢。”
        屠墨初睁开眼,轻轻嗯了一声。他脸上浮夸的笑容不见了,眼底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她,唯一的她。
        “我告诉他”景琳声音温柔,“屠墨初啊,长高了,变开朗了,打球非常厉害。你看,大家都在等你回来。”
        所以,包括你吗他的心一瞬间被那双澄澈的眼眸击垮,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生出层层叠叠的奢望,如同望着天边皎洁明亮的月亮,明明知道它永远不会被摘下被占有,却还是忍不住妄想。
        她纤细娇嫩的手就在他的嘴唇边,刚刚为他擦过醒酒茶。屠墨初像是陷入了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梦魇,他微微偏头,薄唇在她手指上印下一吻。
        景琳愣住,感觉手指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
        屠墨初一颗迷醉的心,顷刻酒醒了七八分。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脸色煞白。
        景琳迟疑片刻,“屠墨初”
        屠墨初心沉了沉,他的脑海里刹那间就想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可以随便喊出一个名字,毕竟亲吻手指这样的亲密行为,对于玩伴来说太出格了。
        景琳从来不知道他曾经产生过的龌龊心思,今天只要他任意喊个名字,她就会以为他喝醉了。可是嘴唇张了张,他竟谁都喊不出口。
        他半眯着眼,朦朦胧胧看了看景琳,最后倒在桌子上。
        景琳下意识地擦了擦被他唇碰过的地方,内心纠结,是她的错觉吗可是长大以后的屠墨初明明一点都不亲近她,而且一整晚除了游戏时还算默契,屠墨初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反倒会和另一个女生说说笑笑。那个女生叫什么呢对,乔慧。
        景琳这么多年都没能教会他笑一笑,他面对她时永远是“屠不高兴”,可是他在其他人面前爱笑了。景琳想,他应该很喜欢那个姑娘,原来屠墨初情窦初开,喜欢上的是一个叫乔慧的女孩子呀。他一定把自己认成乔慧了。
        “让你失望了。”她微微一笑,“我是景琳。”
        屠墨初的手指轻轻颤了颤。
        夏风透过窗帘吹进来,景琳见屠墨初已经沉沉睡过,于是留下一盏昏黄的灯,关上门,去找服务员。
        男服务员曾经给她送过“奖品”,这样好看的姑娘他记忆犹新。他笑着问道“您朋友还好吗”
        景琳点点头,“谢谢您的醒酒茶。”
        “不客气,应该的。”
        景琳刚才没有离开,而是去大堂找醒酒茶。“堇色”虽然酒多,醒酒茶却没有特意准备,还要多亏了这位服务员帮忙。
        景琳说道“我知道这样的请求有些冒昧,可是能借我一条薄毯吗”
        景琳将薄毯披在屠墨初身上,又轻巧手轻脚地离开了。
        她不知道他如今住在哪儿,以她一己之力,也不知道该把屠墨初带到哪里去,他变得陌生了,也许根本不待见她再管他的事了。景琳知道“堇色”能给他很好的照顾,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景琳下来时,卓婷正坐在一楼大堂悠闲等待。
        “谢谢学姐等我。”
        卓婷摆摆手,“不客气,把你们平安带回去是我的义务,走吧,天都黑了。”
        八点整,服务人员敲门。屠墨初根本没有睡着,“进来。”
        服务员进门,发现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温暖的灯,屠墨初手里拿着那条薄毯,目光望向窗外。
        “您是否留下休息”
        “不了,现在走。”屠墨初想了想,“这个记我账上。”他拿起那条薄被。
        屠墨初打车回到他现在住的公寓。房子里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儿人气,他已经习惯了。
        他打开灯,去浴室洗澡。水从他头顶流下,他又想起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可以克制自己的行为,有些正常的反应却无法控制。屠墨初紧紧抿唇,把水温调低,逼迫自己不要再想起她,他知道想想都是一种玷污。
        屠墨初忙完工作,捂着被子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揉揉微痛的头,沉默地把弄脏的床单扔进洗衣机。
        屠墨初靠在洗衣机旁,酒醒了,他看着客厅里的薄毯,眉眼之间带着强烈的自我厌恶。
        他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一定吓到她了吧可是明明知道这样肖想令人恶心,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七月天气闷热,快要期末考试了。
        屠墨初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地走进教室,神情带着几分慵懒的困倦。已经上午九点多了,他迟到得实在过分。
        此时英语老师正在上课,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华志鹏倒是很高兴,“墨哥快来,一起打游戏。”
        屠墨初随口应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
        前排的江达小声嘀咕“墨哥昨晚又熬夜写代码了啊”
        他的同桌纪恒伟推了推眼镜,小声说道“应该是吧。”
        屠墨初和华志鹏杀了两局就下课了,恰好英语课代表过来收随堂作业。
        课代表是个脸上长了几颗雀斑的娇小女生,她一路收到屠墨初他们那,“你们的随堂作业交给我。”
        华志鹏笑嘻嘻的,“什么作业来着”
        课代表说道“刚刚上课老师布置的,让下课交,如果你们不交的话,我记名字了。”
        华志鹏故意捂着心口,“哎呦哎呦,我好怕怎么办”
        江达笑骂了一声,拍拍同桌纪恒伟的肩膀,“恒伟,上。”
        纪恒伟一板一眼,拿出自己的课堂作业交给课代表,又另外交出三份。课代表刚要收走,纪恒伟又全部拿了回来,“等一下,忘记写名字了。”他依次写上“屠墨初、华志鹏、江达、纪恒伟”。
        课代表一脸无语。
        华志鹏从后面搭上纪恒伟的肩膀,“伟哥好样的。”
        纪恒伟拍掉他的手,严肃道“都说过好多次了,别叫这个称呼。”
        “我说伟哥,你这么努力成绩还是只比我好那么一点点,你家那么有钱,咱就放开了玩多好你又没那个天赋。”
        纪恒伟才不理会华志鹏,他就是热爱学习,继续埋头苦读去了。
        三中很现实,按成绩选座位,于是热爱学习但成绩堪忧的纪恒伟,和他们坐在了一起。
        屠墨初昨晚写了复杂的程序,再加上宿醉,头有些晕,他也不避讳,从课桌里掏出盒烟来。
        前排的女生说“他胆子好大,最近有校长巡视呢。”
        女生的同桌小声道“人家又不怕通报批评。我听说,屠墨初是保送进的三中。”
        女生十个惊讶,“假的吧”
        “那谁知道,听说而已。”
        坐在前排的乔慧听到这些话神色微变,她转头看向屠墨初。
        少年咬着烟和华志鹏一起打手游。他跷着腿,姿态潇洒不羁。乔慧来自普通的小康家庭,她知道这些少年们不怕手机没收,当天再买一个就成。而且江达母亲是副校长,这群人哪怕记过再多,也不会被学校开除。
        乔慧喜欢屠墨初很久了,他是几个少年里最高冷的,也是最吸引人。她还知道几个少年里华志鹏虽然嘴上爱占便宜,但是真正对她有意思的是江达。
        乔慧拿着偷偷带来学校的手机,走过去先对江达道“听说暑假有个好玩的夏令营,你们要一起参加吗”她点出来夏令营的报名界面。
        江达悄悄看了她一眼,“我没问题,你们呢”
        华志鹏说道“我先看看。”
        手机屏幕上写着“青春探险夏令营”,下面配图有远山、湖泊、仿原始森林,相当符合男生追求刺激的品味。
        华志鹏挺感兴趣,“看起来还不错,反正暑假闲着也无聊。”他转而把手机递给屠墨初看。
        屠墨初眉眼低垂,掩盖了满满的不耐烦,他瞥了一眼,刚想说不去,突然看到屏幕顶端出现了一条新闻推送。
        屠墨初瞳孔微缩,愣了一秒,然后回道“我考虑考虑。”
        乔慧笑着拿回自己的手机,屠墨初没有直接拒绝,她已经觉得是意外之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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