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吵架
星期五——
中院整一天都是人山人海。这一天，全天都是对外开放，为了比赛，这一整天都是可以自由安排的。
操场上已经摆满了很多的椅子，清洁工人在草地上清理着，检查地面有没有什么坑坑洼洼的地方。上午是男子组，去看的大多数都是女生。
今天的场次是和b区的一所大学比，我们中院代表a区出战，这不仅仅是学校的荣誉，更是整个区的较量。谁不是为了更强而战斗，谁不是为了面子。
现场来了很多人，校内外的人都可以进来观看，如果是外来的人员必须要登记了才可以进出校园内。
戚贤上午还有一节课，他也提前叫过肖墨言，可是没成功，肖墨言被戚燃叫了回去，所以他前一天晚上就飞回c区，来不了。
上午十点，洛瑾秋就拉着许皓辰一起先去操场那边看了，俩人挤进人群中，站在较为前排一点的位置看着比赛。过程中洛瑾秋很是兴奋。
洛玄是b区院校的代表队员，刚好今天也在场，洛瑾秋喊的很大声，“快看快看，那是我哥，怎么样，厉害吧！”最后还朝那边喊了两声，“哥哥加油~加油。”
旁边的许皓辰则是看着洛瑾秋，看的实则是无聊了，感觉兄弟不在身边哪哪都不舒服，于是便拿起手机玩起了游戏。
许皓辰在中午散场后就和洛瑾秋分开了，回到宿舍就开始叭叭，说今天的比赛不好看啊什么之类的话，一个劲的吐槽。
下午，四个人又一起来到了场地，戚贤尤其的兴奋，还特意的买了两桶爆米花。在刚进场时管理员还说了不能带零食进去，可戚贤非要拿，俩人差点还打了起来，最后那个小哥哥还是妥协了，全场就他们看着像是来看电影的。
可没想到，洛瑾秋也来了，一来就把戚贤挤到了一边坐在了许皓辰旁边。原来的四个位多了一个人，戚贤主动的坐到了后面一排，其中一桶爆米花还被洛瑾秋抢了去，随后张锐辰也坐到了后面来搂着戚贤的肩膀拍了张合照。
“瑾秋，你怎么也来了！”许皓辰问道。
洛瑾秋一个劲的往许皓辰身上蹭，拿起一个爆米花就喂他，娇滴滴的说道，“人家想你了嘛，辰哥哥难道不想瑾秋吗！”洛瑾秋扭头亲了一下许皓辰的脸，附近的吃瓜群众都纷纷拍照。
李胜看不惯这种场面，调侃道：“哥哥～吃人家爆米花是要给钱的～哥哥～你不会不知道吧～哎呦哥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皓辰打断了。
“去你的！”
李胜白了他一眼，随后也坐到了后面来，还不忘再调侃一句：“哥哥你好坏哦~都挡到人家看比赛了啦！”李胜故意夹着嗓子说话，引得张锐辰大笑了起来。
戚贤认真的看着球场，第一场次就是吴清子，戚贤全神贯注的看着，想从她身上学习一点，手中的爆米花不断的往嘴里送着。
作为开场的第一组，实力当然不容小觑，以很好的成绩为中院打响了第一炮。戚贤看着吴清子在球场上奔跑心情也跟着一起激动，当知道我方赢了之后更是开心和张锐辰抱在一起又蹦又跳的。
整场下来许皓辰和洛瑾秋压根就没在看，只顾着秀恩爱，最后手牵着手离场的，走到宿舍楼下才舍得分开。
今天超兴奋的戚贤回到宿舍了还在叭叭的说着，还在激动的心情中没有缓过来。
“超喜欢清子学姐打球，好厉害。”戚贤一个劲的夸奖道，李胜也赞同。“对，我都甘拜下风。”
“嗯嗯，就是，人还超好看。”张锐辰也凑了过来。
“切，什么啊，我也会好吗！”许皓辰不满道。李胜总是能激怒他，“是是是，哥哥最厉害啦～”
“这事儿没完了是吧！”
俩人又开始在宿舍里追逐打闹了起来，这个晚上尤其的开心。
冬季即将来临，这也证明着假期要来了，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年了，在这最后的一个星期里，该考试的考试考级的考级，都收起了那份玩闹的心。
戚贤也经常在图书馆里就是一整天，许皓辰则是在解剖室里记着自己的观察笔记，洛瑾秋时不时的来打扰一下。李胜和张锐辰就更忙了，四人几乎开始很少见面，就算在宿舍里也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很少聊八卦和干别的。
等考试一过，那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又重新开始闹腾了起来，切换自如。临放假还有几天的时间，四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假期都要回家一趟。
突然张锐辰提了一个意见，“我们寒假要不要聚一下，去旅游或者野营之类的？”
“怎么样？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
戚贤觉得可以，就是不知道戚燃同不同意，打算回去商量一下。许皓辰也同意了说，“没问题，地点时间你们定，哥都有空！”
四人达成协议后，决定去d区的一个旅游小山庄。但是在这之前，他们都要回一趟家，准备在过年前几天就要出发。洛瑾秋拉着刘芸霏非要跟着许皓辰一起去，理由是当做他们之间的一次情侣旅行，为了增进恋人之间的感情。
许皓辰刚开始是不怎么同意的，毕竟一帮大老爷们突然带两个女生怕被人想歪，相处也会有点麻烦，但最终还是禁不住洛瑾秋撒娇便同意了。
阳安飞机场——
戚贤已经拉着行李箱在通道口了，好在提前就定好的机票，上午十点的飞机，估计下午三点就能到c区白乡机场。
他已经半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戚贤燃最近在干什么，戚贤怀着期待且高兴的心情坐上了飞机，中途不想吃东西于是就睡了一路。
这个点，许皓辰应该已经回到家了，毕竟比较近，四人里就戚贤家住的比较远。
“妈～哥回来啦！”凌洛昭离开跑进屋里喊着赵清羽。
赵清羽一看到许皓辰就激动的跑过去抱住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眶都红润了起来。
“来，让我看看我们小辰有没有长高。”
赵清羽四处打量着许皓辰，看着他满眼的都是感动。当初凌萧还对他说许皓辰今年过年不会回来的，可他就是不信，又不敢打电话打扰他，只是这几天想的要紧。
竟然都回来了，肯定要留在家里过年，赵清羽一直看着许皓辰，生怕眼前这个人再次从自己身边消失一样。凌萧回家后吃完饭四个人围在客厅里聊着天，电视里放着过节喜庆的画面。
许皓辰支支吾吾的对赵清羽开口道：“清羽哥，我，我想出去旅游，去外面看看，可能不会在家过年。”
“啥？哥，你要去玩啊，带上我一起呗。”凌洛昭立马趴过来凑热闹。
“又要出去啊？”赵清羽心情复杂微微低着头，沉思着。
凌萧把手里的瓜子放下来看着许皓辰说道：“你清羽哥盼着你回来，就不能留下来等过完年了再走吗？”
许皓辰无意间说了句：“等过完年我都开学了，那还有时间玩啊！”凌萧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清羽真的很想你！”
不知道为什么，许皓辰的小脾气上来了，便顶了一句，“又不差这一年，再说了，我去哪儿好像你们也管不着吧。”
凌萧很不可思议许皓辰会说出这样的话，凌洛昭也看了过来。凌萧缓缓站起来不肯定的再问了一次，“许皓辰，你说什么？”
许皓辰叛逆的脾气一发不可收，显得淋漓尽致，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今年不在家过年，去哪儿你们也管不着。”
“什么，我管不着！”凌萧被气的表情都严肃了，“我不管你，谁管你！”赵清羽低着头不说话。
“我都成年了，十八了，再说了，你们是我谁啊就管我！”许皓辰口气越来越大。
“许皓辰，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敢这么和我说话。”凌萧挥起手想要打他，可最后还是没忍心下手。
许皓辰越是偏激的说道：“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又不是我父母，有他妈什么资格管老子。”
凌萧气到心里一阵的疼，“许皓辰，你还有点良心吗？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蹲着呢！我起早贪黑的挣钱养活你，那一点亏待你了，你呢，回来就这么跟我说话的吗？”他红着眼眶喊道。
“我又没让你捡我，老子离开你照样能活。”许皓辰也站了起来。
凌萧一巴掌就扇在了许皓辰脸上，颤颤巍巍的手随着呼吸都有点困难，赵清羽头底的很底，许皓辰被打的那一下，他也愣住了。
“十年啊，整整十年，你知道清羽是怎么把你拉扯大的嘛！你去上学，他那一天不是起的比你还早。你一放学就有饭吃，他连一件衣服都不舍得给自己买，你呢，想要什么有什么。”
“他整天都在担心，你会不会因为没有父母而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他每天都在想，怎样才能让你接受他，即使他不是女的。许皓辰我告诉你，他虽然不是你的父母，但你的命是他的！”
“他有什么义务要养你，要不是他心疼你，你许皓辰就会在外面被饿死！”凌萧费力和许皓说了这么多。
“我，许皓辰，不需要他。你和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许皓辰甩下一句话气冲冲的上了楼，“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的门，凌洛昭也跟着一起上了楼。
赵清羽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双手环抱住双腿头埋的很低，轻微的抽咽让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凌萧看着他这样就心疼，也不知道许皓辰最近发什么疯，有话都不能好好说。
前几天，凌萧带赵清羽去体检的时候在医院里多逗留了一会儿，那个负责的医生单独把凌萧叫过去谈话。
“你是赵清羽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爱人。”
“有一个我必须告诉你，赵清羽被查出了有轻微的忧郁症。”
“怎么可能，医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这是第二次的结果，一样，好在是轻度可以后期恢复，只要配合治疗保持心情愉悦，不要受太大的打击多出去走走，你回去之后和他多沟通沟通会好的快一点。”
自从那天，凌萧就让赵清羽把工作给辞了，好好的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凌萧也很清楚的知道——他想许皓辰能早点回来，哪怕只是回来看看，别的不奢求。
最近需要操心的东西也有点多，本以为两个孩子长大了就会轻松一点，起码不用天天看着，但现实却不是这样的。
有时候赵清羽担心许皓辰会不会因为父母的事情在学校受到排挤，或者被人欺负了也不敢说。自己一发工资就立马全部给他打过去，上大学肯定是要花不少钱的，现在物价又高，有时候赵清羽不得不多打一份工。
白天工作，晚上去给人家饭店里洗碗，各种兼职，半夜累的跟狗一样才回家。房子的贷款还没有还完，在这种地方月入一万都不算多，更何况还有个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许皓辰长大了能过的好一点吗，不要再像自己一样的无能，可如今看来，这些都是多余的。
凌萧过去抱住赵清羽，他含糊不清的说的句，“他讨厌我是吗？”凌萧看着他泪水充盈的眼眶，将人搂在怀里安慰道，“没关系，你还有我。”
“是不是我太多事了？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可我就是想让他留下来陪我几天。”赵清羽在凌萧怀里哭了出来，凌萧低头去吻他。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夜深人静了，凌萧也把赵清羽抱回了房间，看许皓辰还没有睡于是便走进了他房间。
看到许皓辰坐在床边生闷气，他看到凌萧进来又转过身去，凌萧也走过来坐在了床上。俩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凌萧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那天，雨下的很大，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小朋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哪儿。那个小男孩是和父母吵架了才跑出来的，我陪他在哪儿站了一会儿，他才17岁。那年我25，事业不稳定，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递给他，告诉他：你的人生会像这颗糖一样甜的。于是他19岁那年就辍学，放弃他的学业和大好前程，选择了跟着我这个穷光蛋。就因为那颗糖，他跟了我12年。这十几年来，我说过要给他幸福的，他不顾一切的把人生都交到了我手上，可我没能做到。每当我看到他哭，我的心是一阵一阵的疼，我手足无措，只能抱着他，亲他，哄他，我当时觉的我就是个废物！”
凌萧说着，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带着哽咽的气息继续说道。
“他有一个像天使一样干净的名字，叫赵清羽，可他的一整个青春都毁在了我手里，我折了他的翅膀，是我拖累了他，给他的承诺我没做到。皓辰，清羽是真的很在乎你，他养你不容易，我希望你能把他当做你的家人一样，即使他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以吗？算我凌萧求你了。”
凌萧说完，许皓辰久久没有出声，于是凌萧便要起身离开，却被许皓辰喊住了。
“爸，我留下来过年！”
凌萧含泪笑了，“嗯”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许皓辰的房间。
第二天早晨，昨天晚上的事情都翻篇了，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着早餐一起讨论今天要去哪里玩。一家四口走在街上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多好啊，一家人都那么的单纯。
家里陈旧的家具都换新了，贴上了喜庆的对联和灯笼，满院子的都是欢声笑语，从来都没这么热闹过，赵清羽今天尤其的开心，即使昨天还吵架来着，但这都不算什么大事，他依旧把许皓辰当做自己的孩子。
经历了这事儿，许皓辰和他们约定的旅游只能拖到年后了，其他人也都同意了，反正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大家都不着急。
许皓辰在慢慢的长大，在慢慢的学会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为身边的人着想，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但时间一定可以为他证明，他有努力过。
他会成长为一个沉稳有实力孝顺的一个合格的儿子，岔路谁都会走，就看他会不会认识到错误并回头，给他一个机会，教他怎么成长。
跨年当晚，烟花爆竹彻夜通明，许皓辰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出来。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五彩斑斓的烟火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许皓辰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他们一家团聚的日子，那一声耳鸣的巨大声响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他在那声巨响中失去了两个最亲爱的人，让他受伤严重。
他深深的记得，那个夜晚特别黑，特别冷，仿佛母亲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许皓辰发誓，他一定要找到凶手，并亲手杀掉他为父母报仇，这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好在老天爷眷顾他，让他活了下来，给了他一个复仇的机会。
这颗恶魔的种子，从此就埋在了他的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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