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根筋龙
此时此刻，因为碍于大道誓言，无法对人族使用仙法、伴生神通的云澈，才会沦落到，成为一只妖精的——宠物。
曼殊沙华见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安慰他道“世间的事，自有因果，你得了我的三清至宝，自该安心做我的宠物；
你是个心性高傲的，可是你也要想明白，你若不是心甘情愿做我的宠物，不接受这个结果，
就不怕妨碍你修炼的进度。”
云澈不为所动，剑修的剑是直的，心是直的，连脑子都是直的。
他是云·钢铁直·澈。
从来套路得人心，曼珠沙华自报家门，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士，一眼看到底。
接下来就该说他了。
曼珠沙华牵着他边走边问“你明明是龙族，莫非家里人没给你留点家业，竟然修习道教的东西？”
她就是想破脑壳也不会猜到，将小白龙重伤，打的内丹消散的人竟然会是两个人族的修仙者。
提起来云澈就气，昆仑扬浮屠，峨眉俊玄一，都只是归元境而已，他号称地仙之下无人能敌，竟然被两个不到五百岁的娃娃阴了。
脸色更臭了。
人族，果然是天地间最阴险狡诈的族类。
魔族，是见面就想打。
仙族，是先跟你讲道理，说不过人家了就开打。
人族，那是明明说我输了，趁你转身就背后捅刀子。
隐匿了一些重要信息，对曼珠沙华说是被人族伏击所伤，又详细说了自己不能出手的理由。
曼珠沙华不赞同他的分析“所谓兵不厌诈，他们能力不如你，自然是要算计你的。
你堂堂一条龙，竟然被两个修士搞得如此凄惨，以后别让你同族知道了，丢人。”
曼珠·补刀·沙华上线。
云澈倒是对她的新奇语录表现出好奇。
曼珠沙华解释“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你没听说过？”
云澈摇头，问她是从何处看见的书，自己倒是可以一观“藏书中竟然还有兵法？”
曼珠沙华摇摇头“想多了，这些是我脑子里生来就有的，我也不知自己是何时何地记得这些东西的，
但是这些就如前世的记忆一般，刻在骨子里，需要的时候，顺嘴就说出来了。”
云澈有些失望，可这样更合理一些，那些藏书中多是修行者需要的典籍。
兵法，从来不在修仙者必读之物内。
曼珠沙华内心小人偷笑着，这条龙涉世未深，果然很好忽悠嘛。
她天生妖族，自己一人生活在大荒山中，也没个对照，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何修为。
藏书中倒是对让仙族、人族的修炼有详细的介绍。
不过从她无法看出小白龙的修为来说，这龙的修为比她高。
也不排除他有什么法宝遮掩了修为。
仙族得天得厚，龙族更是个种翘楚，这龙……落在她的手里，也不知道是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咳咳，一定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好像哪里不对。
她一路修行，畅通无比，比九年义务教育简单多了。
所以现在有了人生第一个对照，虽说不是同类吧，但是大道至简万法归宗，道理应该是相同的。
便问“你可知妖族的故事？……你大约是看出我是天地孕育出来的妖灵，与我说说吧。”
她不敢自称妖精，成精怪了，就要选择自己的阵营。
记得某本书说过天庭管那不听话的，都统称妖怪。
她选择中立，如果不能保持中立，那么她会投降天庭，她不是猴子，没有猴子的命。
如何能期待一朵娇花去想并去行动的做——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这地，再也埋不了我的心……
不用去，现在这天遮住了她的未来，这地困住了她的脚步。
三界四海八荒，如何浩瀚壮阔，她都去不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去天涯看看那高达千丈的报春花，据说花不开，则春不至；海角那颗万年不枯，叶不落，则秋不辞的梧桐树。
还有东海之滨泣泪成珠的鲛人，占据极北之地身带异香的极寒雪兔。
这个世界在她看来是打破了常规非常神奇。
曼珠沙华情不自禁的说起，她是如何期待地理志上写的那些故事传说，问云澈“你从外面来，去看过天涯的报春花和海角的梧桐树吗？”
云澈并没有去过，蜀山青木崖，那里装载了他全部的过去。
就算他没有入蜀山学艺，他大约也没有机会去天涯海角，只为看一眼那花、那树。
多少叹息才化作一句“没看过。”
甚至，这些。
他都才刚刚从她的嘴里得知。
曼珠沙华脸上写满了遗憾。
有的人明明有机会，却从不把握。
嗨，正常。
眼前的是一颗七八十丈的大树，结着紫皮白肉的果子。
她记得，应该叫山竹。
曼珠沙华把树藤系在树干上，嘱咐他“你站在此处别动，我去给你摘几个果子。”
云澈看着她的背影，竟是有一丝丝动容。
为了方便自己摘果子，曼珠沙华手工编了篮子挂在树梢。
回来时候，手中提着一篮子紫皮水果，旁边还插着几朵花儿。
对云澈说到“这是今日我们的早……中……晚餐吧！”
看了看夕阳，她自然的改口。
龙族喜爱血食，水族喜爱鱼虾，应当不排斥水果吧。
但是云澈小时候都是直接服用辟谷丹，入蜀山后也吃过几次蜀山的饮食，鬼剑仙的厨艺…很有进步空间。
所以他的口腹之欲并不重。
曼珠沙华见他兴趣缺缺的样子，问他想吃哪一个。
挑选，意味着特权，表示了主人对宠物的重视。
云澈本想摇头，他对这种奇奇怪怪的果子没兴趣。
见曼珠沙华满脸期待的样子，随便指了一个，若是自己不选，只怕她又要多言。
他曾听师父说过，男人要大度，不能跟女流之辈计较。
曼珠沙华拿着用一种坚硬的石头磨成的石片，切开一个。
露出里面雪白的，一瓣一瓣的果肉。
她问小白龙“猜猜这是水果的名字？”
好吧，她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
云澈看了一眼，心想自己若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一定被她小看了去。
这一瓣瓣的，白色的。
一本正经的回答“这是大蒜。”
这是人族常吃的。
他十分笃定，一定是，他看见过，虽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是一定是大蒜，他不会看走眼的。
嗯，来自龙族的自信。
曼珠沙华强忍住笑意，用一个木签子挑起一瓣，喂到嘴边“嗯，大蒜和这个是挺像的。”
丝毫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
红色纱衣下，露出雪色的柔荑，身躯微微前倾。
云澈忽然闻到了一股似花非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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