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逢
雨下到凌晨也不见小的趋势，砸在窗户上的声音，惹的赵乐心情澎湃。本身住在喜欢的人家里，喜欢的人就在这个房子里，他身处的环境每一寸空气都充满朝北的气息，让他那么着迷沉沦，总觉得身体有股子火在乱冲乱撞。
“啊！！！”赵乐头埋在枕头里压着声音喊出来，“操！！！”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乐往床头桌上摸了摸，拿起手机，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冲过来，难受闭上眼几秒，摸索着把光调到最暗才好受点。
一点多了，他翻来覆去几个小时，愣是没睡着。
赵乐蹭一下坐起来，嗓子里干巴巴的难受，晚上没喝水，光喝饮料和啤酒了。
动作小心的下床，即使知道朝北听不见，赵乐还是忍不住放轻动作，缓缓地拧开门，往外头看了一眼，黑黢黢的。
他往厨房走去，随意的余光突然一扫，阳台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第一眼，赵乐还以为他眼睛出问题没看清楚，等他第二眼的时候，吓了一跳。
我操是个人？赵乐心猛地一提，这是遭贼了？妈的什么傻逼，顺手拎起菜刀，慢慢地往阳台走去。
等会，赵乐看清楚黑影是谁怔愣住。
“朝…朝北？”
赵乐试探的喊出声，压的很低，谨慎地打量着。
过了一会，他发现朝北睁着眼，眼神没有聚焦，蹲在地上拿着小铲子在一盆不知道怎么鬼的花里翻来翻去。也不知道大晚上的朝北在这挖多久了，赵乐不敢碰他。
梦游的人不能被惊醒会出事，只能耐心的等他挖完自己回去。
外头突然一道闪电劈开，赵乐吓了一道跳，差点叫出来，都只顾着看朝北，没想到老天爷突然来这么一下，刚松口气，就看着朝北站起来，扔下小铲子晃晃悠悠的往卧室走去，咔嚓门锁落下。
赵乐手里的菜刀落在地上，突然间发觉，朝北整个房子的装修都特意将他梦游的那一条路清理出来，什么障碍物都没有。他自己知道的，知道梦游，知道会去哪。赵乐捡起刀往不易发觉的角落看去，正对着这个方向果然有一个摄像头。
朝北为什么会梦游？看这个防备可能不会时间短了。
赵乐转身检查了一下玻璃，发觉关上以后是死的，除非是人在清醒的状态下才能够打开，心里松了一口气。
豆大的雨滴砸在眼前的窗户上，呈现出炸溅状又化为长长的水痕顺着玻璃滑落在缝隙里。一晚上的大雨将整个城市都冲刷的十分干净，空气中弥漫着青草香，蒙蒙细雨绵绵地落下。
从kuos公寓到花花宠物医院路程将近四十分钟，这也是赵乐为什么不住在kuos的原因，实在是太久了，都够睡个回笼觉了的。
他斜睨了一眼朝北，想了下，最终没问出，等之后他们更好一点的时候，再来问是什么情况吧。
“到了。”朝北朝外头看了一眼。
“谢谢。”赵乐笑了笑。
“不用，“朝北说，“好好上班。”
“我们今天见面吗？”赵乐问。
“你想见吗？”朝北靠在椅背上，好笑地看着他。
“你这不是白问吗？”赵乐说。
“中午给你送饭。”朝北笑了。
“我操，真的？”赵乐惊喜至极。
“别说脏话，”朝北伸手摸了一下赵乐额前的发丝，“我从不骗人，尤其对小孩。”
“请正视我是一个成年人。”赵乐一本正经。
“嗯嗯嗯好。”朝北收回手，按下开锁。
“你就敷衍吧！”赵乐笑着打开车门，回头冲朝北摆摆手，“再见，朝北北。”
“再见，赵乐乐。”朝北学着他的方式摆摆手，直到赵乐进去才动车。
赵乐一推开医院的门，就见潘越和林学靠在接待台上，手里一人抱着一杯咖啡，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两位不干活啊？”赵乐说。
“我忍一晚上了，”林学蹭一下冲上来，“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帅哥接送你上下班？”
赵乐好笑地看着林学说：“没想到你居然忍住了。”
“哪有现场吃瓜带劲！”
“没什么，就是朋友，昨天一起吃饭，雨太大就在他家住了一晚上。”
林学一脸我不信，你胡说的神情：“我记得没错，上个月你们才认识吧？”
“你也说了上个月，”赵乐记得朝北说的，强行掰扯，“男人之间的友情不复杂，一起吃饭打个游戏就熟了，别瞎想。”
林学失望的叹口气：“好吧，但不妨碍我磕cp！”
赵乐没再说什么，林学在这方面的直觉很高，多说多错，点到为止最好。倒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潘越比较麻烦，那眼神就跟他跟朝北鬼混了几天几夜一样。
一路跟着赵乐进入办公室，看着他换衣服，潘越表情微妙：“你俩睡了？”
赵乐带眼镜的动作一顿：“没有。”
“真没？”潘越怀疑的问。
“真的，”赵乐说，“没到那个地步。”
“那，亲了吗？”潘越不信任的盯着赵乐。
“没有，”赵乐忍不住想骂人，“你查房呢？还是抓黄呢？”
“什么都没发生？”潘越不可置信。
赵乐点头，的确发生一些，就是他单方面给朝北来来了一个超限制性的开飞机模式，至于亲睡还没呢。
今天他能够清晰感觉到朝北的态度变好，已经很开心了。
其他真不敢想。
“靠，你俩不行啊！”潘越往椅子上一坐，“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如狼似虎，单独住了一晚上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滚滚滚蛋！”赵乐脑子里瞬间冒出来那天在朝北动情的模样，心里臊的一批，忍不住骂道，“你他妈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们对待感情是很尊重的行不行？但凡你有这个自觉，你妈也不天天骂你了。”
“赵哥哥，你有新欢嫌弃旧爱是不是？”潘越说，“我这叫万花丛中纤尘不染，来日还是海王之王。”
“闭嘴吧你，”赵乐开始撵人，“我准备手术了，你一边呆着去。”
“靠，赵乐，你居然赶我走？朝北知不知道你这幅狠心模样？”潘越哭唧唧。
赵乐一顿，刚朝北说不要说脏话，沉默几秒：“朝北不爱听脏话，以后要是见面，你给我稳着点，现在请你这个旧爱出去。”
潘越嗷一声：“赵哥哥！你变了！”
“嗯嗯嗯嗯嗯嗯，再见。”
赵乐起身把潘越拎出去，关上门，准备给流浪猫继续绝育手术。这是他最好的手术之一，千刀不留蛋，万刀不留情。
朝北给赵乐发微信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刚到g吧。昨天他没来这边，陈奕也没找他。跟门口的酒保点点头，越过他们往休息室走去。
“朝哥，你来了。”吉他手小苏笑着冲他摆摆手。
“嗯，没什么事吧？”朝北问。
“没事啊，就是……”小苏朝休息室看了一眼，小声说，“陈哥不知道怎么了，昨天喝了一晚上，这会还在要酒呢。”
朝北蹙眉，点点头：“我过去看看。”
推开休息室的门，一股浓烈的酒气袭来，夹杂着酒的幽香，朝北站在桌子前，捞起已经被喝空的roonti，心里一阵心疼。陈奕这一个晚上就干掉三瓶，还是不同的年份，一瓶1998，一瓶2003，一瓶2006，好不容易存的几瓶一夜就没了。
“你就这么心疼你的酒？”陈奕问。
“嗯，心疼死了，”朝北叫了人来收拾房间，不然一秒钟都待不下去，等干净了才问，“你怎么了这是？”
“小檀跟我提分手了，他说他要结婚生孩子去，”陈奕眼睛熬的通红，“老子他妈跟他在一起三年，他早干嘛去了？”
朝北愣住，默默拉开酒柜从里头又拿出两瓶06年的放在陈奕跟前说：“希望我砸的酒可以让你度过悲伤。”
“去你的！”陈奕笑出声，打开酒冲朝北点点头，“回头送你几瓶更好的，我这会没地去，也不想见他。”
“你们不是感情稳定吗？”
朝北觉得这事怪突然，林玉檀跟陈奕的感情挺好的，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怎么就突然提分手要结婚。
陈奕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天花板，声音沙哑：“上个月他回老家了一周，我以为他是想回去那边工作，没想到是去相亲。听说那姑娘人不错，他父母特别满意。本来他一回来就要跟我提分手，没舍得，一直到昨天人姑娘来找他，我才知道。”
朝北没说话，拍了拍陈奕的肩膀说：“坚强点。”
“朝北，我就是想不通，他怎么说结婚就结婚，那他当初跟我山盟海誓个什么玩意？”
“这事说不上来，挺多人受不住压力最后结婚的。”朝北下意识想到了赵乐，他才刚22岁，前途无限，正是最好的时候。
“那他妈的不就是骗婚吗？他对得起人家姑娘吗？”陈奕抬起手臂遮住眼，缓了缓说，“是我错了，当初就知道他是个双，我就是活该。
朝北沉默，垂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种事除了陈奕自己缓过来，其他人怎么说怎么做都没有用。朝北摸出手机，赵乐还没回信息，估计在忙，就又发了一条微信。
-我有点事不能给你送午饭，晚上去接你一起去吃川菜。
“走吧，老地方，”朝北把手机塞兜里，“今天也不热，正适合。”
陈奕放下手臂：“我喝成这样去？”
“行不行？不行我就回去做饭了。”
“你给谁做饭？”陈奕一下子就抓到重点。
朝北轻笑了笑：“不刺激你，赶紧起来。”
“靠！朝北！你王八蛋！我失恋呢！”陈奕笑骂着起身，捞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跟在朝北身后往外走，还不忘拎着酒。
外头的蒙蒙细雨停了，空气比下雨前凉爽许多。陈奕把西装外套扔到后坐，拆开领带扔到垃圾桶里。
那是林玉檀送他三周年纪念礼物，现在已经没必要存在了。
朝北往那边看了一眼，坐到主驾驶，发动车辆往郊区走，那边有一个大型游乐场，是他和陈奕认识的地方。
当时，他们为了争夺最后一张蹦极的票。
下雨天加上工作日游乐场没什么人，身为富三代的陈奕直接包场。
“怎么玩？”朝北问。
“你说呢？”陈奕挑衅地看着他。
“老规矩？”朝北拢了一下头发，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皮筋把头发扎起来，仰了一下下巴，“谁吐谁输谁剃腿毛。”
陈奕哈了一声：“朝北，你阴谁呢！我刚喝了那么多酒，在玩玩跳楼机大摇锤下来，不吐死才怪吧？”
朝北看了一眼旋转木马：“那我看这个很适合你。”
“娘们唧唧，我一个大老爷们坐个屁，”陈奕说完，跟工作人员交谈一下，打算从过山车开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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