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暴制暴者
西餐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同学们都选择了坐在离苏昕较远的地方，像是努力想要撇清关系，这导致苏昕身边一圈的座位都没有人。
很多人情愿多走几步上楼坐较小的座位，也不愿意坐在苏昕的半径三米内。
又来了一位签字的同学，苏昕再次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潘巧慧看着自己的企鹅号，内心十分挣扎。
昕昕姐是不是忘了和我加好友了？明明我才是第一个签字的人啊。
或许昕昕姐有别的考虑？现在我要怎么办才好？
潘巧慧鼓起勇气，正欲开口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了。
“居然有这么多人签字？加上你一共有七个呢。哎呦，看来我今天晚上就得回宿舍收拾收拾，说不准明天就要被你们赶回家了。”尤添轩拿起苏昕桌前的纸。
苏昕抢过纸，反唇相讥：“如果尤同学愿意将上次食堂的表演重现，我也不介意。”
尤添轩想起父亲的警告，不再理会苏昕，径直走上了楼。
潘巧慧忿忿的看了一眼尤添轩的背影。
她刚刚鼓起的勇气，被尤添轩给搅和没了。
苏昕一直在这里坐到了晚上九点，共有十二个人来找了她。
收工的时候，她主动加了潘巧慧的好友。
“原来你知道还没有加我啊。”潘巧慧作欣喜若狂状。
“当然了。只是你一直坐在我身边，我不急着加而已。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宿舍吧。”
玩狼人杀的一桌同学中，多数打赌输了好几顿饭，他们在苏昕走后才走。
这天晚上苏昕睡得很晚，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自然睁不开眼。直到坐上了车，她也一直眯着眼。
苏昕坐在车的右后座，半梦半醒中，她听见周恬的吐嘈声：“不愧是j市，才这么早，堵车就能堵成这样。”
苏昕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根据她多年的经验，还能再堵一会儿。
车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家商店门前不动了。
颠簸闹醒了苏昕，她摇下车窗，望向窗外。
商场的大屏幕上放着广告，苏昕一瞥，发现屏幕中的人是刘筝。
大屏幕下，有两个女孩子蹲在地上，其中的一位女孩子边抽泣边和身边的人哭诉。
“我昨天一晚上没睡，一直在做财务报表，我真的……真的不想干了……”女孩拿出纸巾擤了下鼻涕，“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会垮掉的。现在我每周都有几天不睡觉，我想辞职……只是为了活着，你敢相信吗？”
“没办法，为了生活嘛，前两天我写策划案也写到了凌晨三点半。”她身旁的女孩平静道，“上学的时候本来就睡得少，结果工作了还是这样……”
女孩的情绪好似到达了顶点，她猛地站了起来，眼前一黑，一手拍在了墙壁上。
下一刻，她看见了刘筝，在大屏幕中光鲜亮丽的刘筝。
“当明星真好啊……他们只需要一张好看的脸，就可以获得常人无法想象的出场费了。”女孩的眼中满是憧憬。
晶莹的眼泪溢满她的眼眶，折射出光芒，像是充满希望的星辰。
“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到这么多钱的话，哪怕被潜规则，我也愿意进娱乐圈！”
女孩魔怔般拉住了同伴：“你觉得我底子还可以吗？要不，我攒钱整容进娱乐圈圈钱吧？反正这几年的明星根本没有什么实力可言，说不定我现在进去就能混个平均水平！而且我还是j大毕业的，在圈子里可算是高学历了！”
同伴把手搭在了女孩的手上：“哎，快迟到了，我们先走吧。”
苏昕听到了两人对话的全程，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校友啊，还是对生活如此绝望的校友。
大家都很不容易的，苏昕因为系统产生的负面情绪消解了大半。
不过，娱乐圈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不在乎实力的。
“哪怕接受潜规则，这个圈子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因为车窗开着，苏昕轻易听见了路边传来的声音。
席律倚靠在车上，望着两位女孩离去的背影，轻声道。
你看到了什么不简单的事？
尽管苏昕好奇，但她和席律不熟，没有贸然问出口。
主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片场的，看来刚刚都被堵在了路上。
苏昕拍了一早上的戏，她发现大家对她的态度隐隐有些不对劲。
整个剧组，除了周恬，几乎没有人和苏昕讲话。其他人倘若必须要和苏昕讲话，也是尽快结束话题，好像把苏昕当成了洪水猛兽。
“和我说话是折寿吗？”苏昕和周恬开玩笑。
剧组已经隐隐有了孤立她的趋势。
“都是他们没有眼光，你千万不要难过，反正……我会一直陪你的。”周恬安慰道。
苏昕反问，眸中满是笑意：“我又不喜欢他们，为什么要难过？”
周恬见苏昕状态这么好，不着急了。
说是不难过，苏昕也是真的不难过。既然他们这么抵触，苏昕也不会主动开口。
下午的拍摄，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苏昕的发挥仍然在水平线之上。
忙了大半天，苏昕终于歇下了。
傍晚，她来到了本市某郊区的废旧工厂。
此工厂地址偏僻，四周有树木环绕，人烟稀少，乃是打架斗殴的好地点。
“高翔呢？不是说要单挑我的吗？人呢？”尤添轩孤身一人进入工厂，全身上下只带了一根木质棍棒。
高翔是苏昕拍摄节目时碰见的受害者，根据苏昕的计划，这次由高翔向尤添轩发单挑的战书，而单挑的地点，就选在了这座工厂中。
“我来了。”高翔从工厂内走出。
苏昕、潘巧慧以及其余的十余位受害者仍然藏身在工厂的工作间中，从他们的角度，可以轻易从窗口看见尤添轩。
“你之前说的，今天一局定胜负，把你打到残废也没关系。”尤添轩拿起棍棒，往自己的手上拍了拍。
“在打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高翔冷静道。
“有屁快放，老子这几天很不爽，想马上把你送进医院。”尤添轩的目光好似毒蛇爬上高翔的躯干。
“你后悔过吗？”高翔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尤添轩大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后悔？老子只后悔之前没把你拉到更隐蔽的地方打！”
“你承认打过我了？”
“在这儿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又不是在老师面前，用不着装。”尤添轩露出讥讽地表情。
“那别人呢？”
“人太多了记不清，反正我都承认，不后悔。”尤添轩不耐烦道，“可以开始打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你痛苦的表情了。”
“那这些人呢，你记得吗？”高翔往身后大喊一声，“你们可以出来了。”
苏昕把摄像机和录音笔放在了屋内的隐蔽处，大家一起出了门。
尤添轩的脸色展露出惊诧的表情：“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想摆我一道？”
“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当然要用点别的手段了。”
一群人的身高参差很大，只有苏昕和潘巧慧是女孩儿
“那两个女的，我可没打过。”尤添轩看过每个人的脸，回答高翔的问题。
“你……你居然不记得我？”潘巧慧咬牙切齿道。
“我印象里可从来没打过女的，你是哪来的？”
“在食堂的时候，你差点就打我了吧？”苏昕出言反驳，顺便给出忠告，“如果你不快点逃的话，面临的就会是群殴了。”
尤添轩扫视一圈，意识到不妙，急速向门口跑去。
但在场的少年们一拥而上，顷刻间碾压了尤添轩的战斗力。
尤添轩的木棒滚远，掉进了墙角的凹陷处。
他被众人压在身下，每个人都往尤添轩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还不解恨的，就往他的脸上多扇几个巴掌。
紧接着，就是单方面的虐打，就好像尤添轩曾经的所作所为。
结果毫无悬念，高翔方完胜。过程不到半个小时。
“你们……迟早会后悔的。”说完，尤添轩晕了过去。
为他喊了救护车后，几人瘫倒在地，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手。
“你都没有后悔，我们为什么要后悔？”明知尤添轩无法回复，高翔仍然问出了口，“我们对你做的，不就是你原来对我们做的吗？”
“这就是能量守恒啊。打人者，人恒打之。有什么不对吗？”高翔身后的少年红了眼，“啊？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对吗？”他不解恨般，拎起尤添轩的领口，又一拳头挥上了他的脸。
“这和欠债还钱的道理不是一样？这就是他欠我们的！而且，他现在还欠我们的！”
“他打了我们这么多回，我们这么久都没办法正常学习和生活，他应该再被我们打千遍万遍！今天的这一切，是他活该！”
苏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原来的计划仅仅是让尤添轩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喊这么多人来，只是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
这是他们私下里所商量的事吗？
刚刚她说那句话，根本没存着让他们去打尤添轩的心思。
好一会儿，她强迫自己回到屋内，把事先拍好的视频和录音上传到了网上。视频里，当然没有后面群殴尤添轩的画面。
“你说，我这么做真的对吗？”苏昕问身旁一直跟着她的潘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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